谭瑞雪爬上炕拨了拨大姐谭瑞霞的肩膀,小心翼翼问道:“大姐,怎么了这是?”
大姐哭声不止,呜呜咽咽的,即便有心想说点什么,也没有力气说出来。谭瑞雪也不好揣测大姐痛哭的原因,不知是不是大姐那个当兵的大姐夫又来了信,继续跟大姐处对象的心第N次动摇。
谭瑞雪的印象里,大姐可没少跟她提跟大姐夫的恋情,想来也是因为觉得当时自己傻不蔫的,大姐有啥心里话都跟她叨咕叨咕,在她发烧好了之后,大姐反倒不怎么跟她倾诉了,不过谭瑞雪脑袋里有面多少有些印象。
总体来说,大姐夫总体还算不错,大高的个子仪表堂堂,也是因为家里特别穷的缘故,这才愿意不计前嫌,任人介绍了地主富农家的女儿,没想到他一跟大姐打对面,一眼就相中了落落大方的大姐,一番相处下来,大姐贤惠懂事的性格十分招他喜爱,大姐对小姐夫的朴实稳重也颇有好感。
真正成为妹妹们的大姐夫,是大姐跟他相处半年之后,两家大人给他们订了婚,只可惜,刚订完婚,大姐夫就报名当了兵,虽然相隔两地,一对有情人感情不断,两人常常书信往来。
每逢探亲假,更了不得,大姐夫总提着大包小包来看望谭家二老,大姐夫对待大姐自然也好,舍得把最好的东西给大姐,五块钱一块的方巾、三四十块钱的毛呢袄、六十块钱的红皮鞋等等,换着样的送给大姐,最后一次走,还是今年的秋天,部队发给他们每人一块羊毛毡子,让他们自己带回来缝个毡套,他带了回来直接给了大姐。
大姐夫踏实能干又聪明,三年多来,从部队一路晋升,最近大姐说大姐夫要提干,谭瑞雪听这里就不动了。
最近一年多来,在大姐夫不断给大姐写来的信中可见其纠结,原来他家里那个地主富农成份的订婚对象,阻碍了他继续晋升的道路,来一封信,说要断了他和大姐的联络,可能实在舍不得大姐的温柔多情,紧着那封无情的信,再追上一封忏悔的信,这一年多来,大姐就在那一封封信激发的情绪中拔不出根来。
谭瑞雪看着趴在炕上嚎啕的大姐,心想,可能这次大姐夫彻底绝情了,不然大姐不可能哭的这么伤心,以前大姐难过归难过,却从来没见过她发泄的这么狠。
谭瑞雪看了看大姐,又转脸看了看四堂嫂李桂珍,李桂珍是个聪明人,熟知家丑不可外扬,立即下地道:“那啥,我得回家奶孩子了,大霞,你可别哭了,啥事也不值当这么哭的,哭坏身子可不好,二雪,可得好好劝劝你姐哈!”说罢,跳下地回家去了。
谭瑞雪嘱咐五妹出去将大门落了锁,等五妹回来,谭瑞雪这才问道身边的四妹谭瑞雰。
“大姐怎么了,你可知道?”
谭瑞雰清泠泠的眼神闪了闪,摇头道:“不知道,我放学回来,大姐就这样了。”
四雰都不知道,炕头上头顶头趴着玩的三个小妹妹肯定也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