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噢,唐建生是吧,那不是咱姥姥村子的么,早先年当过两年兵,后来伤退了,要说吧这人要是能到啥时候都能,回来后人家就在生产队干活,年年劳动模范,家庭条件不错的呢!”
谭瑞雪知道大姐误会了,她问的根本不是唐建生,而是......算了,顺着大姐的话音儿,谭瑞雪嘻嘻一笑问道:“得空问问我大姐夫,是不是跟他同一年的兵?”
谭瑞霞拍了二妹一把:“别开你大姐玩笑啊!”
“不开不开!”谭瑞雪左右瞅瞅路过的人,闭了嘴。
“对了,回头让娘带着你上一趟狼剩家吧,怎么着也得当着面正式谢谢人家,要不是人家狼剩,你这脑袋呀,真得开了瓢......”大姐嘱咐道。
谭家姐妹俩回到家,跟大和娘把二妹在台下的遭遇一说,娘拍着大腿道:“哎哟,我们在后面看到前面攒了那么一堆人,谁料得到,竟是我那闺女遭了难啊?娘的二雪呀,你没摔着吧?”
“没有。”谭瑞雪在家人面前转了一圈,让大家放下了心。
当爹的谭洪志道:“她娘,快带着孩子去吧,得谢谢人家,咱家还有鸡蛋没?揣上几个,给人家送去!别让人说咱们知恩不报啊......”
娘听大的话,连中午饭都没吃,带着二闺女就往外去了。
“狼剩,狼剩......”谭瑞雪挽着娘的胳膊笑着道:“人家都是狗剩军胜的,他怎么虎不啦的叫个狼剩呢?”
第1章龙玉江
娘俩打开闲话匣子,不知不觉就没完没了。
“这不是嘛,狼剩六七岁那年,一个人在当街玩儿,他娘在灶下烧火做饭,一抬眼,当街的儿子没了影儿,他娘急的往外跑,一看不得了啦,眼瞅着一头野狼叨着那孩子的后脖子,摇头往背上那么一甩,驼着跑了!当娘的哪能瞅着自己的血肉让狼给扛去,就在那狼身后猛劲儿追啊,不知追了多远,也不知追到哪去了,这个老娘生生把老狼撵的泄了气,到嘴的口粮甩地上跑了,从那以后人们就管这福大命大的小子叫狼剩了!”
听着娘的解释,谭瑞雪深吁一口气,不过,她并不大相信,“娘,这能是真的?两条腿的还能跑得过四条腿的?”
“当然跑不过,到了也没把那狼追上,不过是狼服气了人,不然非得让这个当娘的给追死不可!”娘叹息一声,“等你嫁了人当了娘,这事就能信了......”
“娘,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事儿呢?”谭瑞雪仍然觉得这事儿玄乎。
“你小时候就愿意住姥姥家,一住就十天半月的,狼剩出事那年夏天,你还在你姥姥家疯跑呢,哪里知道这个事儿?再说,打那天以后,狼剩就离家走了。”
“怎么就离家走了呢娘——”
“禁声!”娘低喝一声,“到人家门口了,还嚼啥舌头!”
谭瑞雪吐了吐舌头,才发现娘带着她走的田间小路,把将近两里地缩成了八百米,她立即低眉顺眼做好良家姑娘状态。
到了狼剩家里,开门的是狼剩爹,这个老头脸色蜡黄、目光呆滞,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看得谭瑞雪心头揪紧,第二个迎她们娘俩的是站在草棚子下面抄着两手晒太阳的狼剩大哥,人称傻大柱子,瞅着谭瑞雪娘俩进屋,大柱子傻呵呵的笑道:“来了,嘿嘿,来了啊,嘿嘿,来了来了......”听的谭瑞雪毛骨悚然。
谭瑞雪条件反射的闪到娘身后,冷不防撞上个人,回头一看,这副脸面跟傻大柱子的差不多,显然是刚从房后出来,一手拎着破腰带,一手提着个酒瓶子。
这个叫二堂子,精神头有点过剩,彪愣彪愣的,是个酒鬼。
为了防止尴尬,老太太紧紧拉着谭瑞雪,故作镇定的往屋里走,正好这家人的老当家出来,总算总算,见着了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