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玉,戚家。”建除反复念叨了两三遍,突然醒悟道:“原来如此。”
见天门道人和玉钟子还是一头雾水,便解释道:“师父有所不知,自两年前开始,我派中一应杂物用度,都是向这戚氏商行采办。这戚氏商行,向来都办理的不错,而且要价比其他人都要少上不少。弟子还奇怪呢,这天底下还真有这不愿赚钱的商行不成,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托天风师叔的福啊!”
话锋又回到那账目上来,“这账目上不少杂物都是都是由那戚氏小掌柜经手的。难怪能看出是我泰山派的月账。”如此说完,天门道人和玉钟子俱是松了一口气。
天门道人笑道:“原来如此,险些误会师弟了。还请师弟见谅。”
玉钟子却又向建除问道:“这戚氏小掌柜就是那小玉?”见建除点点头回道,“正是那戚小玉。昨日师叔回山门之前,这小掌柜也曾上过山来,应是等着天风师叔回山呢,只是等了许久也不曾等到师叔便在晚饭前下山去了。师叔祖好像就是在那之后回的山,莫非师叔祖也遇上见过了。”
玉钟子眼中闪过一抹思索的亮光,却未说出口,只是摇摇头。那建除见了只当是未曾见过也不再多言。
却见天门道人将自己手上那封信收好,放进袖中暗袋里,便道:“建除还不快些为你天风师叔安排好住处。再去厨房命人备些酒菜,今日大喜,我与师叔要痛饮一番才好。”
建除领命。玉钟子也对严小七道:“你先去安顿下来,晚间到我住处,我与你再好些聊聊。”
建除便领着严小七去安排新的住处,至于原来严小七的住处,此时也不知换了第几任主人了。
等建除和严小七走远了,天门道人方才回里间取出一封信递给玉钟子。玉钟子接过一看,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在今年天门道人大寿之时送来的一封亲笔信,里面的内容也紧紧围绕主题,对天门道长的祝贺摆在开头,接着表达了关于泰山派和嵩山派同为五岳剑派之一应该同气连枝,紧密团结的合作之道。总而言之就是一封普普通通的贺信,唯一的特殊性就是写信的和收信的是江湖中两个门派的掌门人。
天门道人见玉钟子看完,又将那封收进袖中里的信递给玉钟子。玉钟子也不是个蠢人,接过信便两相对照一看,果然是同一人的笔记。
玉钟子放下信笺,他看向天门道人,知道天门道人必是有话要说。
果然,天门道人说道:“左师兄自十五年前从华山派手中接过五岳联盟之主的位置后,到如今也不提盟主之位轮流坐的事了。反倒是处处都透露出想要我们五派合并成什么五岳剑派的意思。如今,嵩山派势大,我也不好明确拒绝,只好拖着,不曾想这左师兄还是不死心,明里修好,暗里却又派人潜入监视。如今虽不知道那信中的计划到底是怎样的计划。可这两封信到底是一同发现的,不得不防范一二。”
说着,天门道人顿了顿看向玉钟子。玉钟子点头应道:“这些年我常在江湖走动,也听到不少这些方面的传言。不知道掌门有何命令,但说无妨,玉钟子定当竭尽全力。”
“师叔言重了,方才与师叔商定由师叔坐镇派中,我带领些个弟子去赴衡山派刘正风之邀。如今却是想请师叔代劳,由师叔带领诸位弟子前去,师叔出现在明面上有江湖同道照应,左师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来。若有阴谋诡计也只能对付留守山门的我。”说完,又补充道:“再请师叔代弟子将几位师叔请回山来共御大敌,如此方可确保万无一失。”
玉钟子点头道:“理当如此,掌门放心稍后我便向几位师兄传信,师门危急之时也容不得几位师兄耍什么小性子了。”
这边天门道人和玉钟子商定好对策,那边建除领着严小七到管事处挑了间屋子,并着弟子换了套新的物什,又带着严小七与门中众弟子见了面,方才领着严小七回到自己住处。又见快到午饭时间,便命门下弟子,泰山派明字辈首徒明修去厨房让人给天门道人和玉钟子送去一桌酒菜的同时也为自己和严小七要了一桌酒菜。
建除虽然比严小七辈分低了一辈,但却又年长几岁。如今两人几杯酒水下肚,渐渐的什么辈分,年龄的都不太清楚了。两人说着,喝着,建除突然笑道:“却不知师叔几时还俗娶那戚家小姐啊,到时莫忘在派中也摆上几桌喜宴,慰劳慰劳那些个仰慕戚家弟子的伤心人。”
严小七摇头,“我与她之间不过表兄妹的关系,不过说道伤心人,师侄莫不是在指自己?”严小七也不怕尴尬,直接问道。
建除一指身上的蓝色大褂,“师侄一年前就受了戒,如今一心习武向道,只愿重现我泰山派的风光盛世,不愿惹红尘之情。师叔却是不同,师叔未曾受戒,不算真正的入我道门,便是还了俗也可做个俗家弟子。那时娶妻生子,也没人敢说些什么!”
严小七还想说些什么,只听外面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建除笑道:“真是天黑莫说鬼,人后莫言人。”
只见一少女,身着紫色衣裙,一阵风的便跑了进来,门外的明修还未反应过来,那少女便投向严小七的怀中。严小七一拦一推一按,便将那少女按在了一边的凳子上,“真是没点轻重,如今都是大姑娘了还这般疯,让人笑话。”
那少女见被推开,脸上写满不悦,小嘴一撇,低下头去,待听到“让人笑话”时,微微抬起头来,见到建除一脸见鬼的表情,更是有些羞赫,哼了声。
严小七也不管她,又问道:“正好,小玉你也来了,便详细讲讲那两封书信是哪来的。”
戚小玉也就是那紫衣少女,听见严小七的话,也不知是不是未听清楚,问道:“哪两封信?人家给七哥写了好多的信!”
建除连忙拿出那封装着账目和信笺的信封,原来,在建除给天门解释完疑惑后,天门并未收回此信。
戚小玉接过信封打开一看,眼圈顿时有些红了,“七哥,人家写给你的信,你怎么能乱给别人呢?”此时,变成别人的建除好不尴尬,只好又饮下满杯的酒水。
严小七也知是自己的过失,只能好生相劝,只说下次一定不会再给别人看了,方才让戚小玉的脸上重新绽开笑容,将那张信笺折好放进严小七手中,看着严小七收好方才解释道:“五天前呢,我家客栈里两个不同屋的客人丢了东西,其中一个招来伙计询问到一半,另个突然进屋打断并将伙计赶出了房间。这引起那伙计的疑惑,就在门外听了几句,那两人声音低,只隐隐听见泰山派和打草惊蛇几个词。而人家因为七哥的原因对泰山派格外关注,所以下面的人得到消息后便上报,同时也派人将那盗窃的毛贼逮住,结果就从那两人的行礼中搜索出这么两封信。”
说着,戚小玉对严小七露出邀功的表情,却只换来严小七点了点头,脸上又有几分不满,也不卖关子继续道,“那封什么兄给什么弟的,我也不清楚,不过第二份,我一看就知道那是泰山派上个月的月账,其中不少条都是我经手的呢!所以就将这两封信同我的一起让人捎给表哥了。”
说完,戚小玉突然补充道:“表哥,我专门为你准备的信封呢?”
严小七想起自己临上山前用那金线修饰的信封换了两碗混沌,回答道:“放在住处了。”
“那就好!”戚小玉喜笑颜开。
就这样两人吃一人看,建除和严小七也没办法继续之前的话题了,严小七只好将自己在江湖上听来的故事,选了两个精彩的下酒。
待两人吃完,已经到了下午。戚小玉缠着要去严小七的住处看看,严小七哪敢啊,与建除几乎是押着戚小玉来到山门前,就要送她下山。
戚小玉来到山门前,面对诸多泰山派弟子和自己随身的仆从,哪还有娇羞之意,反而显出几分女中豪杰的飒爽英姿。将那些个仆从指挥的是井井有条,将上山的礼物纷纷卸下交予泰山派的弟子。等那些车马都清空了,戚小玉方才回到建除面前,说道:“这些是奉我父之命,为表感谢送上的礼物。也请建除道长在天门掌门面前为我表哥美言几句,千万不要责怪他私自下山之事。”说完行了一礼,又向严小七行了礼,到了别,然后调皮的眨了眨眼,方才转身坐进来时乘坐的轿子里。
戚小玉一声令下,整个队伍浩浩荡荡的往山下进发。
建除见此景,不免有些感慨,“这戚家小姐,人前人后还真是两张面孔,不过,都挺可爱的。”
“毕竟戚家乃是豪商,家中又无兄弟,只此一女,这两副面孔不过是被逼的罢了。”严小七回道。不过两人都有意压低声音,旁边最近的弟子也听不清。
不过建除陡然加大声音道:“天风师叔,今日那戚家为了你这准女婿都送上如此大礼,哪日,你若娶了这戚姑娘,那得送上多大的礼啊,师侄实在有些期待啊。”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