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大夫本身就不相信中医,再加上景浩还如此年轻,就更把他当回事了,立即叫嚣道:“你要是能用中医治好他,我当场脱了这身白大褂离开这家医院。”
要说华老对景浩真的是忠心耿耿,他见冉大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景浩的能力,终于爆发了:“好!如果我师父治不好这名病人,那么我从今以后不再行医,倘若治好了,那你就不是脱衣服辞职那么简单,就凭你今天对中医的侮辱,我会让你在整个医疗界再无立身之地!”
沈忠院长没想到事情居然闹到这步田地,急得是满头大汗,只恨没有早点把冉东旭这个刺头赶走。
这下可倒好,景浩若是不能治好床上的病人,整个医学界便将损失一位泰斗级的人物,这个责任不是他一个地方医院的院长能够承受的。
而此刻冉东旭也是骑虎难下,手足无措地望着院长和华老。
其实他就是忌妒心作祟,见景浩比他年轻,比他有成就,还不知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收了个国手做徒弟,所以心里不平衡,便故意找茬。
但他没想到华老居然如此力挺景浩,甚至拿自己一生的荣耀做赌注,逼得他毫无回旋的余地。
景浩见一切看在眼底,虽然表面上十分平静,内心却已是惊涛骇浪。
有一说一,拜师这么久了,他在心底并没有把华老当成他真正的弟子,所以也不曾教过他什么。
就连那本青囊经,也是他看不上眼才传授给华老的。
但今天,他决定传授一些东西给华老,于是直接问道:“华老,汉代就有排毒汤治疗急腹症的先例,你可还记得。”
面对他的询问,华老先是一愣,接着便连忙说道:“记得!”
“嗯,你把药方写下来,交给他们去抓药!”
“是!”
华老连忙接过随行人员递过来的纸笔,将药方写好后交给景浩:“请师父阅览看看是否有不妥的地方?”
景浩扫了一眼药方,指着上面的一味药吩咐道:“把大黄去了,加大栀子的用量。”
华老先是一愣,接着便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是弟子疏忽了,这药方是大苦大寒之剂,病人做了四次肠切除手术,的确不宜服用,加大栀子花的用量做代替,虽然效果略差,但却能够保证病人脾胃不受伤害,弟子受教了。”
说话间,华老便将上面的大黄划掉,并将栀子的用量翻了一倍,这才交给旁边的人去抓药。
沈忠院长将一切看在眼底,不禁眼前一亮,这位年轻人的确有些本事。
连这么微小的细节他都能注意到,单凭这份细心,就是个当医生的料。
景浩见抓药的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便将华老招呼过来问道:“华老,你有没有听过淳风推拿术?”
话音刚落,沈忠和华老便情不自禁地大喊道:“淳风推拿术?是那个在唐代便失传的淳风推拿术?”
在中医学上,针灸与推拿是相辅相成的两种技能。
所以人们习惯性地将这两种技能放在一起,其实二者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推拿以指代针,以疏通为主,相较来说更加的安全。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景浩打算将这个失传淳风推拿术传给华老。
他将华老叫到身边,指着床上的病人说道:“刚才那副排毒汤虽然可以治疗急腹症,但是效果比较慢,这个时候我们就要用推拿术疏通辅助治疗,你可要看仔细了。”
华老也意识到景浩这是要传他淳风推拿术,当即屏气凝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沈忠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厚着脸皮凑过来,想要偷师学艺。
景浩笑了笑,也不阻止。
你一个西医要是看一遍就能把淳风推拿术学到手了,中医也就不会失传那么多好东西了。
中医这门学问,根本不是看几遍就能学精的,它难学更难精。
景浩将病人反过来,随后便开始施展推拿术。
为了让华老看得清楚准确,他将速度放到最慢,并且不断进行讲解。
伴随着讲解的深入,沈忠和一些想要偷学的医生彻底放弃了,太难了!
唯有华老听得津津有味,手上的笔一刻也没停过,将景浩讲得重点一一记下,准备回去好好琢磨。
伴随着推拿的深入,病人的脸上开始恢复血色,也不像之前那么痛苦了,甚至时不时地哼哼两声,貌似十分舒服。
这令他的家人惊喜不已,已经好久没见他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病人是舒服了,可把景浩累得够呛。
推拿和针灸不同,绝对是个体力活,一个动作重复几十次,更是对耐性的极大考验。
“你学会了吗?”
景浩见华老半天没出声,只得回头询问他学习的情况。
华老听到询问,赶忙老实地汇报道:“师父,弟子已经基本掌握,以后定会勤加练习,绝不辜负师父教导之恩。”
“哎哟我去,学会了你不早说,这不是浪费功夫嘛!”
景浩甩了甩发酸的胳膊,伸手示意医护人员将煎好的药递给患者。
患者接过药尝了一口,五官瞬间扭曲在了一起:“唉呀妈呀,太苦了。”
“知足吧,这还是将大黄给你去了,否则更苦,赶紧喝。”
景浩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浪费,就差捏着病人的鼻子直接往里头灌。
良药苦口的道理大家都懂,于是他的家人也跟着劝他赶紧把药喝了。
伴随着一大碗药入肚,景浩向后退了两步,对着沈忠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沈院长,带着你的人检查一下吧。”
“这……这么快?”
沈院长有些不敢置信,连忙招呼众医师上前检查。
在场的都是专家,是否见好大家一查便知,更何况还有各种仪器在,那玩意是造不了假的。
此时的冉东旭已经有些不自然了,甚至都不敢亲自上前查看,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结果。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似乎只过了片刻的功夫,沈院长摘掉鼻梁上的眼镜,对着景浩深深地鞠了一躬,由衷地称赞道:“景大夫,您真是旷世奇才,名副其实的神医啊,我对您是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