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电话凌雨费解叮嘱不要回来，没时间不要打电话，家里有孙子凌涵玉闹腾哪有时间想她。不要给武小道，柳立红、金果、龚碧，通电话指手画脚人家生活。母亲说的对听话就是。武小道超市重振雄风。经历高景远。李国伟在她身体里活过来。她不去车祸现场烧起火光冲天纸钱。见谁掉眼泪。超市到点关到点开，不彻夜掌灯二十四小时营业驱赶日子。每晚看李国伟留下整理故事，名人轶事，神话故事。独自一人时免不了掉泪。仰望夜空疑虑重重。李国伟佛心孝心怎么死的惨烈？认识他朋友家人左邻右舍没一个相信他死于车祸。无神论者也好有神论者也好。
凌雨想起武小道梦境是预兆。不得不让人想起，诸葛亮，鬼谷子，伏羲八卦。现代人精通阴阳通晓命理人大有人在，准确率低的可怜白送钱不说消不了灾到招来灾。
武小道防了名山大川见了隐士高人没一人看透。谁又能看透生死？即便看透谁又能说。天机不可泄露。对高人没有天机，有天机是没有参透。回答巧妙之极玄之又玄。高僧大德解不了。就像柳立红冷面杀手，手术刀救病救不了命。“命该如此”。李国伟死最终归类命该如此四个字。凌雨布行出来关了手机，母亲话起作用，人太累，手机也累，人和机休息。方向盘左打好久没出来喝咖啡。嘈杂喧哗一天。“静心咖啡屋”牌匾灯光柔和像母亲眼睛。门口地毯踩上去自然轻落。凌雨习惯坐离窗近坐位。对面桌子男士三十七八岁，西装革履，桌子上摆放仨人咖啡杯。女士浅蓝色阿玛尼手包。一本浅黄色钢琴谱，凌雨多看一眼。对方无意看一眼凌雨。目光焦点落到那本浅黄色钢琴谱上。右手边一对情侣悄悄轻谈。对面男士讲究，看桌上杯子喝的是意大利咖啡。
凌雨对咖啡比茶道强点不外行。同样点了一杯意大利咖啡。漫不经心搅拌，她喜欢漫不经心搅拌。放松全身绷紧肌肉神经。思想漫无目的开小差。眼睛不会集中看进来每位喝咖啡顾客。不是新潮布行跟她无关。悠闲搅拌。瓷勺旋涡中画着无数圆。瓷勺放在杯托上。慢慢端起轻轻抿一口。头歪向窗外。
广州不夜城。老太太在陪老太太追剧。没出来过。老太太去世没心情出来。今是什么心情她不知道。街心男女挎胳膊，靠肩的、搂腰的、拉手的，走走停停男女拥抱的，男人给女人开可乐瓶的，爸爸妈妈拉中间孩子荡秋千的等等。收回目光端杯抿一口咖啡。有人进门出去。凌雨转头右看原来桌子坐满了。凌雨看杯里咖啡喝一半，不想很快离开是真的。谁是光喝咖啡来的。他们怎么想不知道。她是这么想的。喝咖啡在家沙发上看着电视一样吗？
“老师老师！”声音背对她传来秦昊。她扭头转身站起。
“秦昊，秦昊！”
秦昊小手，个头长大长高。
“妈妈，我说没错是凌老师。”
凌雨摸着秦昊西瓜头发型，看时髦衣服说：
“帅呆老师，不叫我哪敢认，怎么这么巧？”
“还不是他吵着要来，学完琴死拉硬拽喝咖啡，明是周末。平时没时间，可巧碰上你了。很少一起来。秦昊爸爸。”
对面西装革履是秦昊爸爸，难怪摆放琴谱。
“你好凌雨老师耳闻没见过。”
伸过手礼貌性握一下。秦昊端过凌雨咖啡四人坐一起，腾出一张桌子。
“还是那么年轻，怎么样过双十一，还是情人节。”
凌雨爽快告诉她老样子。话题转到严潮身上凌雨躲闪回避。
“卞娟死严潮严容接去美国休养身体。公司严雨，郭嘉豪，管少卿打理。”
凌雨咖啡没顾上品尝咕隆咽下去。秦昊妈妈纸巾擦着嘴角咖啡印又说：
“严潮中年丧妻怪可怜的，去美国散散心好，总要回来的，公司离不开他。”纸巾擦着眼泪。凌雨脸色有白变青。手抖得拿不了瓷勺，碰上杯子不听使唤敲出响来。
“妈妈又哭了，爸爸劝劝妈妈。”秦昊递餐巾纸说：
“你再哭凌老师被你眼泪打动陪你掉泪。”秦昊爸爸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说：
凌雨眼泪使劲含在眼里不能闭眼。闭眼砸到桌子上。秦昊爸爸付账领着秦昊出来。秦昊妈妈拉凌雨手再一次告诉海景花苑住址。各自开车回来。
晚上九点三十分又一个不眠之夜。古永乐知道一切不说。问不问？不问。来一个装聋作哑。憋坏古永乐肚皮。她不知为严潮为她自己掉眼泪。眼泪掉的太多了，不是从春流到夏，是从黑夜流到白天。
古永乐左翻右翻睡不着坐起来，不告诉凌雨，快憋死，拿起美人封面时尚杂志，和他身体一样翻过来翻过去。干脆穿衣起来。老子啥时候为他人事睡不着觉。说不说凌雨早晚知道，死了卞娟凌雨挺好吗？现成的哪找去。不信你严潮没想过凌雨。兴许偷着乐。呸呸丧尽天良话不能说出来。心里想想可以，说出来遭天谴。
“你古永乐害怕遭天谴，恨我活得长吧？你惦记凌雨。”
古永乐妈呀一声。真见鬼了。古大嫂说完幽灵似直直蒙头躺床上。古永乐惊吓，没了魂，拖鞋一甩上床。哆哆嗦嗦掀开被，古大嫂大眼瞪得溜圆，一眨不眨挺尸状态。忽然推倒古永乐哇哭起来。半夜三更声音嘎巴响。手掌堵住哭嚎嘴，声音穿过手指缝呜呜窜出来。情急下拽被子蒙嘴，哭声闷闷传出恐惧感。古金穿短裤光上身光脚丫踹开房门。爸爸蒙妈妈嘴。谋杀现场闪电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倒是机灵拽开蒙在妈妈头上被子。妈妈还是瞪大圆溜溜眼睛一眨不眨说：
“古金你来干嘛？睡觉去，刚才作恶梦来着。古金答应着出去。不是妈妈作恶梦是自己作恶梦，好端端踹门而入，恐惧声音他梦里的。咕咚他把四肢同时放到床上像僵尸。
古永乐没吃早饭。古大嫂乐得咯咯的，后悔这招用晚了。早来用外面小妖精吓跑古永乐。省的他神魂颠在家不安稳，少生多少瞎气日子好过现在。今早餐古大嫂痛快喝着小米稀饭，稠稠小米黄橙橙米粒香。连喝三碗。古永乐看她喝的滋滋带响。有那么香吗？他知道没那么香。发泄，对，发泄几年怨气。看到昨天他的囧样。早起咯咯笑声。她胜利了打倒外面的小妖。她的不离不弃。女人耐力超出所有动物，有爱这个家起。没有女人没有家，有了女人有了家。他古永乐胡作非为。只因这女人爱这个家。他的存在就是完整家。她用一生维护这个家。他谷永乐是幸福的。
严潮没了家。公司再大晚上员工回家。孤零零他回家奥迪车速没那么快。回家距离是那么短。很快到家。以前卞娟在家等她奥迪车速好快回家心急距离长。
古永乐收拾餐桌上碗筷厨房洗碗。他不想严潮那样回家距离拉长。岁月教会她怎样爱眼前女人。
古永乐到布行。凌雨办公室写进各种面料计划。杜江坚持打扫办公室。沏上早晨第一杯茶水。古永乐拧开杯盖习惯喝一口，他并不渴。凌雨认真写着计划。放杯子声音不想打扰到她。两手捧杯子手里转。
“古师傅计划写完你和杜江进货，顺便看看流行面料花色。少进卖卖试试，未雨绸缪员工钱袋子只能鼓，钱是凝聚员工力量。天天茶水喝着，哪天到月结算少开几百，奚奚小八哥嘴第一个会叫起来。”古永乐放下手上杯子答应。
“你不去放心吗？每次你都去的，有意培养杜江？”
“年轻人眼光独到，来布行顾客年轻人少。杜江联系到偏远小布行，批发利润少点，让他拓展业务。坐在布行等三两年没市场了，带上段小丫。观察她一年。每天下班前记下顾客性别年龄，卖出面料。总结一天说话态度语气。其他还有很多。偷偷看过她记录本子。称得上销售冠军指南。”
古永乐不得不佩服凌雨细心。心系布行。严潮娶了她带回总公司，布行前景可是未知。想到这培养新人势在必行。什么都要未雨绸缪。古永乐拿起凌雨写完计划几张白纸。刚要转身。古永乐特有电话铃声响了。对着手机屏幕说：
“接个电话严潮的。”
凌雨退到窗前留给打电话人空间。古永乐看看凌雨转过身背对她压低声音说：
“没说，你没让我说，哪敢说，还是你亲自说，昨晚差一点为你事吓掉魂。肚子里有蛔虫似咕噜来，咕噜去难受死，你快说，哪天走嘴怨不得我，她会怪你，拿她当什么人了，女人叫起真来，就她脾气卷包走回老家躲避你，她是拿钱哄不了的女人。”凌雨光听古永乐话明白了。心想。不是秘密秦昊妈妈那里知道一切。等着你们研究怎样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