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到了余多5岁那年的春天。
其实在余多见到那个男人之前,方晓静对她不错。对比蒋亚兰,才实属让余多伤了心。
余多是在2岁那年离开的蒋亚兰,余韶是她的双胞胎妹妹,两人是同卵双胞胎,在外表上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蒋亚兰是婚内出轨超市老板,离婚后跟余波协商孩子一人一个,蒋亚兰最后带走了妹妹,而余多留在了胡桃巷。
冬天很冷,是南方的湿冷,连下了几天的雨,胡桃巷里都是地板发潮的霉湿味,是衣服润湿的霉菌味,也是饭菜混淆的酸臭潲水味。
那会儿余多姐妹俩刚开始学说话,蒋亚兰指着余波骂“没出息”“窝囊”“不是男人”......姐妹俩就坐在一旁看着这个家,分裂、破碎、体无完肤,跟着嘴里喊出了她们的第一句“巴~巴~”。
孩童的稚嫩与天真,余多那会儿还不懂什么叫“抛弃”,慢慢大点,上学后才发现自己与别人的差异。
每年学校家长会都是方晓静参加,家访接待也是方晓静。再后来,余多也快忘了蒋亚兰的模样。她从余波手机上找到了电话,试着拨打过去。第一通没人接,下午趁余波午睡,接着又拨了通电话过去。
这次电话通了,不过蒋亚兰似乎心情不太好,还没等余多开口喊声“妈妈”,蒋亚兰便有些急不可耐的开口:“有什么事吗?”
这是懂事后,余多第一次听到蒋亚兰的声音,跟脑海想象的有些出入。她捏紧手机,有些紧张,在心里反复组织着要开口说的话。
“喂?说话啊.......你有病吗余波?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余韶跟你见面的。我们现在生活的很好,我不想再跟你们扯上任何关系。别再打电话过来了。”
“......嘟...嘟...嘟....”一阵忙音后,余多放下电话,删除了跟蒋亚兰的通话记录,擦拭掉手心里的虚汗。
从始至终,她连声“妈妈”都没能喊出口。
那天下午,余多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想着在课堂上老师形容春天的话:“春天,它不像夏天那样炎热,秋天那样冷清,冬天那样寒冷。春天是一个生气勃勃,充满活力的季节。这会使我们想到了我们的母亲,母亲就像大地,母亲生下我们,我们就有了生命,大地回春了,就等于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所有的生命都重新来过.........“
余多用手撑着脸,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树,嘴里轻声唱着:
“春天在哪里呀?
春天在哪里......”
整个午后的胡桃巷依旧如往常,没有人知道她给蒋亚兰打过电话,也没人知道她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