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天硕饶有兴趣的瞟了一眼方不觉,就见后者伸手一勾潕的脖颈,一使劲,就把他拽了过来。
吓得潕马上心里算计着该怎么圆过去?他又不傻,既然他们师傅都不愿让他们接触江湖,自己贸然去揭穿,说不好,等下就会被他们那怪异的师傅给灭了口,传说中的鬼魅,都说他的身影遍布大地上的每个角落。
显然是潕想的多了,方不觉只是把他拉了过来换了位置,在潕坐到方不觉之前位置上的时候,方不觉已经搭过邓天硕的肩膀,二人背对着众人小声嘀咕着什么。
“你说实话,是不是看上我一一妹子了?我看到你小子对着一一笑了四次”方不觉贱兮兮的说到。
“权当做妹子的”邓天硕回到。
“哦豁!不承认”方不觉闻言低声说了一句,见邓天硕依然一副吃定你了的表情,突然长身而起,轻勾嘴角大声喊到“一一啊……”
“嗡”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邓天硕一个向下猛拉,搂着方不觉的脖子,转头对着看向自己这边的陈一一回以微笑。马上又压低声音说到“你要怎样!”
“给我洗一个月袜子!”
“免谈!”
“一一啊”
“混蛋!七天!!”
“成交!哈哈哈”
方不觉犹如胜利者般,转过身来对着陈一一三人放声大笑。举起酒坛冲着潕使了个眼色,嘴里说到“来,让我们为袜子干杯!”
“哪来的畜牲,扰老子酒兴!”这时大厅靠里边突然传来一阵爆喝声。
方不觉闻言只是自顾自的夹了块五花肉,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一笑,淡淡说道“大孙子有种再说一遍!”
话声不大,却在此时落针可闻的大厅里发出爆炸般的声响,因大厅里相当一部分人皆正惊悚的看着靠里那桌的一大汉。靠的远些的有人道出了那人的身份。
龙王!
━━靳军
邓天硕抬头看去,里桌坐着一人,满脸毛发炸开,头戴一顶奇怪的帽子,帽子上立有一根尖长的饰物,发出淡淡的光芒。
邓天硕轻声说道“是个高手”
方不觉开阖间,不断激闪着冷冽的战意,低声应到“是了”,说罢转过头看向里头。
那靳军也看向方不觉,见是个样貌俊美的青年,当下心里冒出来只是一个富家纨绔子弟,眼里不屑更浓,倒是重重的看了一眼邓天硕背后背着的两把长剑,轻啐了一口,终是不再发作。
“怎么说?”方不觉一脸索然无味的问道。
“认出君子剑了!要不是师父的旧识,要么就是这对剑的旧识,算了出门在外,少惹事!”邓天硕一脸沉思,没多会就招呼陈一一吃起菜来。
一天后,方不觉四人来到辰州潕县,天已大黑。众人决定先去陈家暂住一宿,明日再去祭拜。
方不觉邓天硕潕三个男人,动作麻利,不一会就收拾出来了大厅和两间尚算整齐的房间,收拾完毕方不觉就奔向陈一一说的陈府后院的菜地,看着青菜萝卜还幸存,拔了几棵洗干净,再去厨房拿了锅碗盆瓢,半个时辰过后,其余众人被叫来吃饭。当看到堂中物件的时候,只有邓天硕一人眼睛放光,拉着一一找了地方坐了下来,盈盈惊呆的表情看着潕,问道“潕哥哥,那是用来吃的吗?”
潕看着大堂里一堆炭火上烤煮着一只砂锅,砂锅里沸腾的水汽冒了出来,就见方不觉不断的拿着一根长勺搅弄着。
“快,坐下来吃,味道都调好了!一一,你家酒窖在哪里,我去抱两坛酒来下菜!”方不觉一边招呼着众人坐下,一边对着一一说到。
“我嘿拿”一一雀跃的站起来,嘴里还含着一块五花腊肉,含糊说道。
“我跟你一起”邓天硕起身跟了下去。
陈一一捂着油灯走向酒窖,察觉到跟来的邓天硕,便放慢了步子,等邓天硕走了上来便柔声问道“不觉哥哥从小就这么奇怪吗?”
邓天硕拿起一一手中的油灯走在一一的左前侧,一边放眼看去,整个酒窖怕是延伸了百米,周围都是土壁,隔一段距离便有四根大柱子组成的门框,作为支撑。伸手打开一张蜘蛛网,回到“是啊,也不知道这小子为何总是有奇怪的想法冒出,要不是跟他一起长大,我都会觉得他是个怪物,呵呵”
陈一一初见邓天硕那无防备的笑,灿若星宇,剑眉舒展,只觉得内心一股暖流滔滔不绝释放开来,就为邓天硕的温柔一笑,令得一一也不自觉的跟着轻笑,红唇轻启“天硕哥哥明明笑起来那么温柔,干嘛老是绷着张脸呢!”
邓天硕见注视自己良久的一一,眼神中不免有些闪躲,胡乱挑开话题说到,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画卷,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一一,你还记得索契这个人吗?”
“索契?不认识啊!”
“陈叔以前不是收养过两个幼童吗!”
“额,这个我知道,是有两个,但是索契是谁呀,我那两个哥哥一个叫陈干生,一个叫陈豪生!”
“咦,这是什么东西!”邓天硕明显无话找话,眼睛到处瞄,看到门框处有一暴露在外的盒子一角。
陈一一蹲下扫开盒子边上的杂物,提起一看,是个圆盒,打开一看,里面满是孩童的玩具,一一瞬间泪目,泪水嘀嗒嘀嗒的落了下来。
“一一,不要哭,站起来,发生什么事我都陪着你”邓天硕蹲到一一面前柔声说到,陈一一闻言,先是一愣,接着猛地抬起头来,顾不上脸上的泪痕,双眼泛出惊喜的光芒,说到“天朔哥哥,我知道我父亲把万甲图放哪里了!”说着就在墙角找来一把锄头,在门框下的一块干涸平坦的土面上挖了起来。
邓天硕二话不说,把油灯挂在壁勾上,接过锄头就挥舞起来。一一继续说到“小时候贪玩,和我那两个哥哥经常跑到酒窖下来玩,当时这块是凹进去的,我每次经过这个门框都会被绊倒,我记得好几次,我摔的严重些的时候,我父亲都会立刻出现,扶起我,脚就踩在你挖的这里,他说,为了掩饰重要的东西,人会不断加固伪装,伪装的多了,却发现伪装竟然突兀于周边环境了,我父亲就拿了锄头把那凹陷的地方填了土,轻踩到平整,他曾经郑重的告诉我和我两个哥哥,说要小心这里。如果真的有万甲图的话,那就只能藏到这里了!”
邓天硕一边点头一边继续挖着,等挖到五尺深的时候,邓天硕一锄子下去,感觉到锄头的异样,手轻轻一撂,翻出来一块残木,看样式确实为盒子一角,当即邓天硕小心的翻着土,在拉出不少碎木块后,终于见到一块动物毛皮包裹的一包东西,起出来,打开一看。
一块青铜残片,巴掌大,周边不规则的断裂。上面雕刻有“天”字字样。青铜片下面还压着一封信。邓天硕递给一一,一一看了半晌又递给邓天硕说到“天朔哥哥,你也看看,这跟你们也有关系”
邓天硕囫囵看了下,收好放到怀里,招呼一一到角落里拿了两坛酒,就回去了,信上说了这万甲图是陈双剑跟方略二人年轻时偶然得到的,要是自己身死,就把这物件送到睦洲方略保管。
“我说,你带我妹子干什么坏事去了!这么久,我汤都快烧干了!得,别瞪我,我再去调点料去”方不觉看到邓天硕一一二人终于上来了,眼睛一眯,大声喊到。
不曾想本该是羞愧难当的邓天硕竟然抬起了头瞪了自己一眼,方不觉心里合计着,算了,别在这档口惹他了。
調香料又是一个时辰,期间邓天硕给众人看了看那快青铜片,说了跟一一在酒窖下的事情。
等他再重新调好料,下了锅一顿搅和的时候,院门口大门被人猛地推开,一阵怪叫传了进来。
“哎哟,好熟悉的味道喔,这是谁啊,除了方家那小子,谁还懂得火锅的好!”
七分讨打,三分油腻。这是潕、一一、盈盈的内心第一感觉。
十分讨打!这是方不觉邓天硕二人的反应。
邓天硕轻轻笑了笑,方不觉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看了一眼,马上对着靠近门口的潕说到“小子,快关门,强盗来了!”
潕扭头看了一眼来人,就是头上的鸡冠头型外有点嚣张以外,别的也没什么,其貌不扬,关键是身上没有一点的武者气息,便叹了口气说到“不至于吧,一个普通人你也怕!”
潕一说完,就被方不觉在脑袋上黑了一记爆栗,就见他说“他普通?说个话能把你给买个三四回吧!你说呢浩南!”方不觉顺势一脚把门关上。
这最后一句说的众人云里雾里,当事人邓天硕只叹到“这是我的字!”
“啪啪啪”门外来人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大堂的门。
“方不觉你个臭不要脸的又想吃独食!给我留着点,你哥哥我路上被人扒了!四天三夜没吃东西,三十多天没吃肉了!方不觉!我身上有你的家书额,你开个门,快点呐~!邓天硕,给我开个门呀!屋里还有谁啊来个吱声的呀,妈呀,什么人~!鬼呀,陈老爷索命来了!方不觉!”门外那人说着说着突然惊叫一声,发出惊恐的声音,
潕一听到,立马站起来,打开了门,就见屋外漆黑一片,潕往四周打量,在头右转时,突然冒出来个人头出现在自己面前,潕提着拳头就是一下,对面那人捂着鼻子蹲伏在地,许久没有动静。闻声而来的邓天硕过来扶起那人,对着潕说到“这人是我朋友,别在意,他比较耐揍,潕,你去把院门关上吧”
方不觉坐在火堆旁,斜睨着邓天硕和挂在邓天硕身上那人,哈哈笑道“我以为你这只山鸡被施州人民给烤吃了嘞,不错还活的这么大了!来了怎么不说一声,看我那小兄弟给吓得,来坐”
来人倒也不客气,拉着块木板就坐到了方不觉的身边,拿着长勺咬着吃喝。
潕进来时看到被自己打的那人坐在对面,嘀咕道“物以类聚物以类聚!”
“这小兄弟力气可不小啊,比起天硕小时候还要强上几分呐!也就我抗揍,不然一般人这下子就这样过去了,那小兄弟你就背上人命官司了,少不了就有一番牢狱之灾,所以小兄弟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潕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对面那人抢到“当然,现在不急着还,等哪天跟方不觉他们闹翻了,你再还给我!嘿嘿,没问题吧!”
潕站起来,掏出腰间的短刀,就听到对面那人又抢到“好啦,别客气,这肉我自己用勺子舀得到,一看你们苗族儿郎作风就是豪放,这要是煮的一头猪在火上煮,拿刀来割倒也合适,快快坐下来吃吧,不然就被方不觉给吃完了,你看刚刚汤还在这上面,就我们说会话的时间,就下滑到这里了,快点一分钟都不能耽搁了”说罢就坐了下去。
“他说的对,快坐下来吃吧,方不觉等下会把汤都给喝完了,对了,介绍下,这个小兄弟是潕,辰州人士,他是艾药,施州人士,平常话多,没恶意的”邓天硕深吸一口气,使得小腹恢复扁平状。
潕一抱拳算是认识了,就见艾药吧唧着嘴巴“啧啧,了不得啊,辰州潕旗旗首竟然如此少年!”
“山鸡,来,哥哥给你看样东西,认得吗?”方不觉说着,邓天硕就掏出了那快青铜片,递到艾药的跟前。
“莫不是万甲图?这是天字块,传说中有六块,分别刻着万甲现,天下乱六个字,怎么金刀堂、阎罗殿这些势力都在打这个物件的主意啊”艾药喃喃道。
“阎罗殿也有参与?此话当真?”方不觉放下酒坛沉声说道。
“是啊,半个月前在施州就亲眼所见!然后碰到了索契,他给我说的!”艾药一五一十的说了在施州经历的事情。
“金刀堂跟阎罗殿有什么关系?之前索契不还杀了金刀堂的屠兔吗?”方不觉不解道。
“什么?屠兔死了?”陈一一惊问道。
同时大堂屋顶上传来一声低吼声。
“果然是他杀死了屠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