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手机就像个磨人的小妖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直到严萍拿起了它。
“萍萍啊,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脑袋仍然昏昏沉沉的严萍没有吭声,只是听母亲在电话那头絮叨。
“妈,怎么了?”严萍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的厉害。而且,很显然,她母亲比她更敏锐的听到了。
“你嗓子怎么这么哑,是不是生病了呀!”严萍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体温有点高,明明大夏天,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可是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只是推说,自己只是昨晚加班太晚,吹了一夜空调,还没睡好,所以嗓子干哑的。
“好吧,那你一个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真的觉得大城市太累,就回家。不要太拼,我和你爹能干的动的,不需要你和你哥养老的。你们可千万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严萍也没挂电话,就这样躺在床上听着母亲唠叨。
不知是不是生病的原因,平时总让她觉得母亲啰嗦的话语,此刻听来格外的温馨,温馨到她泪流满面。
严萍是真的感觉这么大的城市太孤单了。她就是一个小县城来的,连大学都是在省里上的。二十多年没出过省的她,就因为男朋友一句“想去大城市发展”,就在毕业后,抛下了自己所有的亲朋好友,拎着个大行李箱,义无反顾的随他来到了魔都。
她犹记的刚到魔都那年,两人挤在不足5平米的合租屋内。大夏天,只有个小电风扇呼啦呼啦的转着。但是,那时的两人还是很幸福,有情饮水饱。
在到魔都的一个月后,严萍很快找到一份工作,虽然工资低,但是面对他们快要见底的积蓄,她还是很快入职了。可是,陈默却一直在挑三拣四,拖拖拉拉半年后才找到工作。虽然,那半年,靠着严萍的工资,两人最艰苦的时候,只能搬到2平米的地下室去住,只能放一张床那种。
那个时候,严萍都没有哭过。因为,陈默总是对她说,他们结婚后,他一定要让她住上一所大房子,让她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那个时候严萍就会开兴的笑起来。
可是,严萍记得,陈默找到工作后,两人为了省钱就搬到各自公司的宿舍去了。从此,一个在东,一个在南。每到周末,两人都要坐上两个多小时的车程见一面,见面后连旅馆都舍不得住,连夜乘最后一班地铁回宿舍。
那个时候,严萍也没哭。因为,陈默会对她说他工作有多么受器重,等他升职加薪后,他一定要给她买一所她喜欢的大房子,她想住那间就住那间。
工作一年后,两人手头都宽裕了,为了让陈默来找她的时候,好好睡一觉。严萍租了这间小屋子。可是,陈默很长时间才能来住一晚。第二天就又匆匆的赶回公司。
那个时候,严萍更没哭。因为,陈默对她说,他是想多挣点。等以后可以为她买一所大房子,让她不用再受颠沛流离之苦。
现在,他是有了大房子了,也不用再加班了。不过,那个房子里换了另外一个女人。一个能让他少奋斗二十年的美丽女人。
有可能更早就有了吧。在他工作一年后;在他很长时间,偶尔才能和她约见一次;在他总是长时间加班时。其实,她心里可能也早有怀疑了吧。只是,她坚定不移的随他来到这个陌生城市。陈默是她唯一熟悉的人,也是她心中唯一的依靠。所以,她从不敢往深处想,只能自欺欺人的,傻傻相信他的话。直到陈默亲口折断了她这份念想。
“妈,我想家了。”严萍哽咽的对着电话说到。她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这么多年,忙着工作,连个知心朋友的都没有。二十岁之前,她也是家里的娇娇女,除了父母,更有一个哥哥宠着。
二十岁以后,她为了陈默坚强的抗下了来自生活的所有磨砺。甚至因为他一句攒钱买房子,她更是三年没回家了。此时,她格外的想家。
“傻孩子,想家就回来吧。”母亲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已经从自己孩子的声音中,听出了她所有的委屈。回来吧,回来妈妈才好将你搂在怀中好好安慰。
“嗯!”这个城市既然已经没有让自己留恋的了,那么自己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挂了电话,严萍就昏睡过去了。直到第二天下午,她才从浑浑噩噩的梦境中醒来。
窗外已经快要夕阳西下了,昏黄的阳光将屋内照的格外明亮。严萍看着暗淡的阳光,却从中看到了一种新生的美好。
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欢快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心情格外轻松。就像是退去沉重外皮的蝴蝶,严萍觉得自己轻盈极了。连挂断拉黑陈默不停打来的手机,都没能破坏她的好心情。
现在的她,归心似箭。其他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任何的阻碍都是路边的草芥,只有归途才是她心之所盼。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当你满心满眼都是一件事的时候。任何的劝解与沟通都如同耳边清风,只会让你觉得这件事是如此美好。就是撞到南墙,头破血流也只是觉得这只是考验而已。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在飞蛾扑火,引火自焚了。
可是,待你眼前迷障散去,你才能幡然悔悟,只觉之前种种尤为不值。看自己就和看二愣子似的。甚至觉得自己是被“鬼”迷了心窍。
其实,这一切只是因为你放下了。‘放下’两字,写的容易做的难。这需要时间的熬练与阅历的丰富才能做到。就像小时候,妈妈总不让你多吃糖,说是会牙疼。可是,没有经历过蛀牙之痛的人,谁能体会到那疼起来要人命的感受呢。
就如同惠子所说“子非鱼,安之鱼之乐?”。人非己,谁也替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