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愣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家这个从小懂事听话的孙女说了些什么。
她让自己做选择是什么意思？
“欣欣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
她肃冷的气质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打手，利落的一身黑，站在那里说着冰冷无情的话。
在家人之间做选择是什么概念，几年不回来住，回来就没有预兆的突然要闹分家？
“你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你这让我怎么选择？”
“奶奶，真的很难吗？您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不舍陈女士还是不了解我？”
顾宅之所以像现在这么乌烟瘴气，都是因为陈亚茹这个女人。
她没什么背景，偏偏有这个公主命，吊上了顾元凯这棵大树。
往常她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个女人是个眼高于顶的存在，在她眼里只有贵族和下人两种人，甚至连她这个顾氏真正的千金大小姐都不放在眼里。
以前她懒得搭理这个女人，心思豁达，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真相告诉她，退一步，也许连人权都要失去。
面对强制性的婚约，日渐低迷的家庭氛围，这一切曾经一度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是没有脾气，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很显然，今天就是那个合适的时机。
老太太犹豫了，她不是没有想过老太太心是偏向陈亚茹的。
可是陈亚茹说到底只是一个外人，她敢这么嚣张，也不是没有道理，有老太太默认的关系。
“小雨点儿，你不用逼自己做选择。”
车银河看的出来，她跟这个陈亚茹不存在一丁点的母女之情，甚至可以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是个人但凡经历过顾欣雨的人生，都不会拿陈亚茹当亲人。
在这个家里陈亚茹能对不起任何人，唯独不能对不起老太太，她嚣张跋扈的性格来源于顾元凯，只因为她长得还算漂亮的脸蛋，除此之外，可谓是一无是处。
而老太太还指望着这个女人能给她生个孙子，但她料定了一切，就是没料到，顾欣雨始终是个变数。
只要她一天不承认她这个妈，她陈亚茹就别想安安静静的在这个家待下去。
“欣欣丫头，你也别想着逼我这个老太太，我知道对于这个家你心存怨恨，但是你知道归你知道，现实容不得你任性。”
老太太说出这样的话，肯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面对这样的决定，陈亚茹似乎早在预料之中，她嘲讽似得对着她们挑了挑眉，完全是得意忘形的嘴脸。
这样挑衅的眼神，她看得见，车银河自然也看得见。
顾欣雨跟他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看向对面跟陈亚茹统一战线的老太太。
“奶奶，我可以理解为您是选择了这个女人吗？既然如此，那么从今往后您便再也不是我奶奶。”
她眼神里隐隐有泪光闪动，突然深吸一口气，接着刚才的话：“那我就说一些我的成长感受，这么多年来您明知道我受了很多委屈，依然没有选择我，我身为顾氏集团的大小姐，外人眼里向往的存在。
外人又有谁真正了解我顾欣雨在顾宅是个什么处境，我从十岁，就失去了妈妈，我爸爸对我这个女儿，只能说还过得去，而您……在您眼里，我从来都是那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我之所以能忍耐到现在，只是因为我爷爷顾董事长，她对我这个孙女尚且还有真正的爷孙情谊，如果没有他对我这么多年的庇护，我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是个未知数。
而他老人家，也是这个家为数不多，愿意跟我站在一条线上的人。”
她话说到这一步，如愿以偿的看到陈亚茹变了脸色，就连拄着拐杖站在一边的老太太脸色都不太好看。
她仰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不让自己的难过外泄。
给到一旁的车银河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再沙发上坐了下来，她是主人，没有必要站着，车银河是跟着她来的，自然也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老太太”她说改口就改口，一点情面都不留，“我说过，选她就不要后悔，我爷爷如今住院昏迷不醒，你们看起来没有人是真正担心他，他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估计早就寒了心。”
“你放肆，你怎么知道我不担心？”老太太不乐意的反驳。
“老太太，念你是长辈，我也不乐意跟你争执，你只要清楚，我如果想干什么，就一定会不达目的不罢休，你年纪大了，不会是我的对手，至于这个女人，我已经想要收拾她很久了。
家里的佣人，陈妈，在这个家几十年，顾董事长都对她要敬重几分，我自然把她当家人，老爷子病了，她打电话告诉我一声怎么了，不知道是侵犯到陈女士什么权益了，回头就教训了陈妈。
陈女士平日里颐指气使习惯了，还是改不了出生贫贱的事实，学的别人仗势欺人那一套，这样的女人，外表在好看，心始终是个黑的，今天能这样对待陈妈，谁又能保证明天不会这样对老太太您呢？”
她也不是危言耸听，老太太和顾元凯都是被她外表迷惑的主。
陈亚茹以前也不是没有和颜悦色对待过她，只是发现她乖巧听话好欺负，对她露出了本性罢了。
“言尽于此，我还急着去医院看爷爷，你们好自为之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懒得在这里待下去，车银河后脚跟上，他思考再三，还是没忍住停下脚步给了陈亚茹一个警告：“陈女士，我早上那么警告你，最终你还是对陈妈动了手，也不知道你这个狗仗人势的女人怕不怕，老太太不肯对你动手，那么我车家不介意掺上一脚。”
他邪佞的笑容刺的陈亚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车家可是C市四大世家之一的存在，而在四大世家里，顾氏还排不上名号，这样的警告，陈亚茹不敢不放在心上。
陈妈送顾欣雨出来，顾欣雨露出踏进家门第一个笑容。
“陈妈，你愿不愿意去T市照顾我，与其在这里受尽侮辱，不如跟我一起生活，你放心，工资方面还是和这里一样。”
陈妈动容的拉着她的手拍了拍，“大小姐，我哪里是在乎工资啊，我当然想跟着你去的，可是老爷子那边，还需要我照顾，我走不开啊。”
顾欣雨一愣，是她气狠了，忘了轻重，“陈妈，那你跟我一起去医院吧，我们一起去看看我爷爷，其他的事，等他醒了再商议也不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