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家门的苏婷发现饭菜已经摆在桌上,幸福的眼睛弯成了线,放下手包朝着坐在沙发上的刘子琰扑了上去。
双手搂着脖子,像孩子坐在爸爸的腿上撒娇一样:“老刘啊,我太爱你了!”
她偶尔表现出来的溺态让刘子琰顿生爱恋,常常醉心于这种爱恋里难以释怀。
“去,哥不吃这一套。”他别过脸,留下她嘟起的小嘴没处吻,对着他的脖子脖子就是一口。
刘子琰赶紧擦擦她吻下的痕迹,他不太习惯调情,却爱煞女人的小姿态。
“吃饭。”
女人夸张的欢呼,发自内心的快乐,这就是他想要的、一直追求的结果。
再有个孩子,一个完美的家庭存在感就更强了。
这就是他要的生活。
在他的面前她从不做作,不加修饰,展现的自我就是真实。
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
决定跟她摊牌。
“你没有什么话要问我?”他瞥了一眼正在吃着翅根的苏婷,”我们相处也有些时间了,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他要知道她对自己的评价,才能做进一步的打算。
“比保姆好多了。”看了一眼,“至少不用付工钱”她解释。
刘子琰不去追究。
“我们——,结婚吧。”他淡淡地说。
苏婷啃咬鸡翅的嘴一下子停止了。
她放下手里的爱食,神色变得庄重:“我不喜欢开这样的玩笑。”
看着她的眼睛,他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不是开玩笑,这是我真实的想法。”
刘子琰喝了一口水,再次说:“我知道你还没做好打算。我给你时间,但不会太长,你要给我答案。”
“你我接触时间这么短,彼此了解的太少了。”苏婷急切,语气有些不耐烦,她刚从失败的婚姻里站起来,不想再次跌进去。况且,这一段时间过得自由自在,即使刘子琰的功劳离不开,自己的心理调节也是重要一环。
氛围有些沉重,俩个人都感到了压力。
刘子琰继续说:“我知道你不了解我,我可以跟你讲一些。”
“我结过婚,而且还有了孩子。”
苏婷听到这心瞬间凉了,原来自己就是小三。她咬着嘴唇不说话。耷拉着眼皮看着餐桌的饭菜。
刘子琰的心情也是凝重了许多。
话题太认真,二人都不适应,呼吸变得粗重。
刘子琰点了一支烟,轻轻吐了一口,声音哽塞:“六年前,他们--都不在了”。
声音轻的像烟雾般慢慢飘进苏婷的耳朵。
苏婷嗖的抬起头,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相信话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
男人不看她,眼神迷离,目光是窗外的夜色,朦胧幽暗。
“他们是怎么......”呐呐的问,无措的感觉。
“车祸。”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隔着马路的女儿伸出柔软的双臂,不顾一切的一边叫着爸爸爸爸,一边跑向他,妻子在后边满面笑容的一起走来,一辆大货车飞驰而来,毫不停留地从二人身上碾过,兴高采烈地一家三人转眼间阴阳分割,他发疯地抱住血淋淋的身体,母女二人的鲜血浸透了迷彩服。
一天一夜的抢救,徒劳无力,美好的团聚变成了永别。
不吃不喝什么也不做的刘子琰寻求一死,想跟随妻女离去。
一段很悲惨的时光。
一段难熬的岁月。
事故的原因是司机酒驾。车失控,闯红灯。
刘子琰那一段时间颓废到低谷。
闭上眼就是女儿奔向她的笑脸,是妻子温文优雅的爱恋。
多少个不眠之夜孤孤单单睁眼到天亮。多少个日子过去醒来还是泪洒枕边。
为此,他也离开了心爱的部队,转业回家,整天喝酒,麻痹自己,处于醉酒状态,妄图忘记一切。
刘父看到儿子如此潦倒,急在心里,随卸任公司职务,不管不顾的交给儿子,让他在工作中忘掉一切,重新开始。
知子莫如父。
开始的刘子琰根本无心管理,公司损失惨重。很多人劝刘父将公司接手,刘军明没听,任凭儿子下去。后来,是责任,多年的部队教育养成刘子琰良好的作风,顾全大局的他才慢慢将心收起,一步步将公司做好做大。
只是这六年他从不曾忘记她们,众多的适龄女孩争先恐后要嫁给他,从未有人能靠近他身边。他很有礼貌的交往,适可而止的拒绝,严厉不带有任何感情。
刘家人干着急也是没办法。
刘子琰离开饭桌,站在了落地窗前,窗外的黝黑遮住了他的悲痛,烟一支接着一支抽起来。
苏婷久久不曾动一下,就这么在餐桌前坐着,什么也不想。
眼睛转向窗前,站立的修长孤单的身影异常地落寞。
她不由自主地一步步走过去,双臂轻轻环住刘子琰的腰身,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脊背,感受他身体的温度。
二人就这样在窗前站了很长时间,谁也没有打破这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