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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相亲

一大早被手机的消息声吵醒,是程皓。

“陆以知脚崴伤了。”

“好好的,咋回事儿。”我纳闷道,明明昨天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昨天晚上崴到的,我去接的他。对了,他还让我别告诉你,我觉得这事有必要给你说一下。”末了,程皓还配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昨天晚上?行,那我一会儿去看看他。”

“好。要是到时候陆以知因为我告密抽我,你得给我说点好话。”

“哈哈哈,好。”

放下手机我起床收拾一番,拎着水果就去了陆以知家。

我敲门后,听到陆以知蹦蹦跳跳来开门的声音,他看到我时有些愣住,右脚还往后藏了藏。

“怎么崴到的?”我指指他的脚。

“这个耗子。”陆以知让我进来,我看到他的脚有着涂药水的痕迹,虽然能着地,却不敢很用力。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还是在外面崴到的,你又出门了?”我问他。

他坐在沙发上,给我倒了一杯水,递给我。

他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你昨天那个样子,还出门?”我有些着急道。

他眨眨眼,我有些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忙别开他的视线。

他移移身子,靠近一些。

“你别生气了。我昨天想送送你,我知道你不让我送,只好偷偷的。天都黑了,你自己回去我放心不下。”他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我的内心微微颤了一下,原来是因为我。

“路太滑,我就轻轻摔了一下。”他说,“没事,这脚几天就好了,我一大老爷们儿,这点伤说出去都丢人。”他说着抬抬脚,却还是疼的抽了一下。

“好啦好啦,也是因为我。以后别这样了,明明自己走路还不稳,还去送我。”我声音软了三度,看着他肿高的脚踝有些心疼。

陆以知咧嘴笑笑:“那你不生气了。”

“我哪有生气。”

“你吃早饭了吗?”他问我。

我摇摇头。

“那你等着,我去简单弄点,我们一起吃。”他笑得开心。

“你这脚还是坐着吧,我去……”

“没事,你看会电视,自己转转都可以,一会儿好啦我叫你。”他又蹦着去了厨房,听见他开火打鸡蛋的声音,那一刻,心底油然生出了特别的感觉。很温暖,很幸福。

“我可以参观一下你家吗?”我趴在厨房门口看着戴着围裙,忙里忙外的他。

“当然可以。”他点点头。

他家很大,每个房间都有一种别样的风格。走到他的房间时,正对门的是一面照片墙,上面挂着他从百岁到现在每年的照片。他这家伙从小到大都爱笑,我看着每张照片里都在笑的他,不由也笑了起来。看到他十四五岁的样子,还是那个记忆里的他。

视线略过桌面时,我看到一个相框。我拿起一看,竟是我和他初中毕业照的照片。他把毕业照上的我和他剪在一起,放在相框里。我有些动容,内心隐约想到了什么,只是有些不敢接受和相信。脑海中一幕幕过着过去的场景,在他替我搬起凳子,和我共打一把伞时。在他把他的衣服脱给我,自己却感冒时。在他总是故意和我看一本课本,靠的那样近时。在他总是要求我学习,对我一切都很上心时。在他课上坚定不移地选择我做舞伴,大声喊出我的名字时。在他勇敢的挡在我之前,保护我时。在他记住我一桩桩一件件无心说的事时。在他躲在后台为我送花,带我看星星时。在他对我做出种种不同于对别的女生的事时,我是不是就该想到他的心意。我内心有些紧张,一面期冀着他同于我对他的心意,一面又不敢相信这是真切的。我放下相框,忙回客厅坐好,装作一切都没看到的样子。

他做了三明治,温度恰好的牛奶。我和他面对面而坐,吃饭始末,都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和我说笑着,我却没有一刻不想起那个被他特意剪出来的我和他的照片。

“你怎么了?”他问我,“看着有心事?”

“没事啊,你三明治做的好吃,想不到你还会做这个?”我笑道。

“我还会做好多呢,有时间我一定做给你吃。”

“你说的,可不许耍赖。”

“当然。你快把牛奶喝掉,一会儿该凉了。”

“好。”

“我该回去了,你在家好好养脚,赶紧好起来。马上开学了,到时候你要是好不了,我可不管你。”我说。

“遵命。”他挺直身子,“那你回去小心点。”

“大白天的,我还能丢了不成。”

“你到家给我发消息一定。”

“好,放心。”我轻轻笑道。

陆以知,如果我们都能再主动一点,这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或许已经有了它的归属与结局。十年前的爱慕青涩中掺半着少年青春期的悸动。而今的爱慕是穿越了十年长河,我经历了青涩到稳重,经历过人生的几次大考,经历过人情冷暖之后,心里的还是原来的那个人,也许这份情比我想的更加珍重,陆以知,我还是很喜欢你,像十年前一样,只增无减。那你呢?你对我可有半分喜欢。

又过了几日,陈寄喊我陪她去相亲,一早她就把我拉到她家。

“今天这个相亲对象是我妈给我安排的,我实在不想去,但是拗不过我妈,我速战速决,然后完事我们去买衣服。”陈寄妆都懒得化,躺在床上对我说。

“这个人不合你心意?”

“我妈看中的,肯定不是我的菜。”

“赞同。”

他们定在一个还算小资的地方见面,只是那个男子比我们来的还要晚,不过陈寄根本不在乎,她压根就不在乎这个人。

他看着年纪比我们要大一些,头顶微微脱发,有些微胖。

“怎么你两个都是要跟我相亲的吗?”他问。

我微微皱眉,没有理他。

“大哥,我们走走过场,我对这场相亲并不感兴趣。”陈寄开口道。

“这么直爽。”男子勾唇笑道。

陈寄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开门见山吧,你现在是二十三,年龄可以,但我听说你是单亲,那你心理有没有做过测试,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但不用我说什么,我已经自觉的往旁边一躲。下一秒,陈寄举起桌上的水杯撒在那个男人脸上。以陈寄的脾气,这算是轻的了。

“就你这样的油腻地中海,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看看自己什么样子,我能来算是给你面子了。你不好好想想为什么到现在还单身,就你这样的,四十五十也找不到,注定光棍一辈子。”陈寄起身对着那个男子说。

这边的喧嚣声惹来了其他人的注意。

“我们走。”陈寄拉起我就走。

身后的男子追上来,却被人拦住。我和陈寄回头一看是陆以知,程皓,还有前几天程皓婚礼才见到的同学江然。

“你们干什么的,管什么闲事。”男子恶狠狠的对他们三个说,又指着陈寄,“你别跑,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

“你干什么的,有啥事不能好好说啊。”江然不耐烦的看着他。

“喂喂喂,这位先生。还想打女孩?是不是男人啊。”陆以知用手拦着他,语气带着不屑和愤怒。

“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小孩别管闲事。”他指着陆以知,陆以知轻轻笑了一下,握着那个男人的手腕往后折,差点忘记陆以知也是练过的。

“疼疼疼。”那个男人五官挤在一起,喊疼道。

“识相的就赶紧滚,欺负人欺负到我们的人头上了。”江然说。江然以前是班里最爱惹是生非的一个,却最重义气。班里有同学受欺负,他也会去替他们讨个公道,就算那个同学和他也是有过节的。

“服务员,这里有人挑衅滋事了。”那个男子喊道。

餐厅的人来和解,程皓把他们拦下来。给他们不知说了什么,餐厅的人竟没再来插手。程皓是这些男孩里面难得成熟稳重的,面上总爱嬉笑打闹,却是最周全的一个。

那个男人见没人帮他,便灰溜溜的走了,陈寄和我都松了一口气,其他围观的人也见状散了。

“你们没事吧。”他们三个过来问我和陈寄。

“没事,谢谢你们。”我说。

我们坐在他们三个刚刚坐的位置,聊起了事情始末。

他们三个是因为陆以知和程皓马上要开学回去,要来聚一聚,没想到听到吵架的声音,循声看过去,竟然看到了我,这才过来插手这件事的。

“这种人都懒得跟他费口舌,要搁以前,高低给他几下子,长长记性。”江然恶狠狠道。

“好了,你都多大了,还想着打架。”程皓说他。

“这件事多亏你们。”我第一次听见陈寄说软话,陈寄大姐大的性格,从来都是她罩别人,第一次听到她说这样的话,我有些不适应。

“没事,谢允书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不给谢允书面子也得给陆以知面子啊,是不是啊陆以知。”江然笑道。

“啊?”陈寄看看陆以知,又看看我。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笑笑。

程皓和江然也笑着看着我和陆以知。

“你们想吃什么,我再点一些,今天我请客。”陆以知手忙脚乱的拿起菜单。

“兄弟,菜单拿倒了。”程皓幽幽开口。

“哦哦。”陆以知面上镇定,却能看出他有些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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