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均是一惊,他什么时候来了。
“止容,你在做什么!”他们是亲兄弟,相貌相似,只是他没有止容秀美。
看着怀中手上的女子,为她擦干脸上的泪水,那样温柔的动作,根本就不想一个王者。或许面对媱依,他钟离莫就不是南邵的皇上,只是一个男人。
温暖的春日照在舒媱依的身上,那双充满泪水的眼睛再看见钟离莫的时候,顿时决堤。
毋庸置疑,刚才他们的话,阿莫全都听见了。
钟离莫关上甘露宫的大门,有些事情他不愿意说,也不愿意让外人知道。一双剑眉微微的皱起,“你们的事情,我早就知道,只是我不想提起。”
他用了“我”,而不是“朕”。面对这个世界上,他两个最亲的人,他不需要那么的严肃。
钟离止容和舒媱依又是一愣,知道,他们相恋,海誓山盟,甚至他曾经想要杀掉他这个做哥哥的,他也知道。
看着他们如此惊讶的表情,钟离莫只是淡然一笑,“一个是我亲弟弟,一个是我爱的女人,你们告诉我,我要怎么选。”
其实有时候钟离莫常常会问自己一句话,他到底适不适合做皇帝,他没有先皇的英明决断,没有止容的心狠手辣,靠着仅有的仁慈和恻隐之心,他竟然也在这位子上做了五年。
或许当年他放弃太子之位,放弃媱依,止容就不会莫名其妙的消失五年,今天所有的事情,可能都不会发生。
“媱依,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他的话带着无奈,可是却与舍不得,明明抱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可是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五年前,舒媱依的父亲,南邵最大的宦官家族舒家之主,舒城。逼着媱依嫁给他,他知道,这是因为他是太子,他也知道那个女人是自己亲弟弟的青梅竹马,可是爱情这东西,就是这么的让人意外。
只是一眼而已,他就认定了这个女人,所以背弃了所以的执念,娶了她。
舒媱依只是默默地摇头,此时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这五年来,阿莫身边有很多女人,太后也不断的催着他给皇室添子嗣,可是为了让她看得舒心,钟离莫竟然没有碰过一个女人。
“阿莫,对不起……我。”眼泪几乎将她所有的话,都压在了喉咙里。
三人面面相觑,钟离莫将她交到止容的手中,“朕会宣布,皇后突然病逝,你们走吧!”
只见他紧紧闭着双眼,心中却是万分的舍不得,他曾经想过,给他五年的时间,或许媱依会被他感动,真的爱上他,可是这一切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钟离莫,你就是这天下最大的大傻瓜。
“媱依,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也不需要随便将别的女人塞给朕,你侮辱了我对你的真心。”那个其她女人,值得便是瑾言。
如果做完止容没有来阻止,或许,现在瑾言就真的成了南邵皇妃了。
阵阵春风从门缝中吹了进来,舒媱依的身体瑟瑟发抖,寒冬她都不曾惧怕,可是这温暖和煦的风,倒是让她升起阵阵寒意了。
钟离止容抿着唇,没有去接舒媱依的意思,“皇兄这是何意,皇嫂本就是你的,以前是,现在更是。”
舒媱依的双手瑟瑟发抖,肩膀上的血顺着手肘流了下来,阳光刺得她双眼都难以睁开,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终于,那个孱弱的身体倒在了门框边。
钟离莫第一时间抱住了她,着急的呼喊着太医,“媱依,媱依……”他轻轻地拍打着那苍白的脸庞,心中满是后悔。
“皇兄,交给我吧!”钟离止容将手贴在她的背后,一股股温暖的真气输进媱依的体内。
看着止容头上渗出的汗水,钟离莫暗叹了一口气,看来止容还是很在乎她的。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舒媱依似乎有了一点知觉,一把抓住了钟离莫的手,嘴里不停的呼喊着,“阿莫,阿莫……别不要我。”
太医已经赶到了,可是却被侍卫挡在门外,钟离莫没有让他们进来,只是听着舒媱依无意识说出的那句话,默默的出神。
阿莫,阿莫,那是舒媱依对他的称呼,他以为她会喊止容的名字,没想到……
不知为何,他本来觉的今天糟透了,可是现在又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怎么就那么好,是因为媱依那一句“阿莫。”
龙床前,钟离止容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担忧的神色,一言不发,或许这样也好,“皇兄,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她现在喜欢的是你。”
五年可以恨一个人,五年也可以爱上一个人,正如他恨舒媱依,舒媱依爱上了钟离莫。
但是不可否认,他还没有忘记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记住。
“止容,你知道吗?对你,我……”他将舒媱依的手放回温暖的被窝里,走到止容的面前,一脸愧疚,可是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钟离止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冰冷的脸上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出自真心的。
“好了,钟离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本王可没你这么闲,走了。”犹如兄弟一般的口吻,只见他潇洒的转身,离开。
惹得钟离莫笑出声来,他们之间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虽然是一母所生,但是母后对止容似乎太严格了,就连最后的皇位,也没有给他,再加上,他夺走了那么多东西,一直以来,他都想弥补,可是止容从来没有给过他机会。
甘露宫外,钟离止容微微叹息,他这是怎么了,自从瑾言出现,他的一切似乎都被打乱了。
莲池外的浅滩上,一只黑色的猎鹰突然落在冷无殇的胳膊上,腿上还帮着一封信,那是皇朝传来的消息。
他打开卷的有点皱的纸条,上面只写着四个字“东风已到”,冷无殇冷哼了一声,将那纸条丢进了水中,黑色的墨迹立刻化作一条乌龙,消失在浅滩上。
“王爷……”这时站在身后的萧云,指了指不远处的瑾言,她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了。
刚才那一幕,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冷无殇挥了挥手事宜萧云退下,浅滩边只剩下两人,黑色的礁石上附着一层薄薄的青苔。
萧云路过瑾言身边,微微的行了行礼,眼神中似乎有一点担心。
海平线处,夕阳变得猩红,刺得两人睁不开眼,“东风?”瑾言看着那张泡在水中的纸条,字迹已经化开了,隐隐约约的只能看见东风二字。
深蓝色的瞳孔比这莲池的水还要深沉,不解的望着冷无殇。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怎么不多穿一点衣服。”他将身上的披风披在瑾言的肩上,虽然已经入春了,可是到晚上,风还是很大的。
摸着瑾言冰冷的手,冷无殇微微的皱眉,她以前受过伤,去了一趟冰源,已经不能再受冻了。
瑾言只是勉强一笑,转身走上黑色的礁石,然后面向他,“冷无殇,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似乎就像早已经猜到瑾言会这么说,冷无殇并没有多大的惊奇,可是手心却不停的冒汗,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这么心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