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队长眺望着山下的树林,里面隐隐约约有些游荡的身影,自从那天晚上放走了疑似的嫌疑犯之后,他和他的小队一口咬定没有人从北门离开过塔奎林,要不然以弗雷尔将军的性格,已经得将他们军法处置。
“队长!山下传来消息了。”一个胖胖的小伙子一路小跑的来到山顶观察哨:“队长,可以放心了,据说逃犯是通过术士的传送法术逃跑的,而且他们还抓住了一个帮助犯人逃跑的阿曼尼巨魔,咱们这下可以放心了。”
嘉文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那一晚之后他们接受了简单的询问,随后就换岗到了东边的山顶观察哨,这几天他和队员们都过得心惊胆战的,生怕哪天一纸公文就将他们通通收押了。小胖子盯着山下的树林问道:“队长,东边的树林里好像隐约有动向,会不会是阿曼尼巨魔?”
嘉文队长一个爆栗打在小胖子头上:“乌鸦嘴,巨魔们又不傻,从这里爬山进攻塔奎林,怕不是还没到山顶就全都累死了。”小胖子揉了揉自己的头,接着说道:“对了,队长,据说明天中午十分,弗雷尔将军将会亲手处决那个阿曼尼此刻,就在塔奎林中心广场。”
“你怎么不早说!弗雷尔将军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啊,想用处决阿曼尼巨魔来提升咱们的士气!”嘉文听了这个消息眼睛放光,他们这些塔奎林的后补巡逻兵每天的任务是相当枯燥的,正门的防守由专门的警卫营负责,大头兵的日常就是巡逻、站岗和操练,别说巨魔了,就连森林里的蜘蛛都没杀过几只。
小胖子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自己在山上又看不见,嘉文一听,神秘的一笑:“怕什么,看到那些望远镜了吗?到时候只要挪过来,咱们害怕看不到热闹?”小胖子听了这话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队长,那可是用来监视山下的望远镜啊,被人知道了咱们责任可就大了!”
嘉文冷哼了一声:“你懂个屁,处决仪式最多也就是十分钟的事儿,加上前前后后的发言总结,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咱们只要稍稍用一点时间,完全足够。”嘉文朝着小胖子动了动眉,那猥琐的神情让小胖子不禁打了个冷颤。
阿曼尼此刻即将被处决的消息还不到一个上午就已经在整个塔奎林里面传开了,嘉文的山顶观察哨已经是最晚才知道的一队了,所有塔奎林的士兵们都精神百倍,斗志昂扬的准备接受这场仪式的洗礼。他们大多数是各地方抽调来的二线部队,一线队伍前往暮光堡垒的期间,他们才有一些机会来到前线,大多数人都和嘉文一样,觉得这场处决仪式,既刺激又光荣。
而这一消息也很快传入了辛迪娅耳朵中:“我的魅魔魅惑了一个值班时开小差的守卫,发现明天正午,弗雷尔将会公开处刑那个阿曼尼此刻,这可能是一个机会。”辛迪娅也察觉到事情的异常:“难道是他想趁着处决仪式来吸引其他人的目光,趁所有人松懈的时候配合阿曼尼巨魔突袭?但是他们要从哪个方向进攻呢?”
即便是有所分心,但是塔奎林的正面部队依然是巨魔们最难应对的部分,所以真正的攻击一定不会是从正面,东侧的山势陡峭,基本排除进攻的可能,只有西部和北部两条路。吉赞表示,他们所在的日晷村是阿曼尼巨魔前往北门的必经之路,但是吉赞并没有发现巨魔行军的痕迹。剩下的就只有西侧,天灾亡灵的存在,此地进攻阿曼尼部族很有可能面临前后夹攻的处境,所有人又再次陷入沉默。
“无论如何,今晚布蕾都得按计划先混进山顶观察站,那里的望远镜可以帮助我们观察情况,肯特会用心灵视界全程跟随你,一旦有情况你就尽可能利用圣光术来给我们打信号,双重保险应该足够了。”
辛迪娅用力的握了一下布蕾的手,布蕾恢复的很快,却也远不及全盛状态,辛迪娅对她还是很担心。布蕾却突然发力狠狠的回敬了辛迪娅,辛迪娅手上吃痛,赶紧缩了回来,一脸诧异的看着布蕾,血精灵骑士冷哼一声:“别老用那种哀怨的眼神看我,恶心死了。”
只有他们显然是不够的,他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去向银月城报信,辛迪娅看向了戈罗什:“我会召唤我的地狱战马陪着你,它会直接载你到银月城,你带着我的调查员徽章,交给卫兵,说要见女伯爵莉亚德琳,她会相信你的。”
再加上吉赞的守卫工作,所有人的任务都已经分配完成了,肯特悄悄的对着辛迪娅比了一个“不错”的手势,这突如其来的鼓励让她脸色微红,长久以来她都一直在办公室从事研究工作,这段时间的经历好像稍微唤醒了一些她曾经的热血。
伴随着地狱战马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夜幕逐渐降临,这局和弗雷尔的对弈才刚刚开始……
“嘿!各位先生们,要不要来点好东西?”布蕾带着两瓶劣质的红酒晃晃悠悠的从小路爬上了山顶前哨,嘉文队长狐疑的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女兵,对自己的部下喊道:“来人!验证一下她的身份!”
几个士兵过来将布蕾团团围住,撕开一张张各种各样的驱散卷轴,一阵阵闪光就像是暗月马戏团的烟火。“报告队长,验证无误,不是阿曼尼奸细!”听了士兵的报告,嘉文才允许布蕾上前两步:“士兵!这里是岗哨,并不是你找乐子的地方。”
布蕾拿起那两瓶酒在嘉文的眼前晃了晃:“我可不是来找乐子的,我是来犒劳山上观察哨的将士们的。”辛迪娅美目流转,眼里含笑,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嘉文的语气却不为所动:“守卫前哨是我们的职业,犒劳什么的我们可消受不起。”
布蕾眼看不能说服对方,额角已经有汗流出,忽然间却觉得自己的腰间好像被一只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抬头看着嘉文那已经眯成一条缝的双眼,心里暗啐了一口,这不要脸的小队长还和自己玩欲擒故纵呢。布蕾忍住心中的恶心,也作出一些欲拒还迎的表现:“队长大人,那边的士兵哥哥还看着呢……”
嘉文看着她秀红的脸颊,心底已经是荡起春波,接过布蕾手里的一瓶葡萄酒,朝着一直偷偷瞟这边的小胖子扔去:“拿着和兄弟们分着喝,可别一个人都贪了啊!”
小胖乐滋滋的结果葡萄酒,打开瓶盖狠狠的闻了一下,虽然只是普通的农家酿,但是军中禁酒,他们已经大半年没有沾过一口了。浓郁的葡萄味很快就将其他几个士兵吸引了过来,几个家伙开始坐在那里论资排辈起来,争执着谁先喝第一口。
嘉文不去理会手下的众人,搂着布蕾的腰朝着山上的另一侧走去:“妹妹这次上山,怕不是单纯来喝酒的吧?”嘉文突然一把死死的搂住布蕾的腰,眼神狰狞了的瞪着她,布蕾没想到他回来这么一手,眼下只能将计就计,干脆一把铺在嘉文的怀里,手指轻抚嘉文的胸膛,一边捏着嗓子说道:“明天本该是妹妹在班内值日,但是中午时分的处决仪式,我可不想错过,所以想找个其他战友们都发现不了的地方,悄悄的凑个热闹。”
嘉文一听这话,表情逐渐缓和了下来,只要这小妞有求于自己,那还不一切好说,见布蕾一双眸子正凝视着自己,嘉文赶紧又板起脸来:“但是这望远镜是用来监视东侧森林专用,怎么可以为了你的一己私欲挪威私用呢!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谁也担不起这责任啊……”
“妹妹知道望远镜的严重性,但是只是稍稍的使用一台,仅仅几分钟而已,能出什么大乱子?来,队长哥哥,咱们边喝边聊。”布蕾打开手里的那瓶红酒,又拿出刚才从前哨拿的两个杯子,给嘉文满上。嘉文的大手搭在布蕾的大腿上,肆无忌惮的摩挲着:“那我今晚可得好好检查检查你是不是哪里派来的奸细!”说完遍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布蕾!布蕾!赶紧醒一醒!”布蕾恍恍惚惚之间听到了肯特的声音透过心灵视界传来,她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这种宿醉感让她头痛欲裂,她坐起身来,身旁嘉文的鼾声震耳欲聋,昨晚他喝到第四杯的时候就已经昏死过去,布蕾为了装样子,也是喝了半杯,只怪肯特在这两瓶酒里加的草药太过猛烈,自己也差点一醉不起。
布蕾拖动疲惫的身体,勉强站了起来,她觉得自己身上的盔甲就像是石板一样厚重,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太阳已经接近正午,处决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布蕾回到前哨战,其他几个士兵也是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鼾声如雷。她费力的抬起一台战术望远镜,搬到了城内的方向,现在只要监视,肯特就能够通过心灵视界看到和布蕾所见一样的内容。
果然,弗雷尔的讲话结束,敲了两下广场上的警钟示意所有人肃静,便回到广场搭起的一处阴凉台子下休息,广场正中的旗杆上绑着一个高大的巨魔,他看起来已经经过了种种严刑拷打,虽然还活着,但是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克伦特队长手握一并长刀,看来这次的行刑人就是他了。这家伙凭借着逮捕了阿曼尼奸细的功劳,在塔奎林的士兵中居然颇具声望,周围的士兵隐隐的好像在为他欢呼。
“午时已到!祖阿曼的野蛮种族!你们必将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