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沉，楚长卿站在老太太屋里，低着头抠指甲。
老太太抿一口茶，“当”的一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脸色有些阴沉。
今日中午，看到刘嬷嬷她有些惊讶，转念一想就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个家里除了面前这个小丫头，没人会这么大胆子触她的霉头。
她清楚小丫头只是想出气可是所作所为实在上不得台面。高门贵女怎可如此，太不像话了。
只好把小丫头叫到跟前来好好敲打敲打。
“都站了半个时辰了，知错了吗？”老太太严声厉色。
楚长卿咬着唇儿，眼里含着泪可怜巴巴的抬起头看着老太太。
“孙女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老太太一看楚长卿这幅可怜样儿，叹了一口气，心里的火去了大半截，终究怜惜她年幼没了母亲，心里疼她，容她任性骄纵。
“以后绝不可如此，你可记住了？”
“孙女记住了·····”
“这次就罚你写五十张小楷，十天后给我，认真写，字迹若潦草加倍从新写。”
楚长卿听到这话，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太太，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转，含的泪包欲掉欲不掉。
老太太面无表情的看她这副讨价还价的模样好像早就习以为常。
“不行的话就六十张。”
楚长卿僵了一下：“五十张就五十张·····孙女这就回屋用工了···先走了。”
“嗯”老太太低头抿了一口茶并未看她，楚长卿灰溜溜的迈着碎步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
转过弯来就看到在原地等候的小月。
“小月人讨来了吗？”
小月见到自家小姐福了福身，“回小姐，人我从管家那里讨来了，现在已经在咱们院子里了，人具体如何安排，还等小姐吩咐。”
楚长卿点了点头，兴冲冲的回到自己屋里。
那个领刘嬷嬷进饭厅的丫鬟已经在院里等着了，见到楚长卿虽然低眉顺眼，倒也是不卑不亢。
楚长卿见这丫头机灵又有胆识颇为难得，就留在自己身边了，和小月一样做的大丫鬟。
楚长卿又回过头来问她：“你叫什么啊？”
“奴婢名叫西荷。”
“西荷？以后跟着我就改名叫灵儿吧。”
“是。”
夜晚的段府，夏虫鸣脆，几颗星子伴着月光照在昏暗的院子里。屋里没有燃烛，章小听站在窗前，夜风吹散她脸上的碎发，卷起了席席往事。
脸色越发憔悴的章小听，转身点上了身后的烛台。屋里没有丫鬟，刘嬷嬷僵坐在凳子上。
刘嬷嬷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听儿。”
章小听眼神闪烁，两人相对无言，屋子里再次陷入沉默。
烛火一夜未熄，母女二人相谈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段图南领着早已安排好的大夫，去了楚长卿院子。
而楚长卿早已梳妆妥帖，静坐等候二人。
快到晌午的时候，段图南又领着大夫从小门悄悄出府。
章小听来到三日后到老太太房里请辞，叨扰多日，该回侯府了。
老太太并未阻拦留客，见章小听不过两三日就憔悴了不少，眼下一片青黑。
心中明了，虽明面上责怪楚长卿，但是见章小听如此，心里还是痛快的。
一切打点妥当后，楚长卿跟着章小听回了侯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