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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尼姑

庙门敞开着,一个从头到脚披裹宽大黑袍的人影石像般一动不动立在门口,呼啸寒风吹过他身边时也变得悄无声息,比常人矮小近半的身骨却给人一种阴冷潮水漫过头顶般的窒息和压迫。

“任务完成了?”黑袍人再次开口,语调高低快慢、平仄起伏和前次一般无二,听在耳中总有一股萦绕不去的阴森和不详之感,熊熊燃烧的火焰萎蔫下去,火光像被他周围的黑暗吞噬,怎么也照不清他黑袍下的面孔。

“是!”沈应心脏“腾、腾”直跳,灰葛布衫下的皮肤像被毒蛇爬过,又湿又冷,把怀里的包袱双手递上,黑袍人右手生出一股吸力卷走包袱,随手一抖,系成死结的绸布崩散,露出两颗血淋淋的的人头,一个银发白须,一个光头和尚,静静端详片刻,黑袍阴影下似有两道冷幽寒光在沈应脸上刮过,提起两颗首级转身融入暮色,身后庙门哐当紧闭,视线隔断,再也看不到那个鬼魂般恐怖的人影,两人同时吐出一口气。

“那人头……”和尚瞳仁颤抖着,跳跃火光映衬下,脸上表情渐渐变得狰狞吓人,“你……你杀了我师父?你杀了我师父!”

“智光大师是我这次任务的目标之一,不过他不是死在我手上,找到他时,他已经气绝。”

和尚胸口上下起伏,双眼通红凝血,忽然露出满口牙齿,发出一连串令人不寒而栗的低笑,“没错!是我,是我震断了他的心脉。”前一刻还在发笑,下一刻疯虎般毫无预兆纵身扑来,右掌凝聚毕生修为,咬牙切齿直取沈应中路,这一掌击实,就算他是石头做的也要粉碎,却在这时,脸色陡然大变,醉酒似的软绵绵倒在沈应面前,凶狠残忍的表情变得惊愕疑惑,双眼死死瞪大,“你,你做了什么?”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黝黑无光的匕首,和尚更加惊恐,使出吃奶力气调运内息,脸皮都涨得通红,可丹田内依旧空空如也,经脉间更是一片虚无,修培十几年的内力不知什么时候化散的无影无踪。

“你做了什么?”

匕首不带一丝犹豫地穿透肋骨直插心脏,停留瞬息拔出,力气随着血液决堤似的往外涌,用袖子轻轻拭去匕首上的血迹,重新放进怀中,“十香软筋散,进门之前我将药粉洒在身上,你在下风口。”

和尚抓住仇人领口的右手渐渐无力松脱下来,悔恨怨毒消失,表情变得痴愣起来,恍惚望向房梁发笑,眼角淌下两行分不清悲伤还是喜悦的泪水,“终于,终于又见到你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没有。

北风掠过树梢,发出低沉幽咽的呜吼,层层寒意侵透进来,驱走柴火微弱的暖光,搬开和尚尸体,准备占据他之前所在的墙角歇息,一阵嘤嘤低回的哭声忽然钻入耳中,沈应背上寒毛一炸,缓缓转身向右看去,供桌底下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个年轻貌美的尼姑,她脸色极白,施厚厚一层香粉,双唇极红,涂着鲜红如血的唇脂,颈上戴着一串金银琉璃玛瑙七宝佛珠,一串犀角佛珠,一串紫檀佛珠,灰色僧衣松松垮垮挽在臂间,露出两个白光光的肩膀和大片肌肤,一股寒气从脚底传到指尖,头发根都竖立起来,感受到他目光,尼姑哭声好像从密封罐子内跳出,忽然放大数倍,变得真切起来。

“太感人了!”尼姑用洁白鸳鸯巾抹泪,眼角泪水越擦越多,“你们讲的故事……太感人了。”

“你……”

“人家遭奸人暗算,一直在此地养伤,并非有意偷听偷窥,檀越多包涵。”光头尼姑抽抽搭搭地道。

沈应看着她不说话,进来时查看过,供桌下人毛都没有。

“还不是姓顾的那个贱人,她把人家打个半死,假惺惺地用障眼法把人家遮蔽起来,还有那杀千刀的破师妹,只顾自己跑路,也不帮人家一把,千人枕万人骑的骚货,早晚扒光她们衣服游街。”尼姑怒不可遏地啐口浓痰,瞟他一眼,赶紧恢复那副怆然欲泣的娇柔模样,翘起兰花指,低声细气地道,“檀越别怕,人家不是坏人,认识贫尼的人都知道人家是个品德高尚正直善良的好尼姑,尊老爱幼助人为乐古道热肠,最喜欢做好事不留名。”

沈应揖手,“在下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原本打算在庙里歇息一晚,但这突然冒出来的尼姑从头到脚都透着邪门,他宁愿在雪地里挖个洞住一晚也不敢再逗留。

“且慢。”一股香风卷过来,浓妆艳抹的尼姑张开双臂拦住。

“师太还有什么吩咐。”沈应浑身紧绷,暗暗凝气于指掌间。

尼姑香气盈盈的袖子从他腕上拂过,沈应像被火炭烫了一下,一股热气顺着手臂向上,整条胳膊又胀又麻抬不起来,他眉毛抖了两下,冷汗从额头滑到鼻尖,“你……”

“檀越放心,人家没有恶意,只是有些话要跟你说。”尼姑上下打量,神情凝重严肃,“檀越乌云盖顶印堂发黑,此乃大凶之兆啊,瞧你眼底发暗额骨赤青,这是病入膏肓之象。”她抓起沈应手腕听脉,冷冰冰的触感令他狠狠打个寒颤,“你可知你精髓枯竭、气血亏溃,已然时日不多。”拇指搭食指,翘起三根手指,“还有三个月的寿命。”

“没想到师太还会看相看病。”

“这算什么。”尼姑俏脸鲜花般绽开,如同被挠到痒处的老虎,双眼放光精神焕发,如数家珍地掰着手指道,“写圣旨做龙袍,观星象望龙气,寻祥物抓瑞兽,刻大印雕玉玺,建宫殿立城池,主持祭祀仪式,鼓舞大军士气,制定行军策略,督运部卒钱粮,煽动兵变,制造流言,断案砍头,凌迟净身……人家会的多了去了,你想不想学?免费试学一个月,不收任何费用,包教包会包吃包住,学不会退还全部学费,不过,瞧你一脸倒霉相,注定与王权霸业无缘,这些高档手艺学了也是白学,还不如学点实在的。”她擤一把鼻涕在胸口僧衣上擦擦,“会骑马吗?俗话说技多不压身,尤其是干你们这一行的,掌握一门技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救命啊,牵驴赶骡,驾车拉货,斗鸡斗鸭斗鹌鹑,斗鹅斗犬斗促织,摇骰子翻跟头,调戏良家妇女,殴打豪门贱仆,人家样样精通,淘米洗菜,生火做饭,烧热水纳鞋底,叠衣服暖被窝,驱蚊子打苍蝇,学猫叫学狗叫也不在话下,只要你想学……”

“我不想学。”

师太话没说完就被堵回,老大不高兴,鄙视道:“没出息!活脱脱辜负你这一身怀天龙血脉。”

“天龙血脉?”

“那可不?”

沈应半个字不信,“这世上有龙?”

“怎么没有?别的不说,人家师叔就是,每次跟她说话,都要战战兢兢、特别注意,毕竟,她是真聋啊!呀,扯远了,所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你想一飞冲天,得有人辅助才行,实不相瞒,贫尼法号上风下云。”师太脑袋好像发出光芒,虔诚合十一礼。

“我要死了,学那些也没用。”

风云师太窒了一下,食指抠了抠下巴,觉得确实是那么回事,怆然叹道:“茫茫人海相遇,也是一场缘法,贫尼实在不忍见檀越你年纪轻轻,还没尝过肉味就含恨而终,这样吧。”她想了想道,“人家把师妹介绍给你如何?”

这光头怎么回事,沈应完全跟不上她的节奏,“多谢师太美意,与出家人相好有悖伦常,恐遭人耻笑,在下不敢妄为。”

风云师太怫然不悦,“没见识!谁说人家师妹是出家人?谁说出家人就不能成亲?人家就成过亲,刚弄死了第七个丈夫,实话告诉你,人家瞧得出你这毛病,但要救你小命还得指望师妹,人家那师妹,啧啧,人长得美,前凸后翘身材也好,别看她一天到晚板着脸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其实外冷内热外刚内柔,媚骨天生鼎定极品,要是能跟她睡一晚上……啊,说歪了说歪了,总之一句话,她有办法救你活命。”

沈应双手合十,躬身行礼,“在下福薄缘浅,师太好意心领了。”

师太瞪大双眼,好半晌痛心疾首地跺足,“讳疾忌医,讳疾忌医啊,可悲,可惜,可叹。”

“后会有期。”

“等等。”风云师太再次拦住,一双眼睛瞪若铜铃,难以置信道,“檀越你不会就这样走了吧?”

“师太还有什么吩咐。”

“拿来!”风云师太左手叉腰,掌心向上鼻孔朝天,瞧他迷惑不解,不耐烦地吼道,“看什么看?拿钱!”

“钱?”

“嘿!装傻是不是?”风云师太撸起袖子眼冒凶光,一把扣住他手腕,“咱们有一说一,该帮你帮你,该收钱收钱,人家中了檀越的十香软筋散之毒,需要五六七八天才能恢复,这期间不能干活也不能营生,不仅要请人照顾,还要花钱买补品,你是不是得给点补偿?你给我闭嘴!人家替檀越看相,虽说阳寿将尽者按规矩不可收批命钱,但人家破例开了金口,说不得要遭天谴、损福气,拿点银子应不应当?还有,人家替檀越做媒,把门派中样貌最美身材最好最招人喜欢的师妹介绍给你,你不愿意那是你有眼无珠,人家这红娘不能白做是不是?还有还有,檀越杀了鹤松山金礼,无尘寺智光,刚才又杀了智光他徒弟,人家费尽心机替檀越掩盖罪证,难道不该收点封口费?”

沈应算看出来了,这家伙赖上他了,被个尼姑敲竹竿,也是古今奇闻,嘴角抽了抽,把先前拦在嘴边的话说出,“师太没中毒。”

不说还好,一说这尼姑“哎呀,哎呀”叫两声,没了骨头似的往地上滑,双手抱住他腿,有气无力地呻吟,“不行了,人家中毒已深,只怕难以活命,不求报仇雪恨,只求能好好享受余生,吃两碗不掺石头的米饭,啃两个有馅儿的包子,檀越你多给点儿吧。”

要真中毒倒好办了,给她一刀了事,可这家伙力气饱满,双腿被她抱得死死的,稍一用力挣脱,胸口伤处就疼,无奈只好从身上掏出一两银子,风云师太眼睛睁开一线瞟了一眼,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去,“一两银子就想打发人家,当人家是叫花子吗?”

“你要多少。”

风云师太哼哼唧唧坐起,右手伸进怀里抠掏,变戏法一样摸出一个纯金算盘,白玉算珠拨得噼里啪啦响,嘴里念念有词,五个呼吸后她收起算盘,伸出五根手指,笑靥如花道:“不多,不多,五千两。”

五,五千两?沈应眼冒金星,深吸两口气,“师太这一身金银珠宝价值连城,何苦做这种勾当。”

风云师太肃然道:“不可因些许成就便沾沾自喜,不能因暂时富有就忘记勤勉,如果不是因为跟檀越有缘,少了一万两黄金想都不要想。”

“黄金?”沈应按住胸口,脸色渐渐发青,“好买***当杀手强。”

“那是。”师太得意洋洋地道,“当杀手既危险又辛苦,还损阴德,傻子才去做那种下等活计。”

“你不怕佛祖怪罪?”

“咦?人家凭本事赚钱,佛祖怪罪什么?说到这个,人家不得不提醒你,上次有个家伙赖账,结果让雷劈了好几回,嘴里都冒青烟,那个惨那,人在做天在看,檀越你可要想清楚。”

“我身上只有这一两银子,黄金碰也没碰过,家中既没有父母兄弟,也没有妻子儿女,实在付不起。”

风云师太笑意渐渐消失,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地道:“说来说去,檀越是不打算给了?”

“别说五千两,五两也给不起,师太找错人了。”

风云师太叹了口气,站起来挺直腰背,“那人家只好杀了檀越补补身子了。”

补身子?当我是小鸡么?沈应手指死掉的和尚,“他肌肉结实筋骨强壮,师太若不嫌弃,尽可拿去补身体。”

“人家不食同类。”尼姑右手伸进怀里揉摸,掏出一把长剑,“废话少说,要么拿钱,要么拿命。”凶器在手,她像变了个人,浑身上下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冰冷气势,剑尖一抖,森然剑气切开衣服直达皮肉,沈应激灵灵打个冷战,“且慢!”声音像被切成粉末,连他自己都没听见,怎么回事?沈应听着自己擂鼓大跳的心跳声,骇异无比地再次大喊,“住手!”

笼罩头顶的剑气如同气泡被戳破,眨眼消失得无形无踪,身上一轻,声音又重新填满耳廓,鼻孔一热,竟然流出几滴鼻血,这尼姑是个绝顶高手,还好刚才没有冲动,技不如人,还能说什么,拿出身上所有的钱双手奉上,“请师太笑纳。”

“五两?”风云师太拿起碎银挨个咬一边,眉头一皱又散开,“五两就五两吧,剩下的写欠条,檀越觉得如何?”

“全凭师太做主。”

风云师太把剑靠在腿上,手伸进怀里,掏摸掏出一件葱绿色鸳鸯肚兜,“啊,不是这个,不是这个。”塞进怀里又翻眼望天揉捏掏摸一阵,手里多出一根一尺长短儿臂粗细的象牙棒,“啊,也不是这个,嗯,这个有用,先拿着。”又摸索一阵,终于拿出一张叠整齐的纸和一支狼毫笔,把纸张打开,上边画得是一副少妇出浴图,从右下角撕下一块,剩下的依然叠好,伸出舌头舔舔毛笔,一边写一边念,“永和九年,岁在癸丑,今欠素华门风云师太黄金五千两,已付白银五两,尚欠四万九千九百九十五两,双方约定利息三分,三月内连本带息还清,来来来,按个手印,不用咬手指,这不是现成的鼻血吗?一滴血十碗饭,可不能糟蹋了,哎,成了。”

“三个月凑不出银两又当如何。”

风云师太眉花眼笑地吹干墨迹揣进怀里,大咧咧道:“檀越不用担心,有一个女客人愿意重金求购人家的秘制人偶,价钱跟你欠的数额相当,实在还不上就拿尸体抵数。话说回来,檀越真是不用人家介绍师妹给你?人家那师妹,保准你见了流口水,看见这个小畜生了吗?趁人家师妹受伤死缠烂打,非要跟她交配,结果被一掌打碎骨头,死得憋屈无比,还有这个小秃驴,只见过人家师妹一面就被迷得要死要活,他师父怕这小秃驴坏了修行,千方百计拦阻不让他来见,结果小秃驴色迷心窍,竟然动起手来,一个不小心,把他师父打死了,你看这事闹的,阿弥陀佛,都是我那水性杨花的破师妹造的孽呀,檀越你瞧不上她其实也不是坏事,这臭不要脸的惯会搔首弄姿、虚情假意勾引男人,真把她娶回家,不到两天,找上门的姘头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

沈应态度恭谨,“是。”

“檀越是聪明人,人家也很中意你呢,你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

沈应打个冷战,“师太错爱,在下练的童子功,阳元一泄,不但武功倒退,还会有性命之忧。”

风云师太奇道:“檀越你练得不是混元功吗?哎,说这些做什么,不知道檀越你有没有安排好后事啊?一看就没准备,你们年轻人都这毛病,棺材棺材不买,坟坑坟坑不挖,等到匆忙死掉,尸体随意弃在路边,狗啃一口,鹫叼一块,小孩子拿着他眼珠子玩,乌鸦钻进他鼻孔里拉一堆屎,啧啧,想想就觉得可怕,檀越你说是不是?”

“是。”

“所以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又有说宜未雨绸缪,勿临渴掘井,还有一句,不要等屎倒淋头才去找茅厕,凡事要有备无患,人总有一死,或死于路边,或躺于棺材,人家知道有一家棺材铺,他们用的都是上百年的阴沉木、金丝楠木,外观高档贵气,装修舒适豪华,更重要的是不潮湿不气闷,不长虫不腐烂,死了往里边这么一躺,给个神仙都不换,怎么样?时间也不早了,檀越你该准备准备了,现在拿人家的名刺去,还能获送两个仿王后娘娘相貌描画的美貌纸娃娃,外加两栋彩纸豪宅,血赚那!”

“身为杀手,死后侥幸留个全尸就够了,棺材这种东西用不上。”

“这样啊。”风云师太一脸惋惜,思索片刻眼睛又啪的重新亮起,“檀越还没成亲吧?”

“在下才十五,成家的事不急。”

师太一拍额头,“怎么能不急?檀越你就这样一死了之,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师太的意思是?”

“檀越你该留个种传宗接代啊!檀越你先别摇头,今年是人家本命年,生意不好做,只要交钱,不但男女随你挑选,还可以指定生辰八字,保证生出来个个头顶祥云脚踏七星,而且你死后人家还无偿为你守灵哭丧,保证哭得惨绝人寰天地同悲,就算你在十八层地狱也听得清清楚楚。”

“生而不养,愧为父母,如果在下当真命不久长,自然不可生儿育女。”

风云师太一脸失望,眼前一亮又要开口,沈应一口截道:“天色不早了,在下还要赶路,就此告辞,来日有缘再见。”

“那怎么行?”风云师太把他按到坐下,“外面风雪那么大,檀越身上有伤,冒雪赶路会冻死的,你死了人家找谁还钱?左右人家要去访问故友,这就走了。”

沈应假意劝道:“风雪这么大,天色也暗了,师太不如留下来吧。”

“不行啊。”风云师太遗憾地道,“下次吧,下次再和檀越彻夜长谈。”她说完就走,风风火火地开门出去,耳边聒噪的声音被北风呼号声代替,沈应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刚准备关门,尼姑光溜溜的脑袋又钻进来,笑嘻嘻道:“差点忘了,这个你留着!”不由分说把那根象牙棒揣进他怀里,转身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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