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回到止央殿,盯着自己面前巨大屏风上面容模糊的画像,心中布满诸多疑惑。今日那男子的脸真真与这画像十分契合。风华本人找到魔界画手时心里亦是十分模糊,是以这画像的面容并不是十分的确切,只是有模糊的轮廓。今日见那书侍,方觉那张脸仿就是自己心里所想的面容。
只是书侍?真当她魔界殿下之名是虚传?一个小小书侍灵力且如此之强,那她这魔界其余四宫宫主岂不是该到天界喂马去?莫说交战了,天界放个御马司便可覆灭我魔界。
风华心下计较着:不管是个什么身份,总归没有我掳不回来的。既然那书侍灵力不低,敲晕了带回来难度未免太大,要想个法子。
思量到此,便唤来了风鸢风鸯。“这些小童全都换掉,近来捏的脸愈发的入不了眼了。你们看看可有半分像这画中男子?”
墨衣女子小声嘟囔着:“这画中男子本就没有脸,殿下说如何才能像,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强人所难?你个蚌精连沙子都能化作明珠,倒是觉得捏个人脸为难了?不如你给本座再化几千个珠子,我这水帘外倒是还缺个物什遮挡。”
“我蚌族那些小妖若是知道殿下所想,只怕是哭都要哭晕过去的。百年育一颗明珠,且存了自己半成灵力,殿下挂在水帘前倒也不嫌晃眼。”黄衫女子回应到。
“如今怎的连你也与风鸢一起挤兑本殿,莫不是蚌族真打算给本殿供个帘子来了?”
“属下多言,只是殿下今日上天界一事……”
“鸯姐姐,你可是从小看着我长大。你又不是不知道父君那念叨的本事,你真的忍心?”风华转眼便换了副模样。
黄衫女子倒是不为所动:‘“只盼殿下日后谨遵魔帝之言,天界不可再去。无甚意思反耗时日。属下退了。”言罢便与墨衣女子一道退出了殿外。
墨衣女子忍不住发问:“为何殿下不可入天界?”
黄衫女子言:“与我等无关,何须多问。”便甩下她走了。只留下墨衣女子愤愤道:“臭女人,只知欺负我。看我回去跟爹爹好好告你一笔!”
露隐宫中,天界大皇子从打坐中起身,脑中竟都是今日那红衣小仙。灵力倒是不低,竟能将他的结界撕开一个口子。若真是天界中人,自己又怎会不识得?竟是连自己谎称是书侍也未生疑,看来也不是个聪明的。单单看他模样倒是生得……生得有些叫人欢喜,只是言语竟轻浮不堪,倒是有趣极了。若是哪方精怪,收来做个坐骑也未尝不可。
“兄长作甚呢,竟是连我来此都不曾察觉。闭关看来也无甚效果嘛,倒不如跟我四处云游,涨些见识。也省的整日在上阙天修炼,无趣的紧。”洛扬飘飘然进了露隐宫中。
“你倒是闲散快活的很,太虚功法可练熟了?”洛衡看也不看便问道。
洛扬听此不觉吐了吐舌头,准备开溜。
洛衡却又叫住了他:“打趣完兄长便想走?我且问你,可知哪家仙者飞升前是条鱼儿精,且惯穿红衣?”
洛扬一脸正色的问道:“难不成兄长是看上一条红鲤鱼?”
洛衡觉得自己对这个弟弟真是忍无可忍了,一道诀封住了这小子的嘴,说道:“今日你便在我露隐宫好生修习太虚功法,省的成日不知所踪让父上母上担忧。”
“嗯唔嗯……”洛扬不满地抗争着。
洛衡只云淡风轻地说道:“你若是嫌我这露隐宫不够清净,我自送你去上阙天修炼便是了。”
洛扬立马禁了声,腹诽着最毒兄长心。
若要说最担心处莫过于魔帝了。“樽儿,樽儿呀。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三日后的天魔大宴啊。我们华儿都老大不小了,连个正正经经的女装也没个一件。邀锦宫可有准备?”
座上美妇倒是毫无波澜的开口:“备再多又有何用,你那宝贝女儿素来不喜爱女儿物什。你若是着急,便给她施个定身术将那衣服套上便得了。”
“樽儿啊,你是她娘,你要劝劝她啊。虽是华儿男儿装也俊朗的很,但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帝尊倒是不改絮絮叨叨的性子。
“随她去吧,男儿装倒也好。省的被哪个男子缠上了,受那情劫。”美妇言罢,魔帝些许沉默之后道:“你可知这丫头至今殿中仍挂着那男子画像,一应侍从均幻化为画中模样。真不知千年前那情劫终世渡了还是未渡。”
“既是封了她过往记忆,便无需多想。这孩子也只是存着些许残梦罢了。且上神早言情之一魄她自生来就缺,终有一劫。如若千年前我们不执意于让她早早历劫寻那一魄,倒也不会因此再生劫难。华儿如今也无甚不好,只要我们不执着于寻那一魄,便也不会再生变故了。天道轮回,因果有定。夫君也莫要过分担忧了。”
“倒是只有我的樽儿才可解我烦忧了。”魔帝风妄抚着身旁佳人之手,心下宽慰几分。
说来风华这般骄纵倒也少不了自己这位父君的功劳。魔界万年来与天界分庭抗礼仰仗五宫。止央宫,止梧宫,止兆宫,止乾宫,止坤宫。止央宫以前便是魔帝所领,自风华小有所成后便移交她手。其余四宫长老均移权与其子女,眼下这四宫宫主与魔卫便都是效力于风华。外界均传这四宫宫主功法乃魔尊亲传,乃魔帝坐拥魔界万年利器。殊不知这四宫宫主如今竟无一宫效命于魔帝,仅帝尊一族可知四宫早已悉数移权于小主人。魔帝如此宠溺爱女,说出去不免令人咂舌。养出风华这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倒也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