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徒儿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难道受万人敬仰的师父您就咽得下么?”
戴长生没好气地冷哼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张峰阴沉着脸,用手指了指墨香楼的几人,又道:“师父,您瞧那边几人的嘚瑟样,一个个笑得黄牙外露、歪鼻咧嘴的,好不可一世。他们都已经忘了自己墨香楼只不过是个摇摇欲坠的穷酸门派了。”
“还有那杨晨风,心机可真够深沉的…他利用您,表面上是让徒儿我给他赔礼道歉,可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您想想,徒儿给他下跪自扇耳光,不就是在啪啪啪地打师父您老人家的脸么?甚至他还借机打了我们整个神笔阁的脸,其用心不可谓不毒。师父您再想一想,这事要是传到阁主的耳中……”
戴长生先前也是被杨晨风的极上逆天资质给迷惑了心智,此刻听了张峰的话,忽然茅塞顿开,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他细细一想,今天还真它娘的是丢尽了脸。而且如此的丢人之事要是让阁主知道了,那还了得,不光自己的这长老之位难保,恐怕自己在竞争激烈的神笔阁再也无法抬得起头来做人了。
想到此,他禁不住后背发凉,无端的后怕起来。
可他毕竟也算是个老江湖了,表面上依然还是不动声色的,只是冷冷地问张峰道:“你跟我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想威胁为师么?”
“哼,杨晨风你个王八蛋,别以为只有你才会耍计谋,老子难道就不会借刀杀人么?你就乖乖地等死吧。”
张峰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毒之色,借刀杀人之计早就在心中盘算好,听见戴长生的问话,他马上借机献计道,“师父,徒儿的意思是,既然事已至此,咱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杨晨风和那庆儿弄死,以绝后患!”
“啊?”
戴长生听得一怔,似乎有些难以决断,他缓缓看向张峰,犹豫不决道,“你可知我们这三大门派虽有竞争,但更多的还是各自和平发展。虽然我们三大门派之人见面时也吵吵闹闹的各不服输,可在根本问题上却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现在我单方面贸然发动攻击,只怕后果难以预计。”
张峰咬牙切齿道:“师父,以杨晨风和庆儿这样的资质,日后必定是我们神笔阁的大患。如果咱们不狠心趁其弱小之时将之除掉,他日死的可就是我们了。既然后果难以预计,咱们不如就干票大的,联合玄文苑,一举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
戴长生满脸惊愕地看着张峰,他万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细皮嫩肉,说话都吊着个尖细嗓门的家伙,心思却如此阴毒。
可他又不得不承认,张峰说得不无道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方圆几百里的肥沃盆地,到最后终归是只能被某一门派收入囊中。
杀!
还是不杀?
这似乎是个很令人头疼的问题。
只要稍有不慎,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张峰的一番说词,的确已经让戴长生听得怦然心动,但戴长生一时间还是没有勇气大肆发起杀戮,毕竟他老谋深算,已不是张峰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冒然挑起门派间的战争可绝对不是什么儿戏。
他想了想,不由得嘀咕道,“此事太过重大,万一阁主怪罪下来,我纵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况且这只是我们一方面的想法,根本不知道人家玄文苑的意思。”
“师父,阁主向来就对小小的墨香楼霸占一隅颇有言辞,以阁主行事果断的风格来看,我相信他肯定不会反对。万一真有什么事,咱们就推说是玄文苑提议的不就行了。至于玄文苑,您不必担心。您看,他们的蔡长老都已经过来了!”
张峰不遗余力地游说着戴长生,现在一见陈铎那边似乎也已经有了成效,顿时暗自窃喜不已。
戴长生惊讶着扭头看去,果然见到蔡无忧正心事重重地朝自己这边走来。
于是,戴长生示意张峰暂且先退到一边,自己则迎向蔡无忧,明知故问道:“哟,蔡长老,您来我们神笔阁这里不知所谓何事?”
“哼!问我来这要做什么,难道戴长老你心里还不清楚么?”
蔡无忧对他的虚伪有些不满,但也懒得和他计较,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神色凝重地开门见山道,“咱们两派联合起来,以二对一,合力绞杀墨香楼的这几个穷酸,到底敢不敢做,就等你一句话了!”
戴长生佯装大吃一惊,谨慎问道:“这?依蔡长老看,是否会有什么不妥?”
“能有什么不妥?一个极上逆天资质的杨晨风加上一个接近上上资质的庆儿,就算是把他们俩放在当世顶尖的几大宗门里,他们也都是众人打破脑袋都必须争抢的对象。而我们却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天才加入了墨香楼。你我颜面扫地暂且不说,莫非你还认为咱俩能够活命?我敢保证,只要我俩一回去,马上就会被门主和大长老们追究失职之罪,到时候纵然不死也得脱层皮。”
蔡无忧满脸的忧虑之色并不是故意装作出来的,说起话来更是夹枪带棒,句句敲打在戴长生摇摆不定的心坎上,听得戴长生暗自胆颤心惊。
蔡无忧眼见戴长生已有所动,马上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你我境况虽然很不尽人意,但目前至少还可以挽回。只要咱们一举灭了墨香楼这几个穷鬼,再不济也要斩杀那杨晨风和庆儿,断了墨香楼崛起的根本。如果咱们能做到这些,自是将功赎罪,定可安然渡过此次危机,说不定还会得到赏赐,你想想可是这么个理?”
“听蔡长老的一席话,戴某真是深感惭愧,刚才我还犹犹豫豫的差点错失了戴罪立功的良机!”
戴长生不由得望了望正在争论着什么的墨香楼几人,阴沉的双目中陡然闪现出一抹从未有过的浓烈杀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牙道:“那依蔡长老的意思,咱们两派埋伏在哪里动手比较好?”
“埋伏?”
蔡无忧禁不住冷哼一声,那额头和眼角突然堆积起来的皱纹,让她一下子显得比魔鬼还要狰狞可怖,只见她阴森一笑,轻蔑道:“区区几个老弱病残,何须埋伏?直接干就是了。”
“好,那戴某人就豁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