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赵菲的婆婆就打来过电话,只是当时赵菲在开车,也不知道接了说什么,就没有接。现在,她瞪了一眼对面塞了一嘴的面的男人,抓起包,边接电话边走了出去。走时仿佛看见了男人一脸不屑的眼神。
“喂,赵菲啊,你这去哪儿了,也不打个招呼。卓越只是说你这几天有事了,你这有什么事儿啊能孩子都不管。你说,你和卓越是不是吵架了?你这样子可是不行的呀,我们这也不能一直给你看孩子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婆婆一接通电话就是一堆话隔着手机撂了出来,赵菲站在路口,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真奇怪,今天婆婆这样子说,她竟然觉得没有多大关系。她就像一个跳出漩涡的旁观者。
赵菲只说:“单位确实有点事情,具体时间说不准,过两天就回去。”婆婆一天有点炸锅了,“你这几天都不知道,哎呀,奇奇在家太皮了呀。你说说你们单位能有什么事情,居然让你出差,他们不知道咱家里有特殊情况的吗,怎么还让你出差呢?你就不能跟领导好好说说,啊?”赵菲听着婆婆说奇奇是“特殊情况”,不由得怒火中烧,碍于长辈,只得说一句:“行,我知道了。回头我会跟领导说,争取早点回去的。”婆婆又在电话那头准备说什么,赵菲赶紧说,:“妈,同事等着我呢,先挂了。”
挂完电话,赵菲觉得好累好累,她觉得这个电话吸走了她所有的能量一般,让她说不出话喘不过气来。她蹲在霓虹闪烁的大街上,盯着地上来来往往的影子。好大一会让,才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打车回了酒店。宜城的路两旁的绿化带里,装了很多的彩灯装置,让绿化带有了各种颜色绿的,红的,蓝的,紫的。不知怎地,这种装饰却让赵菲感觉阴森森的,有点像小时候看西游记里阴曹地府的特效。这夜景,太欠考虑了。
第三天
一觉醒来,酒店房间里还是很昏沉,看不出确切的时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赵菲又眯了一会儿,起身走到窗前,窗帘一拉开,房间里也并没有变得很明亮,今天是个阴沉沉的天气,有点降温了,楼下的人们,裹紧衣服,匆匆走着,大数被呼呼的北风摇着,路边正盛开的娇嫩的花也显得特别凄惨,不再明艳。赵菲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觉得浑身没劲,一晚上的胡梦颠倒,也让她倍感头疼,甚至有点恶心反胃。她从桌上找出一瓶水,慢慢的喝下几口,终于感觉好点了。于是匆匆洗漱饿了一下,收拾完东西,走时,环顾了一下,又走到桌子上,把酒店送的茶包和咖啡收进了包里,去餐厅吃了点饭,就退房了。
赵菲看了一眼油表,就找了家加油站,加了油,又路过个便利店,买了点面包,饮料之类的东西。手机上查了一下大概的路程,往东南方向的话,再有五百公里就开到海边,只是山路会比较多,算起来,她有好几年没有看见大海了。最后一次去海边,还是结婚蜜月的时候,去了泰国游玩。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日子很是美好,只可惜当时并不觉得。看,人就是这样,回顾的时候,才变成了智者。赵菲几乎没有思考,就发动了汽车。
今天天气有点凉了,还好赵菲几乎都在车里,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偶尔下车休息的时候,才会觉得寒意阵阵。赵菲一直大路走,也不管具体哪条路线,反正就是朝着东南的方向。只是在岔路口或者休息的时候才再简单的看看地图。她不喜欢跟着导航,太局限了,关键是,得时刻操心导航规划的路线。赵菲很享受就这么漫步无目的的前行。赵菲买了一大袋子的糖,一颗接一颗的吃着,之前总是有着各种的担心,不敢肆无忌惮那的吃糖。现在,在路上,一个人,只有音乐的陪伴,嘴巴觉得空落落的,有时候,开很长时间的车,口腔里甚至都已经干涩了,开口讲话都要先清清嗓子。
想来,自己和谭卓越,也是很多平凡家庭中平凡的一对。赵菲在这之前有过一个相恋八年的初恋男友。赵菲和前男友,俩个人都是全力爱着对方,每一次的分手都要讲话讲到最坚决。以为爱情能够战胜一切,还是因为不懂经营,分分合合,到最后仍然没有走到一起。谭卓越之前也是有过两个女朋友,最后也是无疾而终,赵菲没有主动问过,谭卓越也很少提及。两人都又这种默契,大龄男女相亲结婚,谁会没有点过往呢。赵菲从来不介意,他们只是在对的时间碰到了。搁在十年前,他俩断不会成为夫妻。
就这么一路吃着,听着,想着,竟也十二点多了。赵菲还是吃了点面包,喝了点水,还好水壶里的水尚热,她又冲了杯从酒店带出来的咖啡。她将座椅靠背调到最后,直直的伸着腿,靠在靠背上,喝着香浓的咖啡,赵菲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水还是很热,烫着嘴片哧溜哧溜的,赵菲很喜欢喝这样喝热饮,感觉胃里热烘烘的,很舒服。
天气还是阴沉沉,有点想要下雨的样子,天气预报里说这一带下午会有中雨。而且手机路线上,前面就会进入山区地带了,需要走很长时间的山路。赵菲边喝咖啡边考虑要不要去前面的县城歇一晚上,等第二天再出去。马路对面有一辆电动的三轮车,可能是乡下来拉货还是送货的。这种三轮车在乡镇很常见,既可以拉很多人也可以装货,便宜还不用受太多的交通约束。车上坐着一个女人,因为天气比较冷,裹了个棉被子,靠在车上打着盹。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看不出是土黄色还是因为太破旧的棉大衣的男人一路小跑过来,手里提着两包东西,喜滋滋的递给车上的女人,女人看见,也是喜笑颜开。两人开着他们的小三轮,说说笑笑走了。
赵菲想着,这世间的幸福和开心果然是千千万万的,看来他们在自己的小漩涡里得到了暂时的满足。我在看他们,我何尝又不是个过客呢。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居然是李君。赵菲想了想,直接扔在了一边。反正已经请假了,即使有天大的事情,等回去再说吧。哪知手机铃声倔强的一遍遍的响着,不肯停歇,像是抗议一样,在赵菲听来,每一声都在刺激着赵菲的心脏,漫长的铃声终于不再响起,对方已经放弃了。赵菲觉得很疲惫,她不想在待下去了,随即调整了座椅,汽车快速的开上了主路,直奔了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