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玄子很满意冉泌的反应,他怕了拍冉泌的肩头,大马金刀的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淡淡的道:“小子,你还嫩,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哈哈哈哈”,他放肆的大笑。
冉泌脸一黑,本来尊敬崇拜的心情不翼而飞,他含恨出手,狠狠地指了指一旁没处理完的那块冻肉。
启玄子立刻会意,想吃自然也要动手才行。他浑不在意满脸黑线的冉泌,哈哈大笑着切肉去也。
刷刷刷,刀起刀落。启玄子这个七品高手,切这块冻肉就像切豆腐一样。
冉泌不得不承认这个巨大的差距,他刚才尝试过切那块冻得比冰还硬的肉块。肉是切下来三片,肉刀崩飞了无数次。
————————————————
大锅加水,放入各种调料,盖上锅盖等待水开。
桌子挪到吊锅旁,处理好的菜肉分盘摆于其上。
冉泌拿了把椅子,坐在锅旁边,手里还拿了一双半米长松木杆做的临时筷子。
开水沸腾,顶开锅盖的时候,冉泌拿走锅盖,夹了一筷子肉片放入锅内。
涮肉的肉片最紧要的,一是薄,二是均匀。这样才能保证肉片入水既熟,且火候一致。
启玄子显然完美做到了这两点。
筷子夹着薄薄的肉片在翻花的水里转了三圈后,冉泌提起筷子,把肉片在瓷碗里蘸了细盐葱蒜后,放入嘴中。
呦呵,不错,竟然是羊肉。要知道又香又嫩的涮羊肉夹杂着腾腾的热气,吃起来最是过瘾。
冉泌吸溜着嘴吃完这几片后,满足地点点头。
启玄子此时也有样学样,夹肉,涮肉,蘸盐,姿势动作和冉泌一般无二,现学现卖的本事相当惊人。
肉片入口,他眼睛一亮,显然是也体会到个中妙处。
有肉怎可无酒,启玄子伸手向腰间一模,一个酒葫芦就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次的葫芦是木质,没有上次精致,但能在涮羊肉的时候有口酒喝,已经是天大的喜事。
清空两个瓷碗,一人半碗,冉泌和启玄子举碗相敬。
'叮'的一声两碗相碰,各饮一口。
话不多说,二人你一片羊肉我一片羊肉,鏖战正酣,帐篷门帘一鼓被人从外面掀开,李白吸着鼻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张掌柜和护卫头子高阳,邱掌柜则不在其中。
三人显然是循着羊肉的香气而来。
高阳看着热气腾腾的吊锅道:”哈哈,李兄没猜错,果然是在这里。”
来的就是客,况且一干食材都是他们的。
冉泌赶紧起身招呼,给每人拿了一套餐具后,又亲身示范刷肉要领。
启玄子则是掏出了酒葫芦,给三个人倒酒。
美食美酒齐备,五人是风卷残云。
冉泌吃到手脚开始发热,鼻尖冒汗才停下筷子。
李白此时也停了下来,舒服的一声呻吟,看着冉泌说道:“早就听说冉公子厨艺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
冉泌把一把葫芦丝放入锅内,正转身去拿桌子上的酸菜,闻言微微一笑道:”小小手艺,不足挂齿。”
张掌柜也停下筷子道:”冉公子不必过谦,能仅凭一块羊肉,几枚调料就做出如此美味,这种手段是张某前所未见。”
他看着随水花一起上下翻腾的各种调料,又有些诧异的道:“只是在下实在好奇,冉公子是怎么找到锅内的诸般调料的?”
冉泌笑着看了看启玄子,意思自然是谁找的谁负责解释。
张掌柜目光也自然而然的移到了启玄子的身上。
启玄子正在吃着一条葫芦丝,这东西又香又滑,甚是可口。
他看到张掌柜和冉泌的目光后,放下筷子,淡淡的道:“老朽的鼻子刚好可以闻到不同药材的味道。”
张掌柜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之色溢于言表。他手就那么停锅子上面,筷子插在锅内,任凭筷子上的羊肉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王兄可以从药香闻出是何种药材?”
启玄子点了点头。
高阳见张掌柜筷子上的羊肉已经由白变红,颇为可惜。他拍了拍愣在原地的张掌柜道:”老张,你的肉。。。。。。”
张掌柜经高阳一拍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手烫的厉害。他赶忙把手从蒸汽中抽了回来,放下筷子找了凉水冲洗。
冉泌本来只觉得启玄子靠鼻子找调料之事颇为神奇,但远远没到震惊的地步。
此时见张掌柜石化了一般的表情,颇感费解道:“这件事很难做到吗?”
擦掉了手山的水渍,回来坐下,张掌柜感慨的说道:”三位不是我医道中人,自然是不知此事的难度。
要知道药材的味道千奇百怪,不看只闻的话,没有个十几二十年的经验连一味药材也不一定辨别得出;
而把几十上百种药材放在一起,仅凭味道去辨别药材名称,已经是难上加难;
如果还要准确知道它们的位置,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听到张掌柜介绍后,众人也是也是一阵骇然。难怪张掌柜如此失态,启玄子露这一手简直可以用神乎其技来形容。
邱掌柜继续说道:“在下自问浸淫药物三十余年,勉强可以做到靠味道分辨出单一的药材。但如果是几位药材放在一起,只凭味道得话最多可以分辨出五成。如果要在不拆开麻袋的情况下从外面的大车上准确的找到这些药材,在下自问没有个十天半月绝难找到,只是不知王兄用了多久?”
启玄子此时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微笑着不言不语。
冉泌也是知道启玄子所用的时间,他给了几个人答案:“一炷香?”冉泌想了想又补充道:“或者可能是半注香!”
‘啪嚓’,邱掌柜手一哆嗦,酒碗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张掌柜嗖的站起身形,恭恭敬敬拜道:”晚辈三生有幸,能在有生之年见此神迹。”
启玄子一手捻须不语,另外一只手虚扶张掌柜,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冉泌心里那叫一个鄙视啊,刚才和自己那洋洋自得的猥琐劲哪里去了,啊?他完全可以肯定启玄子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看着张掌柜又坐回座位,沉默了许久的启玄子突然神秘的一笑道:”张掌柜,商队应该不止运些芦苇这么简单吧?”
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