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宗有三件重宝,皆是初任掌门留下的,由于宗门内无人能够完全驾驭三件重宝,平日里都是放在禁地。
那把金光闪闪的伏明剑便是三重宝之一。见到此剑,众长老大惊。
“敢问仙人,你从哪里得来我明光宗的禁地令符和伏明剑?”
禁地位于金光锋下,平日里由梁直掌管禁地令符。这禁地令符和伏明剑突然出现在这里,明光宗的长老们都大惊失色。
简芝颠了颠手中伏明剑,三阶法器,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珍贵物品。
“这东西吗,是从外面那个魔道的储物袋里拿来的。”
“啊?!”长老们越听越觉不可思议,若是令符落到了他人手里,那么梁直岂不是……
“仙人可知梁直的下落?”
“那家伙好不讲道理,大哥哥救了他性命,他不感谢也就算了,还反咬一口说我们偷了他的令符。大哥哥见他发疯,就把他冻起来了。”云柒突然说道。
简芝一听也来了气:“师兄,这种人你就不该救,该让他自生自灭才对。”
长老们听到梁直没有太大问题,放下心来,向寒锋致歉道:“仙人恕罪,此人看守我明光宗禁地百年,与人从不接触,就养成了这样的脾气。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呐!”
“要去地方就是那个禁地吗?”寒锋没有管这些长老的话,直接问道。
“仙人英明,就是梁直看守的禁地,里面灵气充盈,且极为幽僻,附和您说的要求。禁地一定要用令符才可进入,本来一直是由梁直看管的,现在在仙人手里也好,就可以直接进入了。”
“仙人外面捉住的那个,就是偷令符的魔道妖人吗?”张凌旭问道。寒锋只是把羊角胡子仍在了外面,没有带进来,所以众长老并不知晓。
寒锋点点头。众长老一听就来了气,一个个全部冲了出去,要看看这个魔道妖人是何样子,居然敢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
他们看到被冻住的羊角胡子大师后,一个个怒发冲冠,恨不得当场把他给宰了。
钟山对寒锋说道:“仙人大恩,此人我等一定严加审问。掌门之事耽误不得,仙人且随我来,我带你去禁地!”
“梁直的话,我把他冻在他的洞府里,他受了重伤,你们也去看看吧。”
说完这句,寒锋跟着钟山一路来到金光峰底下,顺道还路过了他抓羊角胡子大师的地方,看来那会他是刚偷了剑想要逃走。
他们来到金光峰的最下方,眼前是重重迷雾。钟山已从寒锋那里要过令符,他对着令符注入真元,令符上红光大盛,一道红光刺穿迷雾,为他们指指明了道路。这迷雾乃是在这里布下的阵法形成,若是胡乱闯入,定会被这阵法攻击。
“仙人请跟紧我,前方就是禁地了。”
寒锋跟上钟山,不过百步,二人就来到一道石门前。钟山把令符嵌入石门,顺势一转,石门缓缓打开。
“仙人请进,此处是禁地,我身为明光宗长老不能进入,就在外面护卫,保证仙人不受打扰。”
“嗯,我明早便会出来。”
寒锋托着梁空晖就要进入,耳边苍老的声音突然传来:“钟山,你且回吧,这里有阵法相护,不碍事的。你身负鸣钟大任,不可离开太久,否则魔道要是再来,谁来提醒他们啊!”
“啊,掌门师兄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还死不了,你快点回吧,你可不能离开岗位太久啊。”
钟山刚想说什么,寒锋突然说道:“掌门说得没错,这里没有什么危险,你既然身兼要职,就赶快回去吧。”
钟山没有办法,只能听他二人的话。
“我会叫弟子把外面守住的,掌门师兄莫要担心,有我在没人能偷袭宗门!”
说完,钟山把令符交给寒锋之后就离去了,鸣钟大任在身,他实在不能离开太久。
寒锋将梁空晖慢慢放在洞内一处平地,确定无人之后,合上石门。
他先给梁空晖的断臂涂上紫玉续合膏。梁空晖以微弱的声音说道:“仙人大恩,老朽没齿难忘!不仅帮助老朽疗伤,还抓住了潜伏在我明光宗的魔道妖人。真是……”
他话还没说完,但气已经接不上了,喘了几下才好些。
“你不要过多言语,慢慢调息。”
梁空晖也想好好调息,可他有些话必须要说。
“仙人,梁直冒犯了您,罪该万死。但仙人可否看在老朽面子上,饶他一命。明光宗以后一定听从寒冰谷的领导,可以缴纳双倍的物资,守护北俱洲西部的安宁……只要、只要您能饶梁直一条性命……”
“为什么你们总认为我要取他性命,要是我想的话,他早已没命了。”寒锋想不通梁空晖为什么一定要说这些话,梁直和他是什么关系。这些人一遍一遍地说,实在是惹人厌烦得很。
“再说,不管你们是听从谁的号令,身为修行之人,自当为天下生民立命,守护一方的安宁,不都是你们本就应该做的吗?”
“还有,不要再叫我什么仙人了。”
寒锋正给他右臂涂上药膏,梁空晖白眉下的老眼见寒锋虽是面容坚毅,但眉目间依旧藏着些许稚气,他现在还是个孩子吧。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让他惊讶。
“你说的是,守护一方本就是我的责任啊。”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梁直?”
梁空晖之前就恢复了意识,自然听到了大殿里对梁直的评价。他长叹一声,说道:“这孩子命苦啊……我明光宗立派不过三百年,初任掌门乃是我的兄长,我们都曾是慕容家的家仆。兄长他天资聪颖,深得慕容家信任,所以得以走上修行之路。而后又立下大功,慕容家就除了我二人的仆人之称,予以自由,并赏了三件重宝。兄长天资卓绝,就开创明光宗。他道陨后,掌门之位就传给了我。”
“梁直是他唯一的孩子,出生不久,兄长就仙去了。梁直天生驼背,我虽时时照顾,但无奈宗内弟子众多,嘲笑梁直之事屡禁不止。这个孩子就这样在一片嘲笑打骂中长大,没有真正的朋友,也因此变得脾气古怪。”
“后来,我就让他搬到这金光峰下住,一则金光峰下人员来往比较少,使他免受伤害;二则让他看守藏着三件重宝的禁地,这三件重宝是他的父亲拼命换来的,他倒也乐意接受。”
“多少年来,他一个人居住,宗门里也没有个能倾诉的人。无论别人怎么嘲笑讥讽他,这个孩子都挺了过来。他只是想守护这三件重宝,这是他父亲留下的。我想他就是带着这样的执念,才能这样顽强的活下来吧。很多人挖空心思要偷取这三件重宝,都被梁直识破阴谋,这是他父亲的心血啊,怎能落入他人之手!”
“哎,我只顾着宗内事务,很少顾及到他。是我对不住逝去的兄长啊……”
老人越说神情越激动,两行清泪,划过沟壑似的皱纹。
寒锋自从听到云柒的疑问,自己的心里始终不能平静,他觉得自己好像缺了点什么。现在听到了梁直像是开玩笑一般的生活,他却突然想明白了——他需要一个目的,一个活下去的意义。
就如同梁直守护明光宗一般,有此信念在身,方能无惧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