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小云有一丝高兴，他还记得她的声音。
“是罗志来找过你吗？”
“是的。”
华强从厨房里出来了，看了小云一眼又去忙了。
“你找我有事吗？”小云小心地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这么久没有你的消息，你过得好吗？”启越的声音里全是担心。
“还可以吧！你呢？”
“我也还不错，儿子都快满一岁了。”说到儿子，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福。
“哦！恭喜你呀！你终于当爸爸了。”小云的喉咙里突然被一种什么东西哽住了。
“你呢？华强，他对你好吗？”
“他对我不错！”小云心里想起了华强对她的体贴，也想起了他们的一些小矛盾，也许婚姻就是这样的吧。
“那就好！那就好！”启越重复着这句话。
接下来，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在电话两端沉默着，只听见彼此的呼吸。
“小云，要吃饭了。还在和谁打电话呀？”
“哦，好的！是启越！”小云连忙转头回答。
“那你们聊吧！”华强说着就进了卧室。
“是华强的声音吗？”启越在那边问。
“嗯！”
“哦！”
两个人不知该说什么，又是一阵沉默。
“启越，那就这样吧！厂里的电话号码变了，以后有事就打这个电话吧！”
“好吧！”
挂了电话，小云呆呆地在沙发上坐着，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这么久以来，她和华强从来不提启越的名字，他们总在回避着相关的话题，可是——他有儿子了，他真的当上爸爸了，小云为他感到高兴，可是在高兴之后，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好失落的感觉，而且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
“怎么？还在回味电话里的内容吗？”华强脸上带着微笑坐到了她的旁边。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回味”？”小云看到华强的微笑，心里突然有一种无名火在往上串。
“当着我的面给初恋情人打电话，你真够可以的！”华强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了。
“我们现在只是朋友，朋友之间聊聊天，相互问候一下，正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当着你的面打呀！你怎么了？”小云觉得他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我没怎么，对，你们只是朋友之间的问候而已。可是，我看到你的眼泪了，一个普通朋友用得着激动成这样吗？”华强还是不依不绕。
“我，我——”小云的眼泪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他怎么这样说她呀？
“你哭了？为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你，你——真的是无理取闹。”
“对，我的老婆和初恋情人当着我的面情意绵绵的样子，我只是问一下，反而变成我无理取闹，这是什么逻辑？”华强看着她，大声地吼了起来。
“谁情意绵绵了？请你不要用这样的字眼，好吗？我们只是普通的问候！”小云不想再和他吵了，说完就站了起来，去厨房盛饭。
等她端着饭碗来到客厅，却看见华强在沙发上愣愣地坐在那里，默默地流着眼泪。
“华强，你怎么了？我们吃饭了，好吗？等会儿，菜都凉了。”
华强没有说话，也没有理她，小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她总觉得一个男人有什么就说出来，不要这样默不做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华强，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华强抬头看着她，说：“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心里想的还是他吗？”
“你这是什么话？”小云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倍。
“你想用发火来掩盖事实吗？”华强紧紧地盯着她。
“华强，如果我说没有想他，你也不会相信，所以我无话可说。我们结婚之前，我告诉过你，我需要时间去忘记他。你也知道我曾经是很爱他，但是，已经过去了，我不会让那份感情影响我们的生活。”
“可是，你躺在我的怀里，你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小云已经泣不成声了，她抬起头来，看着华强，说：“华强，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一个人，也是最能体谅我的一个人，没有想到现在，你变了。既然这样，那我们离婚吧！”
“什么？离婚？”华强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对，离婚！你如果觉得痛苦，那就离婚吧！”小云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认为曾经选择华强就选择了一个宁静的港湾，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不是那么回事，华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体贴入微的男人了。
好几次，她坐在沙发上看书，其实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可是他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问她：在想谁呢？虽然他没有说出那个“谁”的名字，但是她知道他想说“谁”。她也在试着忘记启越，可是，他总在有意无意地提醒着她有关启越的回忆。
“好！不过，你要想清楚！”
“我，已经想清楚了。为了我们两个人都不痛苦，所以我们只能分开。趁现在还没有小孩。”
“哈哈！我现在明白了，你一直不愿意要孩子，就是为了这一天，是吗？然后你就可以去找你那个邓启越了，是吗？”华强的脸上青筋暴露，看上去有些恐怖。
小云眼里含着泪，看着他说道：“华强，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好不好？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他过得很幸福。即使我离婚了，我也不会再去找他，永远不会，请你记住这一点，好吗？”
小云说完，就冲到了卧室里，扑倒在床上，失声痛哭起来。她真的不明白，当初她以为选择的是一种平淡的幸福，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这么久以来，和华强的之间一次又一次的小吵小闹，再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如果是启越的话，他们是不会吵的，他只会让着她，哄着她，可是，华强再也不是以前的华强了，他真的变了。
慢慢地，小云睡着了。夜已经很深了，她一下子从睡梦里惊醒了，看到旁边并没有华强的身影，她下了床来到客厅，只见华强斜坐在沙发旁边的地板上，茶几上放着一瓶酒，已经所剩无几了，旁边堆满了烟头。
华强满脸泪痕，正沉沉地睡着了。小云的心里突然很想哭，不管华强怎么变，但是她知道他还是爱她的。
“来，华强，我们到床上去睡，好吗？”小云轻轻地拍了拍他。
华强醒了，不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摇了摇头，可能有些清醒了，他一把抱住了小云，声音有些嘶哑，“小云，别离开我，好吗？你是我的老婆，永远都是，我不要离婚，不要。我要和你过一辈子，还有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小云，答应我，好吗？”
小云忍不住哭了起来，“好，我答应你！快，起来了，我们到床上睡觉，好吗？”
华强把手臂放在小云的肩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