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能和启越在一起,对小云来说,这种幸福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可就是时间过得太快了。
人就是这样,当你处于痛苦的时候,会希望时间马上就过去,但是往往它却过得很慢很慢;当你处于快乐中的时候,会希望时间越慢越好,但是往往它又过得太快了。
有一天晚上,小云和启越聊起了学校的事,也谈到了小云的笔友。小云有一个笔友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叫钟英,当时在C市打工,因为钟英的弟弟比小云高一个级,所以在她弟弟的介绍下两个人就认识了。由于对诗歌的共同爱好,两个女孩一见如故,从文学到女孩之间的悄悄话,什么都谈,常常是交谈到深夜。
“有一次你在信里提到一个叫林天的诗人,你去见过他吗?”听启越这样问她,小云惊讶于他的记忆力,因为那是很久以前给他说的事了。
“怎么突然想起问他呢?”小云觉得很奇怪。
“你好像很同情他,还有点喜欢他吧?”启越看着躺在身边的小云,脸上有一种小云猜不透的神情。
“你说什么呀?”小云有点不高兴了。认识林天也是因为钟英,而那时候小云刚和启越认识不久,所以在信里给他提到了林天,但是说了些什么小云也记不清了。
小云确实很同情林天,拜读过他的一些诗歌后,对他的才华也很崇拜。在现实生活中,可能是由于曲高和寡的原因,他的诗歌没有人赏识,以至于他的生活贫困潦倒,只好在一个朋友开的书店帮忙,爱情上也是屡屡受挫。他很爱钟英,可是钟英除了喜欢他的诗以外,并不喜欢他的人,所以就成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把对钟英的爱融入了诗歌,他说:当一段感情变成文字以后,这一生都是无法抹去的。小云听到他这样说的时候,忍不住哭了,为了他对钟英的那份深情。后来,因为钟英的原因她也没有再去见过他。
“没什么!我只是感觉到你很喜欢他!”启越还在继续说道,好像他认为自己的感觉永远都是对的。
小云听他这样说,心里有一种被冤枉的感觉,明明知道她的心里只有他,再也不会有别人了,他凭什么还这样说她。小云翻过身去,不想理他了。可是启越看到她这个样子,好像非要把这件事搞清楚一样。
“是不想说吗?还是另有隐情吧?”说着他还把小云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他。
看到他这样,小云真的生气了,没有考虑就说道:“我是喜欢他,又怎么样?”说完,还用挑战的眼光望着他。心里想,你不是要冤枉我吗?那我承认好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启越几乎是吼起来了,声音一下子变得很大。
“我说:我喜欢他!”看到他发怒了,小云心里反而有一种报复后的快感。
“你再说一遍!”启越还是这句话。
“我就是喜欢他!”小云心想你以为我不敢说呀?
启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一句话,一把推开了小云,把身子靠向了床的最里边,把棉被很快地拉过来盖在自己身上,头转到了另一边。
小云看到他这一系列的动作,也傻了,不知说什么。房间里没有了刚才的卿卿我我,有的只是宁静,还有启越沉重的呼吸声。
小云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其实她只是想故意气气他,谁让他冤枉她的。
小云用被子把自己盖好,也不好意思去抱她,每次她一生气,他都会强行把她抱在怀里,不是道歉就是疯狂地吻她,直到她原谅他为止。可是,小云毕竟是一个女孩,她没有办法像他那样去做。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的后脑勺,心里在猜想着他在想什么呢?
时间过得很慢,启越的姿势一直没有变,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小云。小云由刚开始的希望慢慢地变成了失望,他真的生气了,他不想再理她了,可是明明他先冤枉她的呀,现在反过来还不说话。小云想着想着,眼泪就忍不住了,一个人悄悄地哭了起来,为了不哭出声音,她用被子把头蒙住了,越哭越难受。可是启越还是没有一点反应,还是那样的姿势,只是好像身子有些颤抖。
哭了很久,看见启越还是没理她,小云坐了起来,开始后悔自己的不请自来,也许他并不是那么想见到她吧!这样一想,小云的心里更难受了,真恨不得天马上就亮了,她会马上从他身边消失的。
小云把被子掀开,坐到床沿上,准备把衣服穿好,只要天一亮,她就会离开这儿,也许妈妈说得对,他并不是很爱她,只是她一直认为他很爱她而已。
现在夜已经很深了,房间里只有冷冷的灯光陪着小云,还有一个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的启越。
小云伸手去拿毛衣,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毛衣,迅速地丢在了床前的椅子上。小云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启越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他一把抱住了她,小云一时还没有明白过来,启越抱着她就往被窝里拉,小云不同意,使劲地往床下拽,两个人在那里一个要往床下拽,一个要往被窝里拉,可是小云的力气太小,最后还是被启越占了上风,只好乖乖地任他把她抱到被窝里,又紧紧地搂在怀里。
“你这是做什么呀?天这么冷,感冒了怎么办?”启越说着把被子紧紧地裹住了她。
“我等天亮了就走,以后再也不会来了。免得有人见了心烦。”小云没有任何表情地说道,可是心里好像有一种什么东西很苦。
“对不起!”启越开始道歉了,脸色很苍白。
“没什么,不用说对不起!”小云淡淡地说道。
“小云,我只是受不了你心里有别人,我一听你说你喜欢那个狗屁诗人,心里就很痛,好像有一把刀子在割我的心脏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它掏出来让你看看。”启越脸上痛苦的表情让小云的心也开始有些痛了,可是她依然没有说话。
“对不起!原谅我,好吗?你不知道,在部队上的时候,每天晚上再晚我都会把你的信全部拿出来看一遍,然后才睡觉,可是每次看到你说那个狗屁诗人的话,我心里就会难过,所以今天忍不住想问问你。难道你真的喜欢他吗?”。
小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小云,你怎么了?你说话呀!”启越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
小云不是不想说话,只是她不知说什么,不知该怎样去表述她此刻的感受。
“小云——”启越叫了一声,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他的脸色更白了,抱着小云的手松开了,使劲地按住了自己的胃。
“启越,你怎么了?”小云被他的样子吓坏了,所有的生气,所有的后悔,所有的埋怨都没有了。
“启越,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好吗?到底怎么了?启越,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只是想气气你,我怎么可能去喜欢别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把我的心掏给你看看——”小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