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学的什么专业？”
“汉语言文学，你呢？”
“我一猜就是这个，我学的是法律。”
“哦！”
“你参加学习班没有？”
“没有，我都是自学。”小云每个月的工资加奖金只有二百块多一点点，除了房租，除了生活费，她哪有闲钱去报名呀。
“真佩服你，自学很需要毅力的，要不你也跟我一样去参加学习班吧？”
“不，我没有那么多钱。”小云不想对他隐瞒，到现在她还没有把住院的钱还给他。
“没关系，就当我借给你，以后，等你有了就还我，一样的。”
“不用，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欠人家的情。”
“可我不是人家呀，我是你哥，而且你没有欠我的情呀，是钱！”华强说着就笑了起来，伸手想在她的肩上拍一下，可是刚举到空中，又停止了，只好收了回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不用了。谢谢你！”小云也发现自己的话有点不大对劲。
“走，反正快吃晚饭了，我们一起去吃吧！我也不回家做了。”
“不用，我回去了，袁园在家等我呢！”
“今天星期五，她不是回老家去了吗？”
“哦，我都忘记了。”其实这只是她找的一个借口，没想到他知道这个规律。
“那随便吃点吧！”
“想吃什么？”
“牛肉面。”
“我难得请一回客，你选贵一点的，好不好？”
“我就喜欢吃牛肉面嘛！”小云嘟起了小嘴，有点不满。
“好，好，牛肉面就牛肉面！谁叫我们小云喜欢呢？”华强看着小云，就像哄小孩一样说道。
“这面好吃吧？”小云一边吃一边问华强。
“还不错，味道还可以！”华强点了点头。
两个人静静地吃着面条，过了一会儿，华强问道：“你喜欢听笑话吗？”
“喜欢！讲两个听听！”不开心的时候，小云也喜欢找一些笑话来看，可是笑过之后就是记不住。
“有一个人正在练习骑自行车，正好前面来了一个行人，他很慌，大叫：站住，站住！那个行人一听就站住了。可是这个人的车技确实在太差了，还是把这个行人撞倒了，行人起身大怒：你还叫我站住，你好瞄准是不是？”
小云一听差点被嘴里的面条呛住了，连忙拿了桌上的餐巾纸捂着嘴笑了起来，说：“你要笑死我了，等一下。”
“好笑不？”华强一边笑一边问她。
“再讲一个！我喜欢听！”小云不吃面条了，等着听他的笑话。
“有两个男人去山上玩，可是有一个人不小心掉下了山崖，他的同伴就着急地喊：兄弟，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听到掉下去那个回答：我不知道，我还在往下掉呢！”
小云笑得不行了，嘴角两边都笑痛了：“唉呀！我都快笑死了。”小云抬头一看，只见另外几个人也是笑得前仰后合。华强只是脸上带着笑，看着小云在那里笑。
“再给你讲一个。在初中的数学课上，老师在讲方程式变换，在讲台上袖子一挽，大声喊道：同学们注意！我要变形了——”华强说着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就像他就是那个老师一样，还比划了一个姿势。
“哈哈！”小云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华强在一边跟着笑，不过不像小云笑得那样夸张。
过了很久，小云还在笑，面条也吃不下了，好像肚子都笑饱了。
“怎么了？”
“都笑饱了，你怎么那么多笑话呀？”小云还忍不住笑。
“还有好多，你还想不想听？”华强看着小云问道。
“算了，你不要再讲了，我肚子都笑痛了，下次再讲吧！”小云一边摆手一边说。
“好，下次又讲。”华强答应道，高兴地大口大口地吃面条。
“好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
“是吗？其实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华强吃完了面条，傻傻地看着她说道。
小云顿时没有了语言，启越也说过她笑起来很好看，当时她还开玩笑地问他：不笑就不好看了呀？一听到华强也这样说，小云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你怎么了？我说错了吗？”华强变得紧张了。
“没什么，我们走吧！”小云淡淡地说道。
“如果我说错了什么，请你原谅！”华强看到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马上道歉。
“真的没什么！只是我想到了启越，他已经一个多月了没有给我打电话了，更没有收到他的信。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样。”小云说出了自己的苦恼。
“哦，是因为这个呀！我想，他可能很忙吧，你要理解他！”华强只好安慰她。
“对，我是应该理解他，可是他又理解我吗？”小云说着，眼泪冲出了眼眶。
“小云，别这样，好吗？你给他打电话，我陪你去打吧！”华强说着就拉起小云的手朝有公用电话的店子走去。
“强哥，不用，打不通的，他们连队的电话总是打不通。”
“总要试试吧！”华强的声音里有些愤怒的成分。
在华强的鼓励下，小云还是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可是分机却没有人接，只好挂掉了。
“怎么样？”
“分机没人接，走吧！”小云说着就往前面走了。
华强跟了上去，看到小云孤寂的背影，他的手在她的身后晃了晃，又收了回去。
“小云，我相信他会很快给你来电话的，你不用难过。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
“真的？”小云欣喜地望着他。
“一定会的！”华强的脸上有一种痛苦，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华强把小云送回家之后，说店里还有点事，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小云一进到房间里，就望着启越的照片发呆。过了一会儿，她把那本自己写的小诗拿了出来，一首一首地看着，有一首，是这样写的：向远方，寄出一封信。
就象在土地上，撒下一粒种，在等待发芽的日子。
把心情泡成，一杯浓茶，渴了，就轻轻地，喝上一口。
很多小诗都是为启越而写下的，这一首题为《等信》的小诗，也是她此刻的心情写照，而那个远方的人却无法明白，难道他真的很忙吗？还是，他已经不再是她爱的那个启越了？他的爱有所改变了？
有一次，她望着启越，很严肃地说：“启越，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别人，请明确地告诉我，我决不会为难你，只要你过得好就可以了。”
而启越也注视着她，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别人，请直接告诉我，只要你幸福就好！”
在这个问题上，他们的态度是惊人的相似，而现在，一个月多了，启越没有一点消息给她，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