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石房旁边的客室里，黎阳看着门口的女子，忍不住白了林远山一眼。
来人名叫林雪柔，是林有为的姐姐，比黎阳大一岁，身穿青色罗裙，姿色算是中上，在白山城也是排的上名号的美女，有不少追求者。
只见她一脸扭捏的走进来，然后怄气般的坐在旁边，不知从哪掏出一本书，静静地看着。
“我去里面监督一下，你们年轻人先聊。”林远山笑道。
黎阳自顾自地磕着瓜子。
从黎阳的记忆里，黎阳也是了解到，林远山不止一次试图撮合他女儿和黎阳，但后者懒散浪荡惯了，一直没怎么搭理。
而林雪柔性格文静，十分喜欢看书，有一种书香气息，本身瞧不起这种败家的公子哥。
两人算是谁都看不上谁。
如今黎阳“初来乍到”，倒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磨石房里传出人力式水磨轮锯的滋滋水流声，黎阳这处座位正对着里面，正好看着开石的进度。
以前的黎阳作为富商之子，自然也参与过赌石，也懂一些这里面的知识，这些矿洞里挖出的石头毛料十分粗糙，看上去根本开不出什么东西，但凭借那把铁剑的名声，的确能吸引不少人。
黎阳挑的石头不大，但由于机器的古老，磨石速度不快，足足过了半个钟头，第一块石头才开好，里面果然啥都没有。
假装进来告诉黎阳的林远山还准备向林雪柔使一使眼色，哪知林雪柔头歪在一旁，抬都不太抬。
“没事，等会看看第二块。”黎阳摆摆手。
“呵。”待林远山走掉，一直安静着的林雪柔突然低声“呵”了一声。
“这个语气，是在嘲讽我吗？”黎阳暗道，感觉像是说我第二块也开不出好东西一样。
正好，他还觉得这里气氛十分尴尬，这会起了话头：“你呵什么？”
林雪柔瞥了一眼，道：“我看书呢，跟你没关系。”
“你那个语气，骗谁呢？”黎阳道。
“爱信不信。”林雪柔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
两人顿时不说话了，屋子里只有翻书和嗑瓜子的声音。
过了一会，黎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道：“对了，林有为呢？怎么这么久没看见他？”
“不知道，我和他不熟。”林雪柔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弟他可是差点搞死我。”黎阳皱眉道。
这话像一根导火索，林雪柔沉默了一会，突然站起身，朝着黎阳道：“对不起行了吧，我们全家都对不起你！”
说着说着声音变得沙哑，眼里都出现泪光，然后一抹脸，跑了出去。
黎阳：？？？
林远山这时进来叹了一口气，道：“黎公子莫怪，实在是上次那事，包括后续牵扯出来的事对林家打击挺大的，小女也是感同身受...”
“至于有为，他现在倒是不在白山城...”
“不在白山城？他在哪儿？”黎阳问道。
林远山欲言又止，半晌后才不好意思道：“他现在在舜华城里，暂时联系不上他。”
黎阳听明白了，这林有为八成是自个躲到舜华城里了。
但他心思根本不在这，便不耐烦摆手道：“既然我没事，我也不想林叔你难做，改天你只要让林有为亲自来道歉，我就当此事揭过。”
“那便多谢了。”林远山顿时笑道。
正说着，隔壁磨石房传来消息。
“老爷，老爷，快来看，开出个奇怪的东西。”一个仆人端着一个灰扑扑的东西叫道。
林远山伸手接过，这物体圆珠状，婴儿拳头大小，外层是灰色的石皮，顶端的石皮被小心磨掉，露出里面黄色光滑的质地。
“这是从第二块石头里开出来的？”黎阳问道。
“没错。”仆人回道。
为了节约时间，三块石头是分三台机器打磨的。
“林叔你认识这个吗？”黎阳问道。
“奇了怪了，没见过这东西啊，像玉又不像，这颜色也是稀奇，不过单看这质地应该也属于上品。”林远山摇头道，把石头递给黎阳。
“开石的师傅怎么说？”黎阳手指摸索在石头上，冰冰凉凉，拿在手里就像握着一颗玻璃珠。
“就是这里面藏着高等能量？”
“他们也说不认识。”仆人摇头道。
“没事，开出来就是你的了，改天我帮你查查这到底是什么。”林远山道。
“行吧，事不宜迟，赶紧带我去矿洞那边吧。”黎阳点头道，既然谁都不认识，他觉得这东西八成不简单。
林远山一愣，道：“不等第三块的结果吗？”
“再等下去我都要在这吃午饭了。”
“那也行啊，正好让小女...”
黎阳沉默地看了林远山一会儿。
林远山砸吧几下嘴，说不下去了，转头朝仆人道：“备马。”
“要是真开出什么，等回来了再取不迟。”黎阳随意道。
......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黎阳无聊地扣着圆珠外面的石皮，他没让林远山来，只让他派了几个懂行的矿工，毕竟在这种事上，林远山来了也是多余。
差不多行驶了一个时辰，马车终于到达目的地。
这里已经是郊外，几座灰色山体矗立在面前，地上全是碎石。
“赵武，带路吧。”黎阳朝着那边十几个跟来的矿工叫道，赵武则是此行的矿工头子，原先就在这处矿洞干活。
“来了，公子。”赵武心里不情不愿，但还是老老实实过来。
其实这里根本没人想来，但架不住老爷的苛责，来之前就看到好几个人被打得要死要活的。
“公子，你为什么非要来这里啊，这里真的有问题啊，老爷没和你讲吗？”赵武道。
“有讲一些，听说这里挖出来的东西会消失是吗？”黎阳说道。
“就这些吗？”赵武问道。
黎阳点了点头。
赵武脸色逐渐变得难看，道：“其实不止这些，这几天林家一直在传，说我们可能挖出了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为什么这么说？”黎阳道。
“就凭这挖出来的东西凭空消失还不够吗？还有好几个下矿洞的人都失踪了。”赵武道，身后其他矿工也是跟着附和。
黎阳看这些人有点慌，想想这状态可不行，分析道：“你说的这些太主观，具体怎么没的，你们形容不出来，就凭空消失？矿洞里的人没了，你们一具尸体都没找到？你要我怎么信你的话？万一这些全是别人故弄玄虚呢？”
赵武支支吾吾，继续道：“其实不止是矿工失踪了，林家也有人开始失踪。”
“哦？具体什么情况？”黎阳一愣，这倒是没听林远山讲。
“其实这事也有点说不清，失踪的大多数是仆役，因为近日家族里到处传谣言，有人说那些人是受不了一直提心吊胆的，所以偷偷跑了，但是也有些人根本看不出是想跑路的，可也无故失踪了。”赵武说道。
“你看，你自己都说说不清楚，这次我们来了这么多人，万一能查到失踪的原因，林家给你们的酬劳能少？”
黎阳不管他们怎么说，这矿洞肯定是要下的，只能放大招，道：“这样吧，凡是今天跟我下矿洞的，我先预付你们每人十两银子，你们都知道我什么身份，不会诓骗你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