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你所言,但你为何杀尽叶家的满门老幼?”
“斩草除根啊,这也是江湖惯例呀!本来无可厚非的!”
“灭绝人性而犹无悔改之意,你真该死!”
侯百万狞笑道:“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一挥手,身边的十余名随从一齐攻向卓超群。
卓超群大叫道:“侯百万,有种的话你上来!你明知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必要他们白白送命?”
侯百万道:“因为他们的命我都已早买下了!”说完拔腿便逃。别看他身体肥胖,逃跑起来却十分灵便,犹如脱兔。
卓超群很快便将侯百万的十余名随从尽皆毙于剑下,然后朝着侯百万所逃的方向追了过去。
忽然,迎面来了一个衣饰华贵的少年,招呼卓超群道:“在下乃大金国河间王之子完颜望,见过卓公子!”
卓超群一愣,厉声道:“有话快说,我还要急于追杀侯百万呢!”
完颜望道:“自从战胜慧清之后,卓公子已是名震天下。金国求贤若渴,卓公子若肯为金国效力,必得高官显位。”
卓超群淡淡地道:“无官自有一身轻,高官显位压死人。”
完颜望又道:“刚才我与侯百万相遇,他托我转告你:只要你肯放过他,他愿意与你平分他的家产,你可得到白银一百万两!这可是个足以让人发疯的数字!”
卓超群断然道:“我不想发疯!一百万两银子买不走我的灵魂!我必须杀掉侯百万,替天行道!”
完颜望微微一笑:“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卓公子不是看中了杨彩环姑娘吗?只要你给我这个面子,我必将为你玉成此事!”
卓超群浑身一震:“你怎么知道的?”
“须知王思楠之父是我河间王府的总管,因此我与王思楠是无话不谈的好友。据王思楠说,杨彩环一心要嫁给王思楠,并且为了抬高身价,将你苦恋她的事告诉了王思楠。”说到这里,完颜望很有把握地道:“女人都是爱慕虚荣、贪恋富贵之辈。如今你富贵唾手可得,不怕那杨彩环不嫁你!”
卓超群听了,不禁暗生悲凉之意,却毅然道:“我学剑之初,就确定为弱小者拔剑,为人间的公正和公平而战!我的剑不是用来交易的!杨姑娘是否嫁我,是她的事;是否杀侯百万,却是我的事!我可以放弃一切,唯一不能放弃的就是我的良心!”
说完,卓超群不再理会完颜望,径朝着侯百万所逃的方向追了下去。
完颜望出了一会神,怅然而归。忽听一个亲切的声音道:“完颜师弟!”正是狗儿。
完颜望不由有些慌乱,提心吊胆地想:“此刻我孤身一人,他若寻我的晦气,我可不是他的对手。”
狗儿说道:“宋金是敌对的两国,致使咱俩失和。其实咱俩不仅无深仇大恨,还是同门学艺的师兄弟。造化弄人,乃至于斯!”
完颜望见狗儿毫无敌意,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道:“大师兄,我真佩服你,一心为国,荣华富贵都不在眼中。与你颇为相似的是卓超群,不要高官厚禄,宁愿浪迹江湖。并且为了打抱不平,要杀侯百万。侯百万许他一百万两银子讲和,他竟不答应!更何况若有了这一百万两,他钟情的女人就会投入他的怀抱。很少有人能抵挡住这种诱惑。”
狗儿暗自吃惊:“大哥要杀侯百万?不知侯百万做了什么恶事?”口上却淡淡地道:“这就是郦大侠所说的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了。”
“依我看来,卓超群的处境实在是岌岌可危!恐怕自身难保!”
“何以见得?”
“如今侯百万为求自保,最好的方法就是杀掉卓超群。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倘若侯百万悬重赏购买卓超群的首级,那么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纵然卓超群剑术超群,也是防不胜防啊。”
狗儿听到这里,不由一惊。
完颜望向狗儿施礼道:“大师兄,小弟告辞了!”说完急匆匆地去了。
狗儿觉得饥饿,便找了一家小客店,要了饭菜。
经营小店的是一对少年男女。那少女含笑道:“阿祥哥,你的手臂和我的腰围一样长,你信不信?”声音又脆又甜。那少年阿祥道:“是吗?我去找根绳子量一下。”那少女用手指一点阿祥脑门,半是撒娇半是恼怒地道:“你这笨蛋!胆小鬼!你不会用你的手臂将我的腰围量一下吗?你不会趁机搂我吗?人家给你机会你都不敢搂抱人家,真是“癞狗扶不上墙”!你这不解风情的没用的家伙!”
狗儿暗道:“这对情侣,男的很俊,女的也很秀气,真是一对玉人!”忽然想到了郦丽华和武安国,不禁伤痛之极,几句唐诗涌上心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比目鸳鸯真可羡,双来双去君不见?”他不忍看两人亲热之状,很快吃完了饭,大步流星地去了。
阿祥道:“小时候,我被人贩子拐卖到这里,你爹买下了我做伙计。秋萍,这些年来你对我太好了!”
那少女李秋萍笑嘻嘻地道:“我对你和那小花狗一样好!”看店中再无别人,她便轻轻依在了阿祥的怀里,此刻阿祥已是情不自禁,轻轻搂住了她。一时两情缱绻,彼此沉浸在柔情蜜意之中,全忘了身外天地。
就在两人相偎相依之际,猛听一声断喝:“大胆!”吓得阿祥一下子推开了李秋萍——原来是李秋萍的父亲李焕丰回来了。
霎时,李秋萍因害羞而面红耳赤,阿祥则因恐慌而脸色煞白,嗫嚅道:“掌柜……”
李焕丰手指阿祥破口大骂:“你这小子,尖嘴猴腮,呆头呆脑,竟然身矮心高,人小鬼大!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脱光衣服称称自己的斤两!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影子!老子赏你口饭吃,你却打我女儿的主意!你连自己都养不活,要我女儿跟你去喝西北风!”将阿祥骂了个狗血喷头。阿祥的脸色由煞白转为通红。
李焕丰意犹未尽,暴跳如雷:“你这饭桶、草包、笨蛋、窝囊废!别的本事丝毫没有,勾引女人倒有一手!这肯定是你的家传绝技!你老爹必是盗贼,你老娘必是卖身的!以后你再看我女儿一眼,老子挖了你的眼珠子!再贼心不死,老子阉割了你那玩艺儿!”
阿祥额头青筋暴起:“不许你侮辱我!不许你侮辱我的父母!”
“侮辱你?你算什么东西!连条狗也不如的东西!值得我侮辱?你这低贱的小子!在老子面前,卖什么臭味?摆什么架子?撇什么清高?你这贱狗!蠢驴!笨猪!丑熊!”
李焕丰越骂越劲头十足、酣畅淋漓。李秋萍的脸色则越来越难看,猛地大叫道:“不关他的事!是我勾引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