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然推开审讯室的门，没人，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她什么都没留下
宋执站在他身后，感受着他的情绪越来越低沉，看着他紧握着拳头，手骨凸现，青筋暴出，这是徐浩然濒临暴怒
徐浩然完全不敢想象昨天断电时江辞九的绝望，她绝对会理智崩溃，她怕黑，从来都是开着灯睡觉，所以她会上夜班，那时候便利店二十四小时都亮着灯……
宋执鼓足勇气，问了句“徐哥，怎么了？”
徐浩然紧闭了闭眼，伸手拿出手机，宋执看着他忍不住颤抖的手，这是他认识徐浩然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他这样，他是陪徐浩然来的临市
徐浩然不可一世，狂妄不羁，宋执见过他打架时的嚣张，处理后事时的随便，坐在警车吸烟，在警察局打游戏，他什么都敢做，就算和南颜分手了，宋执也没见过他这个样子，颤抖，害怕......
徐浩然看着江辞九的电话号码，他给她的备注是A.敢，他却不敢拨过去，怕没人接，犹豫了很久，他把手机举在耳旁，响铃了两秒，传来机械女声“您拨打的电话请关机，请……”
徐浩然挂了电话，紧紧握着手机，力气大的手机上贴的钢化膜都出现了几条裂缝，宋执觉得这事不简单了
局长不在，马涛也不在
徐浩然随手拉住一个小警官，语气狠戾“审讯室里的人呢？”
他一字一句，声音低沉，像从地狱回来的鬼
小警官一愣，他昨天不在，只听同事说过，有些结巴“她、她昨天连夜去医院了……好像有些不正常”
徐浩然的眼里全是寒意，手上的力加重了些，声音压的很低“怎么就不正常了？”
他猜到了，她会发病，会求别人杀了她，会全身是血，眼神涣散，没有焦距，会一直不说话，可唯独不会哭，不会眼红
她从来都是死扛
不论是绑架，语言暴力等等到现在的不停发病……
明显的，她发病次数多了，更加频繁
小警官“嘶”了一声，手腕疼的像断了，看了眼自己面前穿校服的人，有些迟疑“她满头大汗，不停叫着杀了她，跑到不远的路灯下，趴在地上不停摸索着药……”
徐浩然一顿：摸索着药，不可能的，她从来都把药带在身上……
她的面具被迫摘下，露出腐烂的全身与灵魂，散发着恶臭，让人恶心又怜惜
徐浩然抬腿往外走，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小警官“景爷呢？”
谢景杭刚还在打游戏，说明顾景也不知道昨晚的事，他应该也在警局
果然，小警察指了指最里面的办公室“那是景爷的，他在里面”
徐浩然的校服半敞着，露出黑色的T恤，额前的黑发被汗浸湿，抬手就是颤抖着“叩叩――”
谢景杭躺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轻踢了踢夜恒的鞋“去开门”
夜恒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他“NO，我是我们老大的人，你叫不动我的！”
谢景杭“……”
谢景杭“恒恒~恒恒~”
顾景瞥了他一眼“进”
徐浩然大踏步进来，嗓子有些干，不是怕顾景，是害怕顾景不答应他，那江辞九谁的话都不听
徐浩然很早就发现了，江辞九听顾景的话，只听他的话，也只对他没有脾气
他没说话，握着拳，谢景杭以为他是来找顾景打架的，想开口劝劝他，别这么找死
毕竟夜恒说过一次，他有一次被顾景揍了一顿，一周都没出过房门
徐浩然低着头，眼睫颤动，有些不安，他在组织语言
顾景挑起眼角看着他，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语气平平淡淡“有事？”
宋执小心的探出一个小脑袋，又默默缩回去，顺带关上了门
徐浩然抬头，目光坚定“景爷，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谢景杭觉得他还挺有礼貌，开口“小徐啊，你约架之前为什么会问这么一句？你们高中生打架还这么礼貌吗？”
徐浩然现在根本没心情跟他多语，只是等着顾景的回答
顾景从抽屉里拿出烟盒，修长的手指抽出一根烟，又找到打火机，偏头点了，吸一口才问“嗯，有事？”
顾景和徐浩然不是很熟，顾景不打游戏，没那么多言跟未成年唠
徐浩然“你能不能跟我去趟医院？”
夜恒“……”
谢景杭“……”
顾景扫了眼徐浩然，挑了挑眉“去医院？小九还在审讯室里，我没时间”
夜恒“……”老大，你刚不是还说有时间
谢景杭一拍脑门“对了，小阿九还在审讯室，我昨天忙的忘了去看她”
顾景刚没去审讯室看，昨天走的时候她很乖，没什么不正常的
徐浩然知道顾景的意思，赶忙说“辞姐昨天连夜去了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