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孙家树回来了,刘成高兴地问:“家树,这么快就回来了,看起来事情办得挺顺利的。”
孙家树苦笑着摇摇头:“一无所获,没想到换了个新厂长,那个新上的厂长狮子大开口,光技术转让费50万,成心是不让咱干,看来咱们得另想办法了,对了,设备准备得怎么样?”
刘成说:“这抬宝贝一到位,设备就基本齐了,现在说干就能干,就是缺少技术指导,这可怎么办?”
孙家树焦急地说:“现在拖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真不行就去南方花高价请技术员。”
“我就不信,咱们这梧桐树就引不来金凤凰。”刘成说。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只见刘有根领着一个人走进了厂门,看打扮像是外地人。看到孙家树,刘有根便领着外地人直接走了过来,他老远就说:“老李,来见见我们的两位厂长,这位是孙厂长,这位是刘厂长。”
孙家树和刘成不解地看着刘有根,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家树,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师傅,是衡器方面的专家,有十多年的生产经验,是我在省城开会时碰巧遇到的,我就做主把他给请了过来。”
孙家树眼睛一亮,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看来老天都愿意帮忙啊,他高兴地走上前握住了老李的手说:“李师傅啊,你这一来可帮了我们大忙了,走走走,咱们屋里谈。”
老李看着孙家树恭维地说:“一路上刘书记说孙厂长怎么怎么年轻有为,今天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啊,看你这气质,肯定当过兵。”
“不瞒你说李师傅,我确实当过几年兵,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孙家树说。
“我的小儿子高中没毕业就嚷着去当兵,我不愿意,我们家办了一个衡器厂,有几百人,还指望着他来接班呢,今天一看孙厂长,还是让他到部队锻炼几年好。”老李说。
一听说老李的儿子想当兵,孙家树一下子来了精神,“那你就让他去啊,在部队可锻炼人了,当兵三年就可以受益终生。”孙家树说。
“今年我就把他送到部队。”老李说。
“这就对了,你们家里还办着衡器厂,你这一来,家里怎么办?”孙家树问。
“我现在已经退居二线了,厂里的一切事物都由我的大儿子做主,我现在主要任务是开开会,讲讲课,有时也搞一下慈善募捐活动。”老李说。
“看不出李师傅还是一个大慈善家啊,讲课?李师傅,你出去都讲什么课啊?”孙家树问。
“当然是有关我们衡器方面的内容了,不瞒你说,我现在还是深圳大学的客座教授呢。”老李说着就拿出来一个小红本子递给孙家树。
孙家树接过一看,果然是客座教授,上面的照片就是老李,还盖着钢印,看来是千真万确了。“真想不到啊,以后我就叫你李教授吧。”
“不敢当,不敢当。”老李谦虚地说。
“李教授,你是专家,来我们这小地方真是委屈你了,恐怕我们请不起你,李教授,你一个月想要多少钱,让我心里有个数。”孙家树问。
“孙厂长,看你说到哪了?我来这一不图名,二不图利。”老李认真地说。
“名利不图?”孙家树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对了,就是名利不图,我有一个研究课题是有关我门国家衡器历史方面的。”
“衡器还有历史?”孙家树问。
“当然了,看来你当这个厂长还是有点不够格啊,我给你讲解一下吧,衡器是计量器具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过去人们称计量为度量衡。所谓度,是指尺子,如古时的骨尺、牙尺、以后逐渐问世了竹尺、皮尺和钢尺,是来测量物体的长短的;所谓量,指的是容器,如古时的合、升、斗、斛,以后开始使用量筒、量杯,是来测量物体的体积的;所谓衡,则是指物体的重量。”
“哎呀。李教授,你这一说,我真是豁然开朗,这些知识我在历史课本里都学过。”孙家树惭愧地说。
“那我给你说一说书本上没有的,衡,开始于原始社会末期,据史料记载距今有4000多年,当时出现了物品交换,但计量方法则是靠眼看手摸。而作为计量重量的器具……衡器,在我国最早出现于夏朝,春秋战国时期已经掌握了杠杆原理,战国中期在楚中和中原地区出现了木杆秤,有关木杆秤的发源地学术界有了争执,一说在楚中,一说在中原,据史料记载楚中最早,但没有实物证明。但是1988年,你们秤杆刘村出土了一批重要文物,其中就有木杆秤实物,有力地证明了中原应是木杆秤的发源地,但学术界的争执并没有因此而结束。我研究的就是这个课题,说实话,我是力挺我们秤杆刘村的。”老李说。
“哎呀!真不愧是衡器专家啊,看来是天助我也。李教授,明天我就向董事会提议,聘请你为工厂的技术顾问,主抓技术,享受厂长待遇。”
“既然孙厂长这么重用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老李信誓旦旦地说。
孙家树看了看屋子里的人说:“我看今天人挺齐的,这样吧,今天晚上咱们去市里的大酒店吃顿饭,为我们的财神爷接一下风,由于招待费超标,这顿饭我自掏腰包。”
刘有根忙说:“这是村里的事情,招待费应该由村里出。”
“你们都错了,这是为厂里办事,饭钱应该由厂里出。”刘成力争。
“都不要争了,诸位的心意我领了,我今天哪也不去,就在村头的小饭店吃顿家常便饭就行,孙厂长,我看还是让我熟悉一下厂子的环境吧。”老李说。
孙家树一听,马上高兴地说:“当然可以啊,我和成叔正商量着组建一个汽车运输队呢,正准备请你出马呢,刚好你来了,这个运输队队长看来非你莫属了。”红军这个时候来,真给孙家树长脸了。
“真的,那我一定好好开车。”红军高兴地说。
晚上,孙家树疲惫地回到家里,他感到口干舌燥,白天他不停地给村民讲解入股的有关事项,连嘴皮子都磨出泡了,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母亲已经烧好了饭,一家人正等着他回来吃呢,看孙家树回来,母亲连忙沏了一杯茶,孙家树端起来就往嘴里倒,水太热,喝到嘴里的水一下子全喷了出来。
母亲责怪他说:“看你冒失的,刚倒上还没冷凉就喝,烫你亏不亏?”
“太渴了,太渴了。”孙家树连连说。
“快点吃饭吧,一家人就等你了。”大军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妈,哥,吃饭之前我想说个事,就是咱们村入股的事,我们当干部的要带头入股,你们看能不能支持一下。”孙家树说。
“兄弟,既然是咱带的头,咱就不能落在后面,我入3万元。”大军说。
“你敢!”大军媳妇玉香忽然杏眼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