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 you think you can stone me and spit in my eye-
所以你認為你可以折磨我並蒙蔽我的眼嗎?
So you think you can love me and leave me to die-
所以你覺得你可以愛我然後又離我而去嗎?
Oh baby-Can't do this to me baby-
喔,寶貝,別這麼對我
Just gotta get out-just gotta get right outta here-
快點逃啊,快點逃啊,現在就逃吧!
Nothing really matters,
什麼都無所謂了
Anyone can see,
任何人都會明白的
Nothing really matters-,nothing really matters to me,
什麼都無所謂了,我真的什麼都無所謂了
Any way the wind blows....
不管風吹向何方
《波西米亚狂想曲》
少年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沙漠,默默的点了根烟。
他脚下的这条公路就好像一道伤疤印在了这片沙漠中,印象里这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至少该有条像样的伤疤,而这片沙漠也正是因为这道伤疤才有了呼吸。
远方的沙漠里忽然钻出一条巨大的蠕虫,一瞬间钻入云端的庞大身躯就吞掉了几只盘旋的秃鹫,扬起大蓬的黄沙。
下一秒巨型蠕虫的身躯被一条贯穿天地的银丝掠过,如同一朵苍穹下绽开的花朵一分为二,爆出漫天紫色的血雨。
半空中皱着眉头的少年收剑回鞘,他最讨厌砍这种巨型生物了,不仅长得难看,经历过核爆之后血液还带有腐蚀性,他怕他的剑会生锈。
巨虫轰然倒下的残躯在沙漠中炸起庞大的烟尘,那片沙漠或许曾是一座城市,亦或是一个国家,不过这些都已不重要了,它已经荒无人烟,没有人会记得它的过去。
少年要走到这条公路的尽头,那里依旧是沙漠,只是不会再像这样一眼望不到边了。
。。。
少年抬起头望了一眼头顶灼眼的阳光,天空中闪耀着的巨大太阳光环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于是他赶忙低下头吸了口烟,又在下一秒咳了出来。
他不习惯抽烟,只是现在他什么也干不了,所以只好抽根烟来打发一下,他的机车没油了。
少年打开被晒得滚烫的油箱盖,突然想起加油的时候不能抽烟,于是他赶忙将烟头往油桶里碾了一下,油桶嘭的一声炸了。
呆滞的少年望着地上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叹了一口气,又从背后掏出一小瓶汽油加了进去,这是他的备用汽油。
少年觉得机器着玩意儿真是麻烦,大崩坏过去了十年,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在为了生存而妥协着,唯独除了这群硬邦邦的家伙们。少年不给它油喝,它就死给少年看,从不迟疑。
少年望着一直延伸到天边的公路,它死了,少年也就死了,这也从不迟疑。
。。。
少年有时候想着大不了就大家同归于尽好了,但最后他还是不由的向机器妥协,他觉得自己算是个成年人了,而成年人的选择总是理智至上。这也没什么大不了,至少他还得到了应得的回报,车子发动了,而少年觉得自己像个懦夫。
疾驰的风迎面吹在少年脸上,廖无人烟的公路上,机车扬起一连串的尘埃,少年想着下一次再也不会妥协了,无论是机车还是这个世界,他今年十七,如果大崩灭前的法律还在的话,他离能开车和抽烟的年纪还差一年。
尽管这个世界已经没人会在意了,少年还是暗自发誓,他死之前的一年一定不会再抽烟和开车,这样他和这个世界就能打平。
隆隆的机车声中,飞速行驶的身影穿过漫天的黄沙,他望着前方无尽的公路,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无论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他都绝不会再向它妥协了。
。。。
疾驰的机车在一片夕阳下停了下来,少年跨下余热未烬的车座,面前是一个废弃的医院,少年曾来过这个医院很多次,因为它曾是这个镇子里最好的医院,当然也是唯一的一家医院。
少年觉得这家医院好就好在它从不会拖沓病人许久,来这里看病的人要不治死了,要么治不了,不会让人耗尽钱财还得郁郁而终,
其实普通人最怕的就是等,要不然不治之症怎么不直接叫等死呢,结果闹得大家都来这家良心医院看病,把它给看倒闭了。
晚霞映在医院斑驳的墙壁上,迎面走来一位衣着暴露的女郎,她轻轻的靠在少年的机车旁,红唇微翘调笑着说了一句,“帅哥,借个火。”
少年凝视着女郎轻倚在机箱上的纤细腰肢,在晚霞的辉映下被染上了一抹娇红,于是他在机车上蒸腾的雾气中沉吟了一会儿,沉问道,“不烫吗?”
女郎也憋了一会儿,说,“烫。”
少年拿出自己抽剩下的烟盒递给女郎,说,“你是个诚实的人,我喜欢你的诚实。”
说罢,潇洒转身,微凉的晚风里他觉得女郎此时的脸上一定红透了,可惜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彼此都注定不会为了爱而抛弃自己的人生。
呼啸的冷风中,没回过神来的女郎指尖还夹着一根没点燃的女士香烟,另一只手却拿着少年递来的半盒红双喜。
精致的妆容掩饰不住她神色中的呆滞,她怔怔的望着那个少年的身影隐没在了废弃医院里,忽然扭头骂了一句“神经病”。
。。。
少年不喜欢医院,但他很难描述自己为何不喜欢,或许他只是受不了这里常年不散的消毒水味,而这就和人为什么不喜欢自己拉出的屎一个道理,你嫌它脏,但又说不出它哪里脏。
少年走在医院空荡荡的走廊上,忽然发现从角落里竟跳出了一个院长。
院长惊喜的看着少年,问道,“十三你回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少年想了想,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说,“我骑车骑得屁股有点酸。”
院长听闻皱起眉头道,“屁股?这病很少见,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来还是第一次见。你要不要先切个阑尾检查一下?”
少年说,“算了,我赶时间。”
院长急忙道,“我们这很划算的,你切一次阑尾,我们还附赠一次,买一送一。”
少年稀奇道,“可我只有一个阑尾啊。”
院长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正色道,“十三同志,鉴于你的情况特殊,我们决定将你的附赠改为其他部位。”
少年嘴角扯了扯,问道,“切哪?”
院长想了想说,“要不你看看你的包。。。”
少年连忙打断道,“我剪头。”
院长立马跳起道,“好嘞客官,里边请。”
说罢便跑得没了踪影。少年摇了摇头,人是会随环境而改变的生物,这个院长治不好别人的病,最后就变得连自己都不正常了。
。。。
他径直的走向一间白色的病房,看着夕阳从巨大的窗户中投下,落在了窗边病床上的少女身上。他走上前轻轻握住少女瘦弱的小手,问向边上的护士,“她好些了吗?”
绷带缠绕在脸上的护士摇了摇头,她轻轻的给少年递了杯水,撩起白色病床的一角示意他坐下。
燃烧的晚霞投映在少年低垂的侧脸,夕阳下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听着他低声问道,“还没有治疗方法吗?”
护士轻轻的摇了摇头,她小心翼翼的用缠满绷带的手碰了碰少年的肩膀,试图安慰他。
少年抬起头凝视着少女看向窗外的双眼,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一丝神色,死寂到令人害怕。他默默的撕下少女脸上生长的青苔,自顾自的喃喃道,
“卡巴拉之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