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钢铁碰撞的声音,翻开泥土中有股淡花香,好像刚下过雨吧,寒冷也带来了蚯蚓们独特的臭味。亚诺头疼欲裂,他刚刚睡着了,不过现在现实世界像窗帘一样拉开,风一呼,他醒了。马车的摇荡让他感到反胃。
风很暖和,起码比那些该死的帝国混球要暖和,他想。现在是深冬,天上飘着大雪,他毫无保暖的东西,身上穿的是经典的破烂囚犯服,手上一块大麻绳。亚诺记起自己是谁,然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他身边两个身着和他一样的犯人在交谈。“那个,你是和他一起偷马的吧,你俩竟然准备非法越境。”“......嗯。”那人一头黄棕色头发,鼻子很高,正在流泪。另一个人一头金发,样子倒十分骄横,他的嘴巴被半绑着,手也被绑了,又问道“你是哪里人?”“洛里斯......泰德,”他声音嘶哑,时不时梗塞一下,“我来自洛里斯泰德。”
“嗨!那边的,”金头发转向亚诺,“就是你,小贼,算了,无所谓,反正现在都上死囚车了。”亚诺只随口一嚷:“我就是帝国人......”哭的那人坐了起来,“我不管,我可没罪,我们只是越境而已,我们不是他妈的风暴斗篷!”金发一笑,“是吗?很不巧,我叫乌尔瑞兹,呵呵。”棕头吓了一跳,“乌尔瑞兹!诸神啊,你就是叛军的头头!你可不要拖连我,我可不是该死的风暴斗篷!”乌尔瑞兹却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说:“安静点吧,别快死了还跟个娘们儿一样,松加德在等我们呢!”
一路上,路边全是尸骸,这里就是战场,秃鹰环空盘旋,到处是哭喊,到处是火光,印在一个个恐慌的妇女脸上。亚诺发现不只有他们一辆,后边还徐徐跟着十几辆呢,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可以到天际省,偷马还好,可是他被当成叛军抓了,哭的那位老兄应该也是吧!这一下,帝国元气大伤了,独孤城边境与高精灵的战况不好,又闹了内战,亚诺看见一个湖边全是血迹,水上漂着头盔——也许是头,战旗随风而落,几匹死马纵横在道边,群鸦在享受盛宴,活人也好,死人也罢,反正这年头死活都一样。
几个士兵给了他们一些硬面包,亚诺不愿张开嘴去咬,这风太冷了,连面包都是暖的。几个人各自分了些,亚诺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办,该干什么。
接下来就是无止境的左拐、右拐、急行、下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亚诺好像嗅到了一股热闹的气息,他们到地方了。只见马车驶进一座大门,高山大河忽然消失,只见一片闹市,先前河水流淌的声音变成了叫卖声。大门上写着“海尔根”三个大字,他们到天际省了。商铺里有苹果、黄瓜、西红柿,还有鸡肉和鱼肉的腥味以及这里独特的南瓜派。
镇民们让开了一条道,人们都看着他们,却没有咒骂声,只有欢笑声与热闹闲话。“爸爸,那些人是谁?”“嘘!进屋去!”此时,一对士兵冲开人群,到刑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