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有一些预料不到的事情。预料不到的事情潜伏在你的生活中,你越想躲避越让你始料不及。我的生活常常出现这种状况。
根据近三年冬天的温度变化,今年我还是果断买了一台电热取暖器。
南方的冬天捱一捱就过去了,三楼的王阿姨在我抱怨上港冬天湿冷的时候,常常给我讲的一句安慰话;我不想再捱了,哪怕只有三个月的冬天。
我租住的楼,一共六层,每层四户人家;每个楼都筘着一顶红色的瓦檐。
小区整齐干净,除了楼龄老了一点,里面的本地人并不多。一到过春节的时候,小区异常的冷清,晚上稀稀拉拉的灯光与小区外红红火火的节日气氛格格不入,犹如被世间隔离。
一次闲聊,王阿姨神秘地对我说:“小白,你晓得哇,为什么每个楼顶都有个红帽子?”
我摇摇头。
“听人说,这里原来是一座荒坟啊。”说这句话的王阿姨两只眼睛戳戳放光,但声音低了很多,象是从隔壁传过来的一样。
“我不瞒你说,以前这里怪事很多嘞。有个女孩子,每次下夜班走到这楼的路灯下,路灯都灭掉,修了几次,还是老样子,结果怎么样?”
我又摇了摇头。
“结果人疯掉啦。”
“那红帽子是...”我好奇起来。
“盖房子的找大师算过喽,所以搞了个红帽子。”
“那后来......”
“很多业主搬走啦,然后把房子出租出去。这里大多是拆迁过来的,有钱人多的嘞。”王阿姨撇着薄薄的嘴唇羡慕地说道。
“您为什么没搬走啊?”我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情商真低啊。
“我以前是食品加工厂的,老伴在单位出了工伤,单位给的房子,后来老伴去世了,孩子也成家了,就剩我一个老太婆了。”
我住在一层,王阿姨住在三层,是个热心人,偶尔来我这里聊聊天,时不时都会提到这个小区以前发生的怪事,一讲起来就如数家珍。
久了,我也开始觉得这小区与其它小区有些不同;就拿红帽子瓦檐来说,越到夜里越发诡异,甚至有点阴森。
本想着今年过年回家和韩萍好好谈一谈离婚的事情,结果南方遇到百年不遇的雪灾,计划好的一切都淹没在暴雪里了。
我始终不认为我和韩萍的感情已经破裂。
我们结婚七年,除了这两年见面少了一些,以前感情一直很好,可能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所以慢慢多了些唠叨。
我也不是出来玩的,自创业以来,公司从自己一个人发展到现在六个人,时间和精力付出了很多,赚到的钱也寄回家里。
老婆韩萍突然有一天在电话里说:“我们离婚吧。”
我当时觉得是她唠叨的升级版,根本没有理会。
最近两个月一来电话就提离婚,我说今年过年回家两人好好谈一谈。
谁料到,早上接到一个陌生号码,一接才知道,她把我告到了法院。
来电话的是个男的,说话不太客气。对我说,拖着也不是回事,让我尽快回去处理。
这大过年的,真是晦气死了。
这两年多生意越做人越有点迷信,谁不希望路越走越顺,钱越赚越多呢;而现在呢,又是暴雪又是要离婚。
从机场回出租屋我自己也是一百个不愿意,可又能怎么办,天公不做美,今年雪这么大,听说自己老家水管都冻爆了。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明天就是腊月二十八,没了往日的匆匆忙忙,人一停下来就感到孤独了。
一想起明天和韩萍通电话解释今天的事情,心里就堵的慌,还是睡觉吧。
睡得正香的时候让尿憋醒了,后面的事一开始我就说了。
站在红色液体中的我,还是被凌晨三点半万籁俱静的氛围压住了,没有象电影里那样去尖叫,毕竟是凌晨三点半啊。
我伸手,趁着灯光,用右手食指沾了一点墙壁上正流下的红色液体,食指和拇指来回摩挲了一下,又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
如果是血,过于稀释了,有一股腥味还混合着金属味。这需要马上通知二楼的住户,不然,我卫生间的顶子就毁了。
初步判断,二楼卫生间地面防水工程没有做好,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事不宜迟,如果不及时处理,二楼卫生间的地面也就是我卫生间的顶子可能会塌,那后果有点严重。
我想了一下,还是先让二楼的人把源头节死,然后等天亮再说。
现在物业、街道都下班休息了。还是自己大着胆子去敲门问一下吧。
我披上外套,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模式,走出房间后,我跺了下脚,公共用灯是声控的,跺了几下,除了有点脚疼,楼梯间的灯也没有亮。
借着路灯和手机的光,朦朦胧胧地迈出了屋门。
一排排绿色铁皮信箱在手机屏幕的照射下,滲着绿绿的光。
信箱背后隐隐的象藏着什么,你一动,也跟着动,看不见人,连个鬼影也看不到。
但我就是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我。
雪已经进了楼里,地上薄薄的一层。
绿色信箱在灯光的反射下映到白白的雪上;地有点滑。
我左手持着手机,右手扶着冰冷粗糙的栏杆,试探性的一步一步登上楼梯台阶。
心里开始有些后悔,后悔不该从机场回来,但转念一想,不回来,今晚卫生间的顶子也许会出事情,搞不好再出人命;抬头一看,已经到了二层。
我用手机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左右各有一间,中间两间,按我住的位置应该是左边一间。
左右这两个房间都有一节通道,我轻轻抖了抖脚上的残雪,抬手照了房门,上面有一个门牌号-三个红色的阿拉伯数字-201。
应该不会错,我住的房子是101。确认之后觉得赶紧了结此事,伸手开始敲门。
回声很大,又怕吵醒邻居,又怕叫不醒屋里面的人;想了想,屋顶事大,就用手掌重重地拍了拍防盗门。
防盗门是很老旧的那种,带有纱窗,震下的灰尘随着阴冷的空气一起被吸进鼻孔,弄得我措手不及,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我缓过神用手机再次照向房门时,发现防盗门上塞着满满的卡片。
估计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我还发现这一层的电表全部没有显示,手机扫过其它三个房门,除了右边一间的房门上卡片比较少以外,其它两家和201都差不了多少。
我原路返回,一进屋头顶就被滴落的液体击中,卫生间还在从上往下流,只是更加缓慢了,房门上方的墙沿也开始滲出红红的液体。
我把屋子里所有的灯全部打开,强烈灯光下,液体鲜红的刺眼。我开始拨打110,向人民警察求助。
电话正在拨出,门上就传来“咚咚咚”地敲门声,吓得我手机差点掉到地上,110的效率也太高了吧,不对,我的手机才刚刚拨出号码呀。
难道我之前的敲门声惊动了邻居,我一边说出“谁啊?”一边将门打开,一股夹雪的寒风钻了进来,屋外空无一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