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好心妇人一提醒,那女人再无知也知道七星毕家是何身份,且想起本月四大世家轮在重余听学,也就是说连带着重余公子小姐也在,旁的公子小姐尚且管不到她们重余本地,但重余公子小姐却大有权利。
女人也不顾身上被打湿的衣服了,也不骂骂咧咧嚷着河水多脏她衣服多贵,一个一百好几的女人将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轻轻松松便杠了起来,现在哪还记得去医馆找人?胖女人只想回家。
人群中见这女人扛着人便要往医馆反方向而去,想是直接回家,有了那妇人的好心,便有了其他的好心人,当即拦住那女人,劝道:
“你男人如今生死还未知晓,倘若你误了时辰,你男人真死了,你往后怎么办?”
“是啊!而且此事还未弄清楚,躲得过初一可躲不过十五,那世家公子也不像要赖账或是背上乱杀人罪名之人,你若执意将人带回家,岂不让人误会你男人就是那世家公子杀的吗?”
“你还是带他去那家医馆吧!不定人家还在等你,你想要逃回家也得先衡量衡量你是什么身份,他们又是什么身份”
他们是什么身份?当然是她惹不起的身份,但这些人说得对,事情弄不弄清楚她不在乎,这男人死没死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那群公子小姐会不会找上她,这么一想女人便扛着男人往医馆去了,还从一开始的随意颠簸变成了小心翼翼护着,因为女人心下打定主意,事情是这男人惹出来的,既然还没完全死透便是说明还有活命的机会,面对那群公子小姐质问也合该是这男人自己面对才是。
身后看着女人此番作为的人神态各异,有的摇头可惜,有的好笑指着,有的捂嘴笑得得意,也不知是得意自己运气好,还是幸灾乐祸女人有此一个大麻烦。
女人一路来到医馆,这家医馆已是老字号,平日里络绎不绝的医馆内却没有人,外面倒是围了一群指指点点的人,偶尔还指指医馆楼上,门口等着的伙计看到女人扛着男人来,想起其中一位衣服湿哒哒公子形容的话,“五大三粗的女人,瘦骨嶙峋的男人”,因为太过好辨认,伙计把人放了进去,顺便把门关上隔断了外面这些人的视线。
后看向似是有些忐忑的女人,伙计:“几位公子都在楼上,这位夫人请随我来”
医馆守则第一条便是病人不问身份,衣着不看华丽或是破布,不可有钱者阿谀奉承,无钱者动手驱赶,能救者便救,不能救者有钱无钱都是拒绝。
所以虽伙计做不到面对已在楼上的世家公子小姐那般热情,却也不至于对这女人言语不好,行为不敬。
那女人扛着自家男人一步步忐忑的往楼上去,虽心中退堂鼓敲打了一路,但真的逃走却是不敢,还因未注意楼梯拐角处,一连三声“砰”的撞头声,撞得医馆伙计很是担心,偏偏这女人此时太怕麻烦找上自己了,还抽空安慰起医馆伙计来:
“你不要担心,这男人头很硬的,绝不是轻易碰撞便能出事的”
一并说了在重余河边后脑磕在石地板上之事,目的是让人相信她男人是真的头硬不怕磕,却让伙计觉得这女人莫不是在报复?磕地板上没出事又故意在这儿撞,一时间看着男人的眼神很是同情。
因江泾风的吩咐,楼上位置早已备好,经伙计提醒,女人一边害怕的不敢看屋内四周,一边失了力度将她男人就这么放在床上,其实男人落水后灌进嘴里的水在被毕兴安拖上岸的的时候顺便用灵力逼出来了,所以这一路之所以男人未醒是被吓昏迷了,再加上女人“胸有成竹”的几撞。
医馆大夫检查一番摇摇头,在女人以为难道真要她自己面对的惊恐下,大夫说了她男人无碍,马上就醒了,女人一愣,急忙看着自家男人,果真如大夫所说,男人幽幽转醒,第一时间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女人有些心虚,伙计瞬间了然,只觉得这男人会醒,多半是刚才被这么一摔才醒的,一时间看着男人的眼神也不知是该同情还是觉得好笑了。
男人该是落水后遗症起,也不看周围环境便开始大喊大叫:“我要死了,快救救我”
一看旁边站着的是他娘子,抓住女人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娘子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救我的吗?你快救救我”
其实现场就江泾风一个人在这儿,但女人还是害怕,又觉得这男人让她丢了脸,一巴掌便往男人脑后拍去,声音之响比之撞在扶栏上还要大,随之响起的是女人的破口大骂:
“你给老娘安静点,你好好看看这是在哪儿?”
男人安静下来,四周看了看,他哪知道这是在哪儿,但好歹知道他不是在水里,不需要喊救命了。
正在这时楼下响起脚步声,上来的正是毕兴安,一身湿衣服已经换下了,其他人女人还没见过,但这位公子她已经知道是七星毕家人了,因此见毕兴安上来,女人唯唯诺诺的低着头,不用细看便能看出女人害怕到发抖的身子。
江泾风迎上去:“他们在大夫房里,你把两个妹妹的衣裙给我,然后你给你哥他们送过去”
还不知道船只的事情要说多久,三个弟弟妹妹倒是醒来了,但大家总不能都穿着湿衣服,这边虽然离学堂有些距离,但使用灵术却只是瞬间的事情,本来是江泾风回去拿的,但念着江泾风还有两个妹妹在这儿,最后是毕兴安去的,把两个小姑娘的衣裙交给江泾风,毕兴安则去了另一处。
医馆大夫一生未娶妻,只是在外面领养了一个无人要的乞儿,便是刚才的伙计,所以并未有家回,对他们来说医馆就是家。
一群少年郎再是公子哥这时候也没那么多讲究,所以他们进了伙计的房间,而三个小姑娘则是进了大夫的房间,倒也没有可嫌弃之处,卫生与他们在学堂里的住处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