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气氛降到冰点。
大家围成一个小圈子,离尸体远远的,不想沾上一点关系。
一边是目前看来深不可测的隐世宗门,一边是贝家,兰溪城最大的家族势力,都是不好招惹的存在。
他们干这行的大多数不过筑基期,资质差,没天赋,一辈子都可能金丹无望,放在哪边,都是只配干杂活的小虾米。
司秦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好,他想了想,倒是还有三张复活卡。
可是库存本就不多,用在一个陌生人身上,值得吗?
更何况,这还是个砸场子的陌生人。
从一开始,司秦就注意到他状态不太对劲,到后面,他还直接派人带节奏。
多大仇多大怨?
不然的话,即使大家不相信,就当个故事听,这演出效果也很震撼人心,足以有传播的价值了。
幸亏系统给的奖励刚好可以圆过来,否则还真下不了台。
可即便如此,也罪不至死。
他看着尸体边上慌张忙碌的家仆们,内心不断做斗争。
不过在外人看来,他面无表情,极其淡漠,只是在冷眼旁观。
“你死定了!”
用了各种急救办法,使出各路治疗法宝,也还是无力回天的家仆们绝望又愤怒,选择将气撒向司秦。
哪边都是个死,不如同归于尽,还能落个忠义之名,换得家人平安。
这样想着,就有两个家仆猛地冲过来。
“不好!他们要自爆!”
陈填石眼疾手快,掏出自己珍藏多年的墨液,以此为引,在空中飞速绘出符文,召唤出一道屏障。
“啪!”
屏障扩大的速度出乎想象,两人还没来得及自爆,就被拍晕过去。
“好像用力过猛了……”
陈填石挠挠头。
屏障还在继续扩大,外面的人纷纷逃离,直至撑破整栋楼,才稍微缓下来。
司秦收回犹豫不决的手,最终还是持观望态度。
看他们后续表现吧。
……
暮烟记得她只是出去买了个菜,回来就发现自己少了一栋小楼。
看着瘫在地上,东倒西歪的原木块,她顿时火冒三丈。
“陈——填——石——!”
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整天在外面瞎晃悠,每次回来,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搞破坏。
“你说你从小到大,弄坏我多少心血了?!”
一声声质问,堵得陈填石张开嘴。
本来就不是能言善道之辈,这会儿像个老小孩一样被家长训斥,缩着头,满脸的愧疚。
这一幕落在司秦眼里,极其滑稽。
修仙者可消耗灵力,保持容颜永驻青春。
所以有时,在路上碰见的美女,也可能是自己祖宗级别的老前辈。
一不小心就容易乱了辈分。
“不它修好你就别走了!”暮烟一把扛起刚摔在地上的菜,气冲冲走了。
“宗主,我们接下来去哪?”
刚被训斥的陈填石,瞬间把一切抛之脑后,请示宗主道。
“不修了吗?”
司秦指向废墟。
“没事,像这种用木头搭的台子,我姐在兰溪城有一打,她就这脾气,怎么可能舍得真让我自己动手。”
陈填石不以为然,“过会气就消了。”
“……你姐究竟比你大多少?”
司秦腹诽,陈填石平时看着挺稳重,可一到暮烟面前,那就是个无赖小屁孩。
他觉得那不像是他姐,更像是他妈。
陈填石老脸抽搐,“修!我马上就来修!”
关于年龄,这可是他姐永远不能提的禁忌。
……
“贝哲?”
正如陈填石所说,他姐并没有把那栋小楼当回事,眨眼功夫,就准备好满桌佳肴,邀请他们入座。
“对,前两天他来找我,预定专场,也不说为什么,匆匆扔下一袋灵石就跑了。”
暮烟半躺在宽椅上,慵懒中不失优雅。
“才五百灵石,打发谁呢?”
一般人要是听到这话,估计得气死。
五百灵石在兰溪城,可是能买到一座上等洞府了。
而且普通人一般用灵纸充做代币,来进行交易,虽然用灵纸能买到的东西很有限,但也足够。
像灵石这样蕴含丰富灵气,他们都是当做宝贝的。
可惜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
没错,贝家或许是兰溪城最有权的,但龙井茶馆却是在整个青枫国都排前的富企。
再加上其名下养着遍布全国甚至全世界的情报贩子,就连皇帝来了,也要顾及三分。
所以,对于贝家大少爷的死,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多吃点,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暮烟满脸嫌弃,督促陈填石多吃些。
显然老弟的健康,才是头等大事。
“真不懂你为什么总要把自己搞得这么苍老。”
上等的佳肴蕴含灵气,美容养颜,滋补身体,能一直维持这么好的皮肤,当然是有讲究的。
陈填石在外,一腔热血,只想行侠仗义,拯救苍生,自然是没有那么多心思讲究这些。
“不行。”
暮烟放下筷子,面向司秦,郑重道,“我要入宗。”
“啊?”
陈填石下巴都要掉了。
“你们整天修这修那的,太不注重保养了。”
随后指着李馨悦,痛心疾首道,“看把孩子饿成什么样了?”
横扫餐桌,狼吞虎咽的李馨悦突然被点,猛地抬头,看看司秦,又看看暮烟,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笑盈盈道,“谢谢大姐姐的招待!”
听到这话,暮烟更加坚定,“我只掌勺就行,不会浪费你们的修炼资源。”
培养一名弟子有多不容易,她也是知道的。
“好。”
司秦求之不得。
就是陈填石满脸苦哈哈的。
“姐……那你的茶馆……?”
“我偶尔回来看看就成,平时有我没我都一样。”
龙井茶馆已经发展得有一定规模了,一般情况下,都能正常自行运作。
挑几个信得过的,管理一下,没多大问题。
见暮烟坚持,陈填石也不好再说什么,埋头塞下一口又一口饭菜,苦闷至极。
今后又要受老姐管束了……
哎,心酸!
……
贝家大厅堂。
五名家仆跪地不起,颤抖着声音,将经过一一道出。
“岂有此理!”
贝史震怒,化神的威压压上来,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一个不知名的小宗门,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贤弟,有如此手法,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还是谨慎些为好。”
贝州一向冷静,劝慰道。
“谨慎个屁!杀虐何其深重,定是借用了邪器的力量!”
贝家也有一具邪器,使用效果和司秦那一招相差无几,只是代价极高,一直作为杀手锏藏在密室。
“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
贝史气血上头,听不进任何话。
“带上邪器,叫四位护法出来,随我一起——碾碎穿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