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弥厥月，先生如达。不坼不副，无菑无害，以赫厥灵。上帝不宁，不康禋祀，居然生子。——《生民》
一处小楼阁中，焚着椒兰，烟斜雾横。
屏风外的侍女分列两旁，垂头静待。
只听屏风内有人低语着什么，不一会，从屏风后走出来身穿上等丫鬟服的女子，声音温和却不少威严：“大夫人吩咐，让你们出去候着。”
侍女们伏了伏身子，齐声道“是。”便低头倒退着退了出去。
那穿上等丫鬟服的也不例外，只是最后一个出去后将门阖上了。
在所有人都出去后，屏风后才传出温柔的低语。
“孩子，你爹走的早……你那祖母若不是看在我已经怀上你的份上，怕是早就将我赶了出去……
当初你爹走后，娘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看你长大……
若你是男孩，那还好些；若你是女孩……娘是绝不会让你遭娘这罪了……”
说着，那妇人停下话语，抽噎了几声，摸了摸腹中胎。
“娘已经交代好了，无论如何，对外称生的是个小公子。
你叔父是个年少有为的，你叔母也是个婉约大方的，即使哪天我不在了……有他们，我也不怕什么了。
孩子……想飞，便飞吧，别让世间规则的茧，束缚了你飞翔的翅膀。”
……
“快！稳婆来了吗！”
“来了来了来了！”
“热水准备好了？”
……
房中女人紧闭这双眼，汗水顺着发迹没入发中。碎发紧贴着脸庞，脸上的，已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了。
房外两个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坐在院中闲庭中，一个已头发斑白，一个正值双十，不同的年纪，但却同样的坐立不安。
年轻女人捏着茶杯的手的指节已经泛白，眼神不由自主地向产房看去。
“大人还在国子监吗？”
“回二夫人的话，大人应该还不知道大夫人生产。”
那女人还想张口说些什么，但听见产房中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只听一声婴啼，稳婆垂头出来。
年轻女人瞬间站了起来，迎向稳婆。
那位老夫人却因手脚不利索只是向前倾了倾身子。
“恭喜老夫人，恭喜二夫人，是个……小公子。”
老夫人一听，喜笑颜开，脸上布满了笑意，端坐在椅上，嘬了一小口清茶，眼中闪着泪花，眼角微红望着天，一声轻叹：“苏家有了。”
回过神对立于身旁的丫鬟道：“赏。记得让下面的人煲些鸡汤，老大家的刚产完，需要些油水。”
二夫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稳婆对她使眼色。
二夫人心头一紧，回身对老妇人道：“母亲，我进去看看大嫂。”
老夫人点了点头：“记得将小孙子抱出来我瞧瞧。”
二夫人随着稳婆来到产房，阖上门后，稳婆压低声音，伏在女人耳旁：“二夫人，是个小姐。”
二夫人闭了闭眼，叹了口气“你们先出去。”她来到大夫人床前，一声轻唤：“嫂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