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从清晨到了傍晚。
这一路,蔚不言把都欣喜写在了脸上,家中两位夫人听说他要随军去前线建功立业,对自家夫君那是刮目相看啊。
二人本来对其也无了太多怨恨,只是见他傻坏傻坏的,当初被劫来心中又有些不忿,一直装作生气没与他圆房,但夫妻间感情也已十分深切。
于是……
“嗨,我跟你们说奥,我那夫人一听说我要去前线,建功立业,一个个对我都服服帖帖的,上杆子往我身上贴呀,哎呀,你们没有媳妇儿你们都不明白。”一路上蔚不言牛批吹到响亮亮,“以前那是俺觉得她俩大老远儿嫁过来不容易,这才在家里让着他们,以后啊,房中都得俺说了算,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不知道就昨日在房中……”
这才刚笑一半儿,只见后面就蹭的一下,一个小石头唰的砸在了大黑猪头上。
“哎哟,啊!”一声惨叫响起。
“你这死鬼在外面乱说什么呢,信不信老娘现在让你真正做个阉人。”桐参军在旁,也是一悚,只见一锦衣女子出手“很辣”,毫不留情!怪不得他房中两个内人能降住他这个大汉,果然有些本身,蔚不言畏畏缩缩赶紧弯下了身子,不敢吱声。
“哼,我就知道。”卢火乐冷哼一笑,显然对这胖子得意的样子很是不满。转头对桐林解释,“我这两位弟妹皆是才貌双全,一人文比天下,名曰沐芸,乃是曾经京东有名的才女,外出游玩时,被流落的他装作大黑熊吓唬,迷了路,胖子装偶遇,借此说要送她回家,结果就此南下,姑娘就怎也回不去了——”
桐林:“……”
“这另一位呀,叫子裳,武艺不凡,尤其绝伦的箭术,据说曾经跟随一位得道高人修行,后来这她师傅去寻她的师母去了……留她在世间游历,哪知就遇见了这蔚老黑,当时看见这姑娘,他眼睛都直了,硬是在偷后面跟了一个时辰,当夜趁夜黑风高就给她劫了来……可劫来之后却也是窝囊,挨揍了一宿,硬是没敢还手……哎,说来也可怜,我这愚弟成亲那天起,就没有一天是好过的……”
“哦~”桐林心中明了,“这是劫回来俩祖宗啊,天天只能看着供着。”随后笑个不停。
“你们懂个屁,这是俺稀罕俺家婆娘,林子一看你就没得媳妇,哼,你懂个屁”桐林也是笑而无语,如今这军中只有他带了两个媳妇儿出来,一位武艺高强跟来,另一个自然也不能留在家里,这可能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一路上多了几分热闹气儿,前夜也没驻足,赶紧向前赶去,毕竟胡人军队还在集结,何时入境尚未可知,只得早当预防。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中,各军不得不放慢速度,林子里还不时传出几声狼叫,乍而一听霎是瘆人,可对于军人来说,这夜里反而多了几分情调。
行至一条河畔,桐林拿出地图,叫停队伍,吴昊泽举着火把凑到地图前。
“这是咱们路上的最后一条河,过了这条河马上就要到秦岭了。”桐林说道,“就地扎营吧,明日破晓再行。”
“扎营!”命令传向军中各部。
因为后方补给困难,所有骑兵战马身上都尽量多坨了粮食,因为步兵行进比本就比骑兵慢不少,所以也没有多大负担,这样才保证了他们一路上粮食的充裕,就此生火做饭。
月亮挂在天上,空中的云烟被月光染上了颜色,林中不时飞出几只惊鸟,他们还能有几天如此宁静的夜呢。
太阳还没出山,天边才渗透出一些惨淡的光,还在帐内小憩的桐林就被吴昊泽与人在账外小声交流的声音吵醒,这几日行军使桐林的变得十分警觉,很少熟睡。
“前面有情况,我来禀报参军。”来一斥候说道。
“参军才刚睡下,你先跟我说,我过会儿再转报。”吴昊泽小声回应。
“河对岸来了一队人,百姓装扮,但是用旗语与我们交流,似是要让我们去接应他们。”斥侯回生。
“好,你先……”还没等吴昊泽把话说完,桐林就已经从账中走了出来,“带我去。”
吴昊泽见此一愣,却也不知说什么,只得随了他身后。
来到江边,夜里看不清,如今到了跟前才发现,这河有半百丈宽,水流湍急,常人很难游过去。
此时对岸几人均是百姓装扮,为首一穿青袍小衫的向这边招手喊着:“我要见你们将领,有事传达。”
桐林见他们只有四人,也没多想,也就赶紧叫人伐木搭桥准备。接他们过来,估计之后大军渡河估计也要用此方法,才快速保险些。
一根根粗长的竹竿捆在一起,前后首尾相连,连了有三四根,桐林一头黑线,弄了这么一个桥,谁能举着它搭在岸上啊。这是谁干的好活儿?
刚想作声,就看见蔚不言走了过来,看见他右手横抱,左手抓举,嘿的一声,这桥就应声而起,桐林肚子里的话,硬生生就被憋了进去。
这人双臂力量恐怕要有千斤了吧!太吓人了!
河对岸的人都看傻了,现在他们心中都有一个疑问,“这,这还是人吗?”
那穿青衫者也是一惊,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急呼了身边的人跑了过来。
近处才看清这队,一共五人,为首的是个面容清秀的公子,只是清秀的有些过分阴柔了。
身边四个人都急想知道刚才究竟是哪个人将桥搭在岸上的,但站在这个公子身后硬是没有一个敢作声的。
只听桐林先开口:“你们从何处来?”
青衫公子笑着一摇头,笑得有些嘲讽意味,举了举手中一令牌,确实是北方军令,对桐林说道:“这位将军,不先问我等姓名就算了,也不先请我们入营吗?”
桐林一愣,在这个时间就是生命的时间,这小子竟然还和他扯这些凡俗礼节,心中很是不愤,但是也没多说,“那便请与我入账吧。”
说完也不回头就径直走向了帐内。
这几人同为首的也随之跟了上来,蔚不言听到这公子所为,心中大怒,在他们身后喊道:“你们这几个兔崽子说什么鬼话呢呢?信不信老子把你们栽在土里。”
青衫公子一侧头,“哼,你们这是军营还是土匪窝子,还有如此粗鄙之人?”他的阴柔的声音落到蔚不言耳朵里,又引起一阵大怒,刚要发作,被桐林止了下来,“我的兵,要你来管教?。”言语中不带丝毫尊敬,侧目怒视,身旁兵卒皆是举刃对着这惹得参军怒斥的人。
几人被此气势镇住,那几人赶紧围在了公子身前,不敢多有动作,桐林招手示意,继续上前行去,那公子也再无多言,但谁都知道各自心中都有各自的不忿。
账前,这青衫公子拦下了身后四人,让他们在账外等着。轻瞟一眼桐林。
桐参军见此也拦下了身后的吴小子,示意他不要让别人进账。
“什么毛病?传个话还要和洞房似的,不让人看呢。”蔚不言小声说道,但他的小声……咳咳,引得青衣小生恶狠狠的回身看了一眼,“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人入账,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桐参军的床板,现在成了桌子。
两人对立而坐,到了面前,桐参军才仔细打量了两眼这人。头发束着,皮肤白净的不像话,加上阴柔的气质,嘶,真是生错了性别啊!
“在下桐林,是此军的,呃,将军。不知公子何名何姓,何人派你,来此何事啊?”桐林说了一大串,但未说自己参军身份,既然是这儿的最高指挥官,那便说是将军也无碍,免得又惹着傲慢的公子瞧不起。
“我姓赵,奉皇上旨意来守江淮,南方其他各部我均已派人下令行事,如今你军人数最多,由我亲领!”
“???”
“这小子是来夺权的?皇上旨意?君令!”桐林很是惊讶,这是怎么回事,他被这一番话弄得不知所措。
那公子见此,嘴角轻扬很是得意,一块牌子扔向桐林怀中,他捧起一看,
“!”
此牌入手极重,金光闪动,红缨轻坠,排面金龙翻转,似要腾涌而出,只见面上龙飞凤舞刻着四个大字:
如朕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