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把四个忍者丢进猪圈,山本被击中面部,脑门上有一个大口子,血流了一夜,已经昏昏沉沉,被这么一掼登时晕死过去,张本左卫门,右手重伤,肿胀难受,还发着高烧,被这么一掼也不省人世了。有西和张本右卫门,还算清醒。
二叔用手扒了扒了有西和张本右卫门,见有西还算伶俐,用手一指。老三抓住有西的脖梗子,又把有西抓了出来。老八拿来一个藤骑,二叔坐下,拿出烟杆,点点手,老八赶紧掏出火石点烟。老三把有西按在二叔面前,有西还想挣歪挣歪,被老三一脚踹在地上。二叔坐在藤椅上,看也不看有西,吧嗒吧嗒抽起了旱烟。一锅烟下去,这才满意的伸了个懒腰,老八又递上一壶水,二叔咕咚咕咚喝完,这才满意的打量起有西,有西长得五短身材,虽矮,胳膊腿却很强壮。二叔想了想,道:“你是何门派,为何要来唐门闹事?”有西耍死狗,不说话。老三轮起大巴掌,一顿大嘴巴,把有西打的顺着鼻子嘴淌血,牙都打掉了两个。老三还要再打,二叔一摆手,道:“这是个雏儿,根本不是绿林人,武林当中讲的是快意恩仇,活的就是个爽快利落,既然被擒,就不会装死。”老三想起安倍给自己看的那张照片,在二叔耳边低语几句。
唐门是四川路著名的武学世家,他们的先祖唐九娘可以追溯到元末明初,唐九娘幼年得遇异人隐士,习得一身武艺,以飞镖,袖箭著称,早年行走江湖与蜀山剑客陈禹西,喜结连理,生有一女。元末蒙元残暴不仁,横征暴敛,饿殍遍野,引得无数英雄逐鹿中原。朱元璋灭陈友谅,诛杀张士诚,方国珍,一统南中国,建都金陵,与元顺帝展开决战。在徐达与元将王保保的战役中,唐九娘立有奇功,一统天下之后被朱元璋封为护国三十六剑客之一。没过多久,朱元璋疯狂杀戮有功之臣,夫蜀山剑客陈禹西连累其中,被诛杀。狡兔死走狗烹,唐九娘心灰意冷,退归林泉,定居重庆唐家堡,独自抚养教习幼女。又收了几个此地有习武天赋的年青人为徒,闭门教徒,好不快意。唐九娘的武术,并无门派,徒弟们以师父的姓为名,自称唐门。
二叔听了老三的话,摆摆手,让把有西带下去,带另一个蟊贼上来,继续审问。张本右卫门和他的兄弟张本左卫门都是新进的忍者,忍者中的新人,他们的父亲是华人,本姓张,曾经拜在泰山派门下学习武艺,在泰山派当年的弟子中,也算年青有为。怎奈张父心胸狭窄,又贪小,曾把泰山派武功私自传给外人,被泰山派长老发现,遭到严厉训斥。张父表面上痛哭流涕心生悔过,暗地里心生愤恨,某日趁人不备,盗走泰山派上乘功法一部。张父深知泰山派宗门庞大,徒子徒孙众多,不敢在中原停留,找了一个往返倭国的走私船,东渡倭国。刚来倭国,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饿了三天,本来有的那么点良心,也在困境中丧失。他“打闷棍”,“套白狼”,仗着武术还算高明,并无一次失手,混了个囫囵饱。倭人对近来发生的刑事案件,越来越警惕,再想着以此为生,已是万难。张父又想起在天津有一行职业叫混混,他们耍粗胳膊根儿,混充字号,只要受得了打,就衣食无忧。这天张父吃了顿饱饭,又把泰山派的气功温习了温习,腰里插了一把匕首,来到一处赌场。这处赌场张父已暗中观察很久,平时人来人往,灯红酒绿,好不热闹。他插着手,不发一语,一个宝案子,一个宝案子的转,并不押宝,赌客如织,赌场伙计,并没注意他。他转来转去,在一处押大小的宝案子站定,庄家已连开七把大,通杀了七局,赌客们此时已灰头土脸。张父摸出匕首,丢在宝桌上,宝官先是一楞,又笑了。他招呼了十几个伙计,围住张父,张父用半生不熟的倭国话,道:“我的,要入一股。”也不知宝官听没听懂,张父被拽到了后巷,张父并不慌张,双手抱头,夹紧了裆部,趴在了地上,赌场伙计们,交头接耳纷纷议论,不解其意,见张父对他们招招手,怪哉竟如此嚣张,赌场伙计,都是浪人出身,平时就好勇斗狠,是打惯了人的,他们拿出木棒狠狠的向着张父没头没脑的打去,张父没去过天津,也不知道,如果是天津的混混,现在要如何处理,张父运起泰山派内功,抵御着击打,浪人们一连揍了半天,气喘嘘嘘,张父也是伤痕累累。一个伙计掏出一把匕首刀,照着张父就要下死手,张父用眼角余光一看,这可不好,我的气功可避不了刀枪,匕首刀正要下落,张父一个大转身,接了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一脚踢落了匕首刀,浪人们唬了一跳,举棍又打,张父顺手捡起匕首一顿乱挥,刀伤数个浪人,浪人们大败,纷纷逃命,张父靠在后巷的墙上,缓缓坐下,喘息不止。这时吵吵嚷嚷的又来了十几个浪人,他们手里拿着倭刀,保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倭人,这个倭人身穿华服,相貌凶恶,留着人丹胡,对张父说了几个倭国话,张父也听不懂,倭人又道:“你的,中国人的。”张父点点头。倭人又道:“你的,中国功夫,大大的,好。”倭人又对身后的浪人们,叽叽咕咕的说了一大段倭国话,然后浪人们找了一个门板把张父带走治疗外伤去了。张父年青力壮,再加上泰山派神功护体,将养了半个月,伤势渐渐痊愈。原来四十来岁的倭人就是赌场老板,倭名叫做武功正雄,也是倭国伊贺派忍者,早年曾经在辽东做过间谍,粗通几句中国话,对中原武术有过系统的研究,见张父用的武功,是中原正统气功,丹田一口混元气,心生羡慕,有心结交。张父在异邦遇见知音,纳头便拜,武功正雄老奸巨猾,见过的华人,比倭人都多,并不以财势压人,二人以兄弟相称,又把赌场的股份分了张父二成,张父这才算是在倭国有了立脚点,武功正雄又给张父找了个倭国女人做妻子,张父的内心,好嗨呦,好像人生到达了高潮。张父所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个倭国妻子,也是伊贺派忍者,名为美和丸,背地里也是武功正雄的姘头之一。若干年后,美和丸又给张父生了两个儿子,张父为了感激武功正雄的知遇之恩,让儿子们认武功正雄为义父,也改了祖宗的姓氏,改张为张本。
美和丸潜伏在张本身边多年,经常见到张本对着一本古书摇头叹息,女忍旁敲侧击的问,这本书是什么,张本也不隐瞒。美和丸震惊非常,原来这本书是中原五大宗门之一的泰山派上乘功法名为《泰山华阳真经》。书中一半记录武林中数百年前的武林传说和轶事,一半记录泰山派的行功秘诀和功法,最离奇的是书中记录了一种名为御剑术的武功,并且记录了修练御剑术的基本方法。女忍问张本,为何摇头叹息?张本,道:“我本是泰山派最有前途的弟子之一,本来有机会修练最上乘的武功,可是一招走错,现在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