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胖子一拍小二的头,道:“胡说什么,咱这迷子可曾失过手?”小黑胖子蹑手蹑脚的来到安倍重兵卫身旁,道:“客官,您还要包子不要?”安倍重兵卫身体仍然在原地打转,口眼歪斜,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说不出个整句。小黑胖子哈哈大笑,对着安倍重兵卫的屁股就是一脚,安倍重兵卫的后脑勺磕到了板凳上,起了个大包,也不知是死是活。小黑胖子伸手去安倍重兵卫的身上翻找,摸出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道:“哈哈哈,这可发败了。”小二笑嘻嘻的道:“东家摸到啥好东西了?”小黑胖子把油纸包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倒,哗啦啦,原来是几个大黄鱼。小二笑道:“我看看还有啥。”小二也往安倍重兵卫身上摸,也摸出一个油包,里面好像也有金条,小二也把油包往桌上一倒,哗啦啦,倒出五把倭镖。这可把小黑胖子吓了一跳,哆嗦道:“小二,你看好了,这可是飞镖?”小二不解,道:“东家,你是咋了,这不是飞镖,是啥。”小二拿起飞镖,还比划比划,作势要打镖。小黑胖子赶紧把倭镖抢了下来,道:“大事不好了,这一带会打镖的只有唐门,此人莫不是和唐门有关,这可祸事了。”小二道:“东家,你是怎的啦,被这小小飞镖吓的这样。”小黑胖子,拍了一下大腿,双手拉扯着头发,道:“小二,你入伙还晚,不知此事利害,想当年,想当年,哎。”小黑胖子有点难以启齿。
突然有马蹄声由远及近,小黑胖子吓了个魂飞魄散,赶紧道:“快快快,把这人,托到后面藏起来。”小二莫名其妙,只得和小黑胖子把安倍重兵卫托到了里屋,小黑胖子还把门帘子扯了下来,盖在了安倍重兵卫的头上。二人刚忙活完,就听屋外有人翻身下马,急匆匆的道:“老黑呐,祸事了,祸事了,快快出来,大当家有令,速速回山,赶紧的吧。”小黑胖子见来人是山里的伙计,皮笑肉不笑的道:“老张啊,什么事,这么急,来,歇歇再说,新来的罂壳子,抽一泡再说。”老张这一路跑得急,浑身是汗,他拿起桌上的抹布,抹了一把脸,道:“老黑,赶紧的吧,唐家堡来抄窑儿了,上游的绺子已经被破了好几伙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快回山吧,我还得去通知其他哥儿几个,不搁你这磨牙了。”老张一溜烟儿,骑上马跑走了。
小黑胖子右眼皮突突乱跳,手脚直发麻,差点中风。小二把小黑胖子扶到椅子上坐好,道:“东家现在怎么办。”小黑胖子自言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好。”突然他眼神一凝,道:“小二,我对你怎样?”小二道:“东家何意?自从被大当家派到此处,跟着东家做事,那可真叫天高皇帝远,吃香的喝辣的,比种地强多了,今天还宰了这个肥羊,那大黄鱼,咱长那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小黑胖子,一捂小二的嘴,道:“你是我大爷,祖宗啊,今天的事,千万不要对外说起,就连大当家的也不能说。”小二道:“嗯?什么意思。”小黑胖子愁眉苦脸道:“这里中关节,也没时间和你细说,快去屋后挖个坑,把这个死倒儿埋了。”小二道:“正是正是,这叫毁尸灭迹。”
小二在屋后挖了一个深坑,二人合力把安倍重兵卫拖到了坑边。忽然,八渡河上游不知何处起了滚滚黑烟,小黑胖子急道:“你先把他埋了,我去收拾收拾细软。”小二吃力的把安倍重后卫推到坑底,这时从安倍重兵卫的怀里掉落出一张照片,小二伸手拾起,暗道:“哦,这是谁的画像,啧啧,这女人长得,真他娘的好看。”小黑胖子把银钱打了个包袱,背在身后,见小二在看照片,道:“还磨磨蹭蹭,快埋呀。”小二红着脸笑笑,就像被人抓住了把柄,把照片揣进怀里,往坑里填土。填了几铲,小黑胖子道:“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来。
山寨中,一个伙计正向三个当家人禀报唐门的动向,三个当家人是听一句肝就颤一下,越听越心寒。大当家刘独眼挥挥手,道:“再探再探。”聚义厅只剩下兄弟三人,刘独眼一拍大腿,道:“啊呀,二位贤弟,唐门所过之处,真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啊,要不咱们还是逃了吧。”王老疤瘌,点点头道:“大哥说的有理。”文秀才道:“大哥说的甚话,上游的那些绺子都是吃生米的,他们哪里知道唐门的利害,唐门吃软不吃硬,敢反抗自然死路一条。再说我们当年也是和唐门打过交道的,如果他们要杀我们,我们早死多时了,还等到今天?”王老疤瘌,摸摸脸上的刀疤,道:“三弟说的有理。”
老三和老八兵分两路,带领唐门子弟一路追踪安倍重兵卫。唐门这几年隐忍江湖,再加上家规甚严,唐门子弟轻易不出唐家堡,倒纵容了很多蟊贼草寇在八渡河打家劫舍,拦截过往的客商。
唐门老三骑在一匹黄骠马上,身后背了一杆老套筒,两个唐家堡壮丁,押着一个面相凶恶的汉子来到马前,老三道:“诶,有没有看见一个身材矮小身穿黑衣的车轴汉子从此经过?”凶恶汉子,不是四川人,乃是甘凉道上的乱兵出身,带着十来个兄弟,流窜作案,他们是行伍出身,人人有一杆长枪,几发子弹,这个小团伙见八渡河水草丰美,两岸山势险恶,往来客商不断,故此在隐蔽处搭了几个茅草屋落草为寇。今天,天刚亮,几个兄弟还在熟睡,就被一伙刀客抄了窑。这些刀客身材并不高大,可是刀法凌厉,敢反抗的兄弟无不被一刀砍翻。凶恶汉子以前在战场上经常和马匪作战,这些刀客的凶狠程度和马匪相比也不遑多让。凶恶汉子找了空档,就要往老林子里钻,怎知,被一枚飞镖掇在大腿上,被两个刀客擒住。
见马上之人问话,凶恶汉子道:“你们是哪里来的绺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要赶尽杀绝。”老三拿起马鞭照着凶恶汉子就抽,凶恶汉子双手被反绑,肩头又被壮丁拿捏住,无处可躲,脸上被结结实实的抽了一鞭子,打了个皮开肉绽,唇歪眼斜,顺着伤口淌血。“格老子的,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快说有没有见过一个黑衣人在此经过,尸体见过也行。”凶恶汉子,再也没有了凶恶的样子了,变了一只温顺的小鸡,他呼呼喘气,咧嘴道:“这位老大,小人没见过什么黑衣人,尸体也没见过。”老三笑道:“你可真不见棺材不落泪,给我打。”壮丁把凶恶汉子踢翻在地,没头没脑的一顿刀背,凶恶汉子叫苦连天,哀求道:“别打了,别打了,小人真是没看见这么一个黑衣人。”老三问身边一个壮丁道:“其它土匪有招没招。”壮丁道:“三哥,能招的都说没看见,不能招的,呵呵,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老三骂道:“格老子,要活的,不要都弄死,死人嘴里没招对。”壮丁又道:“三哥,这八渡河上,草寇多如牛毛,两岸百姓怨声载道,以前婆婆不让出堡,只让紧守门户,也没办法惩罚这些蟊贼,这次出来,哥儿几个手重了些,也是气不过。”老三道:“既然他们不知道,就继续向下游找吧。”又吩咐把死掉的强盗埋了,有口气的都押到重庆交给当地政府让他们处置,把匪巢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