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乱踢了几腿,累得呼呼气喘,掏出一个手帕擦脸,道:“曾兄弟,你看我这几腿怎么样,真正清真贵教弹腿,那年有一个老把把,路过唐家堡,大家凑份子,请来教习唐家堡的楞小子,我也跟着学了几腿。老把把还说我有学武天资,如要下得十几年苦功,必可扬名江湖,守一方平安。”
曾广明嘴一歪,忍住气,道:“三哥这一腿能耐,嗯,着实利害。”老三哈哈大笑,道:“曾兄弟,你来唐家堡是投亲还是访友呐?”曾广明,想想道:“算是访友吧。”老三道:“曾兄弟你怎么不早说,无论你是投亲,还是访友,就是无论找谁吧,只要有个名字,我都知道,你说吧,你找谁?”曾广明道:“江湖上说唐家堡是武学圣地,我特地前来拜访。”老三笑道:“什么江里湖里,河里无鱼,市上有,难道你是找那个老把把来的吗?啊呀,那个老把把当年我看就得有八十好几了,这都十多年了,不知还在不在,再说,他老人家,早就离开唐家堡了,去哪里咱也不知道啊,这去哪里寻找?”曾广明叹口气,道:“江湖传言看来当不得真。”又神经兮兮的道:“三兄弟,昨天夜晚,这棺材板,突然弹起,也不知何故。”老三吓了一跳道:“莫不是曾兄看错了?”曾广明急道:“三兄弟,说得哪里话,俺姓曾的这一身把式,耳聪目明,如何会看错,就为了这,我盯了棺材一晚上,现在眼睛都有点酸了。”曾广明揉了揉眼。老三思考一阵,道:“莫不是,黄鼠狼成精作怪?”
曾广明责怪,道:“三兄弟净说傻话,你可见过黄鼠狼成精?”老三,笑道:“如果不是真见过,就不说这话了。”
老三走到棺材前,捻起三注香,点燃,插在香炉里,跪在蒲团上,对着棺材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念念有词道:“二叔莫惊,二叔莫惊,熬过这几年,入土为安……”曾广明见老三念叨完,道:“三兄弟,难道这唐家堡真有黄鼠狼精?”老三扑啦扑啦膝盖,笑道:“还不只一个呐,一大一小两个。”曾广明道:“这黄鼠狼精在何处,要不你带我去,我除了它们,也算为民除害。”老三笑着道:“如果真知道巢穴在哪里,我早就带人处去了,还等到今日?”曾广明道:“那现在怎么办?”老三,道:“唉,曾兄,怎么绕住了,你不是说昨天黄鼠狼精已经寻上门来了吗,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行了嘛。”曾广明觉得老三这话似乎有理,老三又道:“曾兄,今日夜里,你还在此处守灵,我带着几个人埋伏在侧室,如有风吹草动,我必出来助你,到时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关起门来打狗,堵住笼子抓鸡,你看如何。”曾广明看了看老三,暗想,就老三这几手弹腿,到时候还真不见得能帮上忙。老三见曾广明,似乎不相信自己,又道:“曾兄,不要小看人,咱这唐家堡的后辈少年,哪个不会下水摸鱼,哪个不会斗鸡走狗,就算是山里的野猪,也抓得的。”曾广明,道:“不是不相信三兄弟,只是昨夜那黄鼠狼精,手段高强,要不是俺老曾精神着,就怕也着了道儿了。”老三拍了拍曾广明的肩膀,道:“曾兄弟,你也少待,让你看看我的独门抓野猪法宝,你就知道了,我不是吹牛。”说完,老三就往外走。
时间不大,老三带来三个十多岁的小孩,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团麻绳。曾广明不知何意,道:“三兄弟,你说的法宝在哪里。”老三道:“曾兄弟,不要心急,你看这是什么?”老三伸手拿过一个小孩手里的麻绳,一抖,原来是一张硕大的渔网。曾广明挠挠后脑勺,道:“就这?”老三笑道:“对啊,就这,就行了,这叫鱼网阵,莫说是黄鼠狼精,就算是野猪精被罩住,也是插翅难逃。”老三得意的看着手里的渔网,曾广明不意思打击他,道:“这三个小孩,就算是帮手吗?”老三道:“曾兄,你可别小看这三个小孩,这三个小孩可是唐家堡的后起之秀,就没有他们不会玩的把戏。”曾广明拱拱手,道:“到时候,还得仰仗三位小兄弟了。”三个小孩假模假式的拱手还理,道:“瞧好吧,您呐。”
白天很快过去,夜晚如约而至。曾广明,在棺材前运功打坐,双眼微闭,耳朵在倾听细微之处的动静。三更时分,飘来一片乌云,遮蔽了月光,只有灵堂里的两根蜡烛散发出微弱的光。突然蜡火,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火苗窜进三尺高,蜡火也变成了蓝色。曾广明咽了一口唾沫,就觉得嘴唇发干,眼角余光瞅了瞅侧室的门,那里很安静,也不知老三在干什么。如果真的是精怪,曾广明也没信心可以对付。曾广明的眼前黄光一闪,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眼前划过,他抬手就抓,这东西动作迅速,一晃便没了踪影,曾广明连毛也没抓住。曾广明左看右看,突然发现这个毛茸茸的东西正趴在房梁之上,正瞪着两只眼睛看着他,一点也不惧怕,反而带着点挑衅,它喵喵的叫了两声,这黄鼠狼是这样叫的吗?曾广明也迷糊了,他轻身一跳,又向黄鼠狼抓来,黄鼠狼精,又一跳,蹦到了棺材上。曾广明怒道:“你这个精怪,不要搅闹二叔。”黄鼠狼精的爪子,挠着棺材板,吱吱作响,摇头晃脑。曾广明愤怒的抬腿向黄鼠狼精踢去,黄鼠狼精只是轻轻一跳,竟然跳到了曾广明的身上,曾广明浑身乱抖,手上乱拍,想把黄鼠狼精赶走,黄鼠狼精就像粘在曾广明身上一样,他拍左肩,它就跳到右肩去,居然躲起了猫猫。曾广明有力使不上,气急败坏道:“老三,快来助我。”侧屋的门被一脚踢开,老三道“曾兄弟,少要担经害怕,俺来也。”老三和黄鼠狼精打了个对眼,一缩脖子,道:“好大一只,黄皮子,快快上网。”三个小孩得到指令,纷纷丢出“法宝”。这鱼网如果张开能有十米见方,丢出去好大一片,这三个小孩一看就常打渔,手法熟练,不偏不倚正罩住了曾广明。一个小孩大喊“拿住了,拿住了。”老三道:“小心了,别让黄鼠狼跑了。”三层鱼网,密密麻麻,包得密不透风,三个小孩手脚麻利,一层层的把鱼网解开,最后露出一个大脑袋。小孩道:“黄鼠狼呐?怎么不见了。”曾广明看的清楚,道:“你们这网太不及时,还没罩到我呐,那个畜生就跳开了,快快寻找它跑哪里去了。”大家把曾广明解救出来,老三喊道:“在那里呐。”众人寻声望去,就见不知从何处又来了一只黄鼠狼,正和先前那一只,合力的搬开棺材板,棺材板已经被搬开了大半,那个稍大的黄鼠狼正狞笑着把一只爪子伸到了棺材里。众人大喊:“不,要。”
曾广明拿起纠结在一起的鱼网向两个黄鼠狼打来,两个黄鼠狼,一左一右跳开,一瞬间就没了踪影。老三紧跑几步,扶住棺材往里一看,鱼网正套在二叔的脖子上,老三痛哭道:“二叔呦,这人都死了,还不得安宁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