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互济,定以婚姻。敬同梁孟,好合朱陈。振振君子,温温淑人。”喜娘美滋滋的说着祝词,镜子前的新娘眉眼如画,朱唇皓齿,没得不可方物。但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平静的如潭死水,泛不起任何涟漪。温韵吸了吸鼻子,唤退屋内下人,小心翼翼的拿出藏在袖间的永生花玉佩。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心像被人反复撕扯似的疼。
半年前,“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温韵闲来无事趴在桌上读《凤求凰》,一旁打坐的灵均真人听的眉头紧皱:“怎么读起这个来了”
温韵被师父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一跳,继而问道:“为何不能读”
灵均真人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温韵接着说道:“这是司马相如求爱卓文君的诗,虽然写的有些露骨,但这也是传世佳作,为何读不得,师父这般态度和那些世俗之人有何区别”
灵均真人气的险些将桌子拍碎,温韵吓的一下站起来努了努嘴就跑走了。
温韵是当今丞相的嫡女,因自幼体弱被送到了夷山的天元书院。这里地处灵气充沛之地最适合养伤,不过与此同时丞相府的淑女温涵可是坐不住了。
“娘,怎么办啊!温韵那个小贱种要回来了,她是嫡女,父亲还那么宠她,要是回来了我要怎么办啊!娘!”温涵伏在案前哭的梨花带雨。
“好了,好了,先别急着哭,娘自有办法叫她回不来”
赵月禅和温涵耳语几句,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这世上还是娘最疼涵儿”
赵月禅把温涵拥在怀面露凶光:“那个小贱种和她娘一样,她娘死了,如今她女儿还想和我的涵儿争,妄想”
温韵从灵均真人那跑回来,就看见温丞相来的信,不日就要接她回京了,温韵为此郁闷的晚饭都没吃。
“姑娘,吃点东西吧!再过半年你就及笄了,是该回京的”丹青说道
沐心嘴里塞满了食物艰难的应和着,温韵压根就没听丹青说话,一心想要怎么不回去。
“不行,我得去找小福桃”温韵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姑娘,外面风大,你身体刚好,外披忘记了”丹青追在后面说道。
温韵刚出门就看见齐梵提着食盒走来。明眸澄澈如水带着笑意,精致的五官可比潘安,身着深蓝锦丝刺绣云纹长袍,腰间坠着一块和田白玉。
“小福桃,怎么办啊!我爹来信就要接我回京了”温韵一脸委屈的说道。
齐梵笑着将她拉到亭子里,一言不发。耐心的把糕点摆好,温韵在一旁急切的追问要怎么办。
齐梵接过丹青手中的外披给温韵披上,示意丹青退下:“来,穿好,外面风大,亭子已经被我用帘子挡好了,若以后想出来就可以多坐会儿,丹青她们就不会催着了。吃点糕点吧,你最爱的桂花糕。”
温韵皱着眉说道:“以后!哪里还有以后,我就要回京了,再也回不来了”
齐梵笑着将桂花糕送到她嘴边,温韵气的打掉他的手带着哭腔说道:“我就要回京了,回不来了,你没听见吗”
齐梵拉着她的手说道:“因为你是丞相的嫡女,不可能在这一辈子,回京是迟早的事,根本没有办法的”
“可是那个家还真的属于我吗?母亲死了,回去还有什么意义,我只想在这自由自在的待一辈子,什么丞相嫡女,我才不要”说完温韵便跑回房里。
齐梵怎么说她都不开门,就连晚饭也没吃。
宁王府内顾承则侧卧手拄着头,身着红棕色宽袖长袍,眼神慵懒中透着一丝狠厉,另一只手拨弄着小叶紫檀佛珠手串。缓缓开口:“父皇到底还是偏袒太子,杀流民却只罚他禁足东宫”
“王爷,来日方长。不过陛下将调查赈灾的事交给了恒王殿下”浩初说道
“没什么,你且先叫人盯紧了,没有本王命令不可轻举妄动”顾承泽说道。
“是”浩初说道
顾承则看着摇晃的烛光说道:“真正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太子”
也不知温韵在里面情况怎么样了,刚开始她还在闹。可没过多久里面没了动静,齐梵就一直站在外面。想要推门进去却碍于君子之道,手停在半空欲推不敢推。这时温韵忽然开了门,面色凝重的递给他一封信。
“韵儿,这封信哪来的?”齐梵诧异的问道
“不知,进来时信就已经在桌上了,可信上说我母亲的死没那么简单,我...”温韵情绪激动的说
“你马上就要回京了,这个人此刻给你送这封信的目的不简单,再说了信上说的也未必可信,万一是要对付你也说不准,切莫轻举妄动!”齐梵说道
“不管这个人什么目的;不管信上说的是真是假,我都要调查清楚母亲死因的真相!明日我便启程回京”温韵坚定的说道
齐梵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语气柔和的说:“你先不要急,明日回去有些匆忙,有些事情还是要慢慢查的”
“不行,我明日就要回去”温韵说道
齐梵有些无奈只好应了她:“好,那你要答应我,回去千万不要冲动,一切等我回去再说,还有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吗?”
“好,好,你放心我一定会等你回去的,哎呀!我好累啊!要休息了”温韵说道
“我叫丹青将晚饭端来,吃完再休息”齐梵叮嘱道
温韵答应着将齐梵推出去,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就算是信上说的母亲死因不简单,那自己又要从何查起。信又是谁送的,这些问题萦绕心头久久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