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自然是老江湖,连忙赔笑道:“原来是彭寨主,小弟先在这道喜了,这便立即回去禀告总镖头,请他老人家打点份厚厚的礼物来为彭寨主贺喜。”说着又从身上摸出几张银票递上去。
张三一把抢过,往怀里一塞,哼哼两声:“那也是今后的事,但今天是我家寨主上任后的第一次下山,怎么也不好空手而还吧?”
舞潇对张三这收钱的利索劲极是佩服,对他一手收钱一边却笑眯眯告诉人:对不住钱我要收劫我照抢的厚脸皮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眉飞色舞地想,这才对嘛,恶人就该这样没品。
吴德一惊,强盗窝里哄的事也经常发生,但一般只要赔足小心,再补送上合适的银子,也就算过了,但听张三的意思,这事便成了彭连虎新官上任立威之举了,看样子今儿绝不能善了,再送银子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还,心里便凉了半截。
当下嘴里还是赔着小心,却已经和手下的镖师慢慢退后,护着镖车围成一圈。
彭连虎不耐烦地挥挥手:“打劫就是打劫,哪有这么多废话,兄弟们,给我上。”一帮小弟们早憋不住了,立时嗷嗷叫着往上冲。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镖师为鱼肉。万里长沙,将苍穹作洪炉,溶镖货为白银。
舞潇一手遮了眼半侧过身去不忍再看,知道这帮镖师的武功稀松平常,不知道可以稀松平常到这种程度。
吴德那宝塔般强壮的身材多少让人还有些想象的空间,双方接火后,他挥着流星链子锤舞成了一团匹练也似的光芒,当者披糜。不过当的却是自家镖师,自己人的刀剑被他一阵乱挥,荡掉了不少。
猛虎寨一干强盗笑得前仰后合,一时不察刀剑相击之下,也发生了几起轻微走火事件,有的强盗的大刀砍向了身边强盗啦,这个强盗的长鞭击倒了那个强盗之类不一而足。
彭连虎顿时觉得面子下不来,纵身上前,一人给了一个耳光,手势不轻,舞潇幸灾乐祸地瞧着地上整齐的四枚带血大牙新鲜出炉,果然人贱自有天收拾。
经此整风,猛虎寨群盗果然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人人奋勇,唯恐落后了也要留下一枚带血大牙作纪念,杀得通宝镖局的镖师们砍瓜切菜、落花流水。
很快,战争结束,一切归于平静。秋风带来了远方落叶飘落的枯槁气息,仿佛在每个倒在地上的人心中下了场无声的雨。
败,就这么简单。
在江湖上,败,就意味着失去金钱、名誉、还有生命!
吴德等镖师一个个以不雅观的姿势倒在地上,猛虎寨人并没有趁机上来折辱他们,但他们心里已经完全失却了反抗的意念。
无论他们有多么擅于人际关系,面对绝对的实力,一早就注定了失败的命运。
之后就是清理战利品了,镖车是毫无争议的第一要件,而舞潇这鲜嫩可口的“不男不女”也是大家积极向往的重要缴获物资。
张三探手过来,一把照胸口抓下,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精神,舞潇不由得惊叫一声,下意识就往洛寒宵怀里跳。
爪子在半路上被两根手指挟住,手指修长、干燥、稳定。
张三惊怒地想要挥开眼前的男子,却突然发现自己全身酥麻,完全动弹不得。
然后洛寒宵动了,他用一种极其平实却也极其有效的招式直接卸了张三的胳膊,张三杀猪般叫着软软倒地。
猛虎寨的人惊觉不对,连忙舞着刀剑往这边冲来,车夫们看到如雪刀光吓得抱头鼠窜,一个个身体簌簌发抖有如秋叶。
这一次轮到猛虎寨的强盗们绝望了,洛寒宵不是通宝镖局的那些中看不中用的镖师,他每一招都不好看,却实用,速度迅捷无伦,身子一闪便是一个人倒地。等到首领彭连虎被轻而易举拿下,猛虎寨的人立刻很识相地投降了。
吴德还似在做梦,他一时好心收留的少年竟然武功绝世,一举挽回了通宝镖局的名声,也挽回了大家的性命和金钱。
彭连虎恭恭敬敬地抱拳问道:“请问少侠尊姓大名?”
洛寒宵望着身旁的舞潇,随后一副好深莫测又痞里痞气的说到:“小爷我,天武山上人,洛寒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