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尽量进了披香宫的大门,后脚一阵大风吹得屋檐上的细雪纷飞,沈清把脖子缩进斗篷的雪白的风毛里,忍不住加快的脚步急着回暖香馆。
暖香馆西暖阁早早被宫女熏得暖暖的,不想又刮起风来,看样子又将是场大雪。
卸了斗篷,沈清看着窗外被吹得仿佛站立不住的桂树自言自语道:“今年的风雪似乎频繁了些。”宫女端上一盏花生乳酪为她暖身子,虽北方出身却怕冷,宫婢们尽心服侍,到让这个冬天不那么难过。
不到片刻风竟停了,没能赏到御花园的梅花总有点不甘心,沈清命一名宫女去折几枝回来插瓶,又怕宫女折的不称心意,便要亲自去一趟。
宫人正服侍穿衣,元墨手里那着几枝新折的金钱绿萼大步走进来,沈清率众人忙不迭的行宫礼。元墨见沈清衣着打扮,说道:“这是要去哪?这么大的风雪天怎么不好好在屋子里暖着?”
沈清梨涡浅笑,道:“回皇上,正是要去折几枝梅来插瓶。”
元墨听闻也笑了,道:“看来朕此番竟是来对了。”扶起沈清,宫人们依次起身,梅伊接过元墨手中的金钱绿萼,插进一只乳白色鹅颈瓶放在桌上。
金钱绿萼气味浓烈,沈清虽不甚喜,但宫中金钱绿萼数目不多,又是元墨亲手折的,心中仍然欢喜,脸上也笑意盈盈。伏在元墨膝头,沈清道:“臣妾何德何能,竟让皇上做了一回莳花人。”
说话间金钱绿萼的气味已在屋中蔓延开来,元墨抚摸着沈清的头,耳上一对红珊瑚耳坠衬得她气色很好,一双含露清目更是让元墨见了便忘却前朝后庭所有烦心事,他道:“即便为爱妃折遍天下所有梅花,朕甘之如饴。”
“墨郎待清儿这样好……”柔声曼曼,诉不清的的柔情在里面。
“唯有早日诞下皇子方能回报。”元墨话语一出,羞得沈清涨红了脸,她扭身啐道:“墨郎好没正经!”
“墨郎与清儿说私房话,要正经作甚?再没有比子嗣的事更正经了。”元墨的语气亦是宠溺的。“朕打算让你家中父母迁到京城来,等你怀上龙嗣再升你父亲的官职。”
听了这话,沈清起身郑重行礼,深深拜下去道:“父亲能力有限,治理一方县郡尚可,担当不得京中重任,况且他常年居于北方,怕是适应不了京中生活。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元墨伸手将她拉到身边道:“不过是与你商量,担心你思乡太过。看你父亲为你取名清字,加之你与世无争的性子,便知你父亲的为人,朕不会勉强。”
“清儿有一个不情之请,”考虑了许多天,沈清冒着失宠的危险低头道,“清儿选秀时曾与一名秀女结拜金兰姐妹,选秀激烈,她竟能不顾自己竭力保清儿周全,其中情谊实在难得可贵。清儿想求墨郎能为她赐门好婚事,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必多加记挂。”
“向当今皇上求赐婚,你这回礼也足够情谊,告诉朕她的名字。”
“丁氏,名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