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了。
原本就很少鸟兽的凌峰也显得格外安静。
张恒还在悟道梧桐树树上坐着,吹着晚风,看着凌峰周围的环境。
突然,张恒想起来什么?
一伸手,一颗珠子出现在了张恒的手心。
珠子直径约有四厘米,呈淡蓝色的半透明状,其中有着一株彼岸花。在那里发芽,生长,绽放,凋零……
张恒刚醒时就注意到了存在体内的这颗珠子。原本以为是那个黑袍人留的后手,但其上散发的空间珠的气息让张恒明白,这是空间珠。
只是,空间珠啥时候变圆了?不知道在哪的另外一半不要了?
但当时被绑着,无法拿出来观看。而后来被小桐一折腾,也就忘了。直到现在才突然想起来。
张恒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空间珠。
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息,就外形变了,里面多了点别的东西。其他的完全和普通玻璃珠没有任何的区别。
但张恒知道它并不普通,先不说里面不断变化的彼岸花是什么东西,就是单纯让这半颗空间珠改变形状,就几乎不可能。
至少张恒认为自己做不到,哪怕是曾经的最强状态。
只是更张恒疑惑的是,自己还连空间珠认主炼化的方法是什么都还没搞清楚呢,咋醒来就认主了?
难不成被自己睡服了?
只是这话莫名听起来好羞耻…
但张恒看着已经是自己所有物的空间珠,就莫名心有些慌。
空间珠是她最喜欢的至宝,而现在归我了……我会不会被打?
想这么多也没有用,自己能不能渡劫去仙界还是个问题呢?张恒这样想道。
张恒顺势躺在树干上,将空间珠举起,挡在眼前,望向月亮。
在月光的照映下,暗红色的彼岸花微微光亮起红色光芒,伴随着不断的变化,更显几分妖异。
而在下一瞬,红光突然放大,张恒下意识翻身,直接翻下来树干。
因为张恒躺的有些高,所有掉下的高度为张恒提供了充足的反应时间。于是张恒这个秀儿就干脆闭上了眼,想默默秀一波七百二十度全体转。
只见张恒在空中几个华丽反转,随后双脚稳稳着地。
再怎么说也是渡劫期的修士,这点高度都不能安稳着地,岂不是很丢脸?
嘿嘿!虽然咱也没要过脸…
可当张恒稳稳着地时,脚下传来的触感却让张恒有些吃惊。
嗯?有点软,还有沙沙的声响。
而当张恒看向地面时却微微有些愣。
黑沙?
这可是稀罕货,但,凌峰有过吗?
而当张恒抬头看向四周时,却彻底愣在了原地。
这是,穿越了?
只见天空一片混沌,泛着暗红色的光芒,和张恒翻身下树时看到的光芒很像。
暗红的光芒时不时闪动,将原本有些阴沉的天空稍稍点亮,而耳边也传来闷雷般的声响,断断续续。
打雷?
并不是。因为声音和光芒完全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听起来有些吵杂。
暗红色的天空下是一片黑色沙漠,平坦,一望无垠。
沙漠上没有半点植物生长,就连枯萎残骸都没有,有的只有平坦到诡异的沙地,以及远方灰蒙看不真切天边。
诡异,死寂……
张恒下意识握了握手,或许空间珠这是离开这个地方的关键,毕竟在到来前受到了里面彼岸花的暗红色光芒的照射。
可当张恒反应过来时,手中却空无一物。
或许是下落时掉落了。
张恒这样想到,随即展开神识,寻找空间珠的下落。
可神识展开后,却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就连自己的所在都无法感受到。
和睁眼瞎没有两样。
但张恒没有放弃,继续尝试了几次,就连和空间珠只见的联系都用上了,但依旧和之前一样,没有丝毫感受。
但好在自身的实力没有被限制,要是遇到危险最起码还有反抗的力量。
看着四周几乎一模一样的环境,张恒随便挑了一个地方,抬脚走去。
鞋底雨黑沙摩擦,传来沙沙的声响,声音不大,但在这片异常安静的沙漠中却显得极为的醒目。
张恒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只是周围的环境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印出来的,完全没有任何的可辨认性。
要不是后方有自己留下的脚印,张恒都会以为自己在原地打转。
不在过了多久。
在这片安静的沙漠内响起来水流水声。
清脆悦耳,如同山泉在岩石间流动,迸溅,发出的声响。
张恒有些疑惑,在这一片没有任何植被生长过的痕迹的沙漠中出现水源也就算了,但这山泉流动的声音是什么鬼。
虽然张恒心中这样想,但还是向着流水声的方向走去,连半点迟疑都没有。
没走多久,张恒就看到远处天边有一条黑色细线。虽看不真切,但张恒基本上能判断出这是那条河流。
张恒在这片沙漠中走了很久,对视野中远处沙漠和天边的交界很是清楚。
灰茫茫一片,完全看不清有什么。而如今却看到如交界线般的东西,便确定,那就是河流。
至于那怪异的流水声为什么能传这么远。
张恒表示,修仙界无奇不有,连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中的章节都出现了,流水声传的有些远不就显得很正常了?
说不定它比较短小、精悍呢?
那河流看似很远,但当你走过去时,就会发现……
这很远吗?
这简直他良的不是一般的远。
张恒腿都快走断了,才堪堪看到河流的全貌。
黑色的岸堤百丈来宽,黑色的河水平静无波…
先别说是怎么在黑色的沙漠中看到黑色的岸堤然后分辨出黑色的河水的。
就是只看到河水都有点慎人。
没有丝毫波纹的黑河水,看上去和柏油马路极为的相似,完全没有流动的迹象,但水流声又清晰的从中传出。
显得极为的诡异。
而河对岸,如同透过磨砂玻璃,一片模糊,让人看不清对面。
而当张恒一脚踏入岸堤范围时,异变突生。
只见一张恒为中心,迅速的生长出一株株青绿色植株。
叶丛生,细长尖端,状似蒜叶,肉质、带形、青绿色,具白粉。
而下一秒,叶脱落,枯萎。植株开放出娇艳欲滴的红色花朵。
花如龙爪。花萼单生,顶生伞形花序。具鳞茎,形如洋葱头。
和空间珠内的彼岸花一模一样。就连生长,开花的过程都极为相似。
没有片刻,岸边就长满了彼岸花,并还沿着河流向远处的岸堤不断蔓延。如同红色的海潮,不断向外蔓延。给这漆黑的沙漠添上来些许色彩,显得不在那么单调。
张恒愣愣的看着迅速生长的彼岸花,被这场面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卧槽,都开花来迎接我了,我面子有这么大的吗?
但张恒也就这么想一想,可不会真的天真到认为是这样。
好歹咱也是老阴逼……呸,是资深人士。
张恒脚步微顿,随即像黑河走去。
鞋底踩在彼岸花海上,带动着裤腿边的彼岸花,发出嗦嗦的声响。所过之处,一遍狼籍,硬生生的在花丛中清出一条小路。
至于爱护花草,我有不爱护吗?
你瞧那条小道,如同一柄尖刀,呸!是一支画笔,在红色的颜料中勾勒出了完美的弧线,使其更加的完美。
没有片刻,张恒就来到了黑河旁边两三步前站定。
不是他不走了,而是又有变化了。
张恒看着河面上空正逐变清晰的光罩,有些无语。
这怎么就像打游戏一样呢?还一步解锁一段剧情。
而当河流上空的光照变清晰后,张恒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歧视,这尼玛是赤裸裸的歧视。
只见,光照清晰,显现出对面对景象。
微风轻轻吹过树梢,带起轻微的晃动,花草遍地,白云朵朵,在昫丽的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更有安静祥和之感。
张恒再回头看看自己所处的这鬼地方,黑沙无垠,但毛都没有一根,而天空混沌阴沉,散发着淡淡暗红色光芒,显得一片死寂。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唯一能对比的是,就是两岸都有彼岸花,这边红色的彼岸花无比的妖异,对面白色的彼岸花纯洁高贵。
而张恒眼神却突然一凝,眉头也不有的皱了起来。
两岸的彼岸花是对称的!
在每一株红色彼岸花的位置,关于黑河对称的地方都有一株白色彼岸花。且两株彼岸花都向着相反的方向倾斜。
就好像,这两株花原本生长在一条根茎上,被人硬生生剥离成两部分。
而这条黑河笔直到完全不像自然形成,就像是被硬生生劈出来的。
看着黑河虽不明显,但还是能看出的上宽下窄的河道,张恒心中的猜测不由又确定了几分。
再对比两岸的环境……这是一次性将世界本源的供应斩断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两边出现这样极端差异的环境。
张恒自然是认出来这一刀的恐怖,但也正是知道这样做要有多强,才会知道有多可怕。
张恒不由感到一丝毛骨悚然。
而为什么要这样?就因为普通的干架?但为什么只斩这一刀,其他地方没有变化?
除非只是想强行将两侧分开,而这样做只可能是为了……
试刀!
但这管我屁事!
在这给点感慨,配合一下就完了。还能咋地?
随后张恒踏步向前走去,想踏过黑河,到对面去。
这鬼地方哪有那边好,不让我出现在那边,我还不能自己跑过去?
有好地方不去,偏偏要呆在这个鸟不拉屎,不,是鸟都饿死的地方,岂不是脑子有病?
只是当张恒刚要抬起脚踏上黑河的瞬间,那如游戏剧情般的套路画面又开始了。
而每当画面开始的瞬间张恒都会被禁锢在原地上面,之前几次,张恒还挣扎过,只是并无卵用,该被禁锢的依旧被禁锢着。
不然张恒每次停下来干啥?特意欣赏?
还得回去睡觉呢?可没有那闲工夫。
张恒被禁锢在黑河上,而这次变化却不在张恒身旁。反而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张恒看向黑河下游,一座红木桥缓缓出现,先是基座后是桥身…伴随出现的还有装饰用的花纹。
没花多久,红木桥就跨过了黑河的一小半。
就在张恒盼着红木桥快点出现完,随后自己好踩着它过河时。
而红木桥似乎感受到了张恒的意思,加快了出现了速度。
可当红木桥刚好跨过黑河的一半后,如同死机般,一动不动。
???
这似乎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
而变化却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只见在河对岸,同样出现一个白色桥基座,随后便是如同红木桥一般,缓慢形成,最终和红桥的断口完全吻合,构成一座完全的桥梁。
而下一秒,桥梁变为齑粉,消散于虚无。
紧接着,禁锢着张恒的力量消失了。
……
所有,你这是让我看个啥子?
想不明白,张恒也就放弃了。随后抬起脚准备横渡黑河,到达河对岸。
可当张恒抬起脚,想要踏上黑河的瞬间,张恒又被一股能量禁锢住。
TMMD,还来?
只是,这次是不是有些过了?
连头都禁锢住了,让我看个屁!
而,就在张恒抱怨的同时,一道沧桑、飘渺的声音突然响起:
“来黄泉…”
哟!这语气,这开头,我似乎嗅到了故事的气息。
然而…
十息过去了…
期间任何的声音传来。
就在张恒纳闷那声音是不是为什么还不说故事的时候,那声音再次响起:
“来黄泉…”
还是这句话,但这次声音没有了之前的飘渺,反而透着极强的针对性,像是在和张恒说话。
张恒自然也听出了这句话的针对性,完全是在等自己回答。
沧桑的话音落下,随后是一段时间的等待。
很明显,这是等待张恒的回答。
静,无声的安静……
时间很快,转眼十息过去了那声音再次响起,其中的针对性又强了几分,而话语依旧是那句:
“来黄泉……”
而回应他的依旧是无声的安静,如死亡般的安静……
那声音却没有放弃,依旧孜孜不倦的说着。
而每一次等来的都是,无声的回应。
就好像这片地方压根就没有人。
而事实是:站在黑河边的张恒听着那神秘声音一边又一遍的叫着,心底都快骂娘了。
咱先不说你把我禁锢的这抬脚姿势有多别扭,也不奢求你能将我身上的禁制全部解开,但你好歹将我嘴上的禁制解开,让我能说话啊!喂!
把我完全禁锢住,话都不让我说的那种,又一个劲的叫我来黄泉……
就问你几个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