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刘玄带着自己的一众亲兵乔装成了商贩进入了新野县,又趁夜色换上了戎装围了阴家。
阴锦年这一整日都惴惴不安,总觉得有大事发生,所以,直到入夜,还是不肯梳洗。
突然,她看到屋外火光四起,似有人来。
她担心的,终究还是来了。
自知命数将近的阴锦年,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冲进了阴丽华的房间。
“阿年,外面现在这么危险,你怎么来了?”正准备梳洗,见到阴锦年冲进来,疑惑地看着她。
“姐姐,咱们快点把衣服换过来!”阴锦年自顾自地开始脱衣服。
“阿年,你要干什么?”阴丽华觉得不对劲,拉住了阴锦年,质问她。
“他们要来了,但是你放心,他们要找的人是我,我们只需要换上对方的衣服,你就没事了。”阴锦年焦急地说。
“文叔马上就要回来了,咱们不会有事的。”阴丽华试图安慰阴锦年。
但是,早就预感到了一切的阴锦年,怎么会不知道是这么回事呢。
阴锦年趁人不备,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迷药吹向阴丽华,阴丽华瞬间瘫软过去。
“来人啊,那姐姐扶进屋,把我的衣服给她换上,再找一件她的衣服来给我。”阴锦年说着,把衣服脱下来,塞给阴丽华的侍女。
其他下人虽然不知道阴锦年到底要做甚,但是也是照做了。
很快阴锦年打扮成了阴丽华的样子,坐在梳妆台前。
“有人来问,便说我是未来的萧王妃,听懂了吗?”阴锦年霎那间由天真无邪的模样,变成了一副端庄大方的样子,乍一看,像极了阴丽华。
“二小姐。”阴丽华的侍女大惊说。
“你们听好了,一会儿不管谁进来了,你都要告诉他们,我是阴家大小姐,明白吗?”阴锦年并不理会,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她话音未落,便有甲士持剑闯入。
“给我拿下!”领头的人二话不说,指着阴锦年喝到。
阴锦年换了衣服,换了妆容,加之夜色朦胧,确实让人难以分辨。
只是,甲士一进来,就擒住了屋子里能看到的所有人。
“你是何人?胆敢劫持萧王的人?”阴锦年虽然被压着,但是依然毫不示弱地质问到。
“萧王算是个什么东西?还不得听命于陛下?”领头的人嚣张地说着。
阴锦年此刻怕是要笑疯了,她本就打算好了要替阴丽华赴死,如今瞧着这人深信不疑的模样,就快要大功告成了吧。
就在她欣喜若狂之时,有人进来,朝对面的人耳语了一阵,对面那人脸色大变。
“不杀你也可以,但是交出你妹妹,你们全家就都能平安无事。”那人收了剑,挥了挥手,示意压着阴锦年的人放开她,并且一脸不可一世地走进阴锦年,说。
“你休想!”阴锦年与那人对视着,那人却是有些心虚。
“刘夫人,一个人换你们那一家子平安,还能还你夫君前途无量,何乐而不为呢?”那人走近了阴锦年,企图上下其手一番。
“你要是动了我,怕是呀不好交代吧?”阴锦年巧妙地躲开了,撇着那人说。
那人悻悻地收了手,还不忘闻了闻指尖。
“想要我妹妹,可以,但是,我要求你们所有人都退出阴府!”阴锦年蔑视着那人说。
“不,我要先看到人。”那人说着,脸再次贴近阴锦年的耳后。
就在此时,更糟的是,他们找到了真正的阴丽华。
她虽然被迷晕了,但是明眼人看上去,也看得出这个比眼前这个人大上许多。
“小丫头挺厉害啊?原来这么些年,都是扮猪吃老虎啊。”如此一来,那人对阴锦年跟感兴趣了。
“滚!别碰我姐姐!”阴锦年喝到。
“你知不知道,最折磨人的方法就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快要死去,却无能为力啊?今天,我就是要杀了你姐姐,再把你撸回去,你觉得刘秀那厮,会怎么样?”那人贴上阴锦年,说。
阴锦年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那人有些晕头转向。
其他甲士见状想要对阴锦年动手,却又被那人制止了。
“很好,我喜欢。”那人却摸着刚刚被打的地方,凑近了阴锦年说。
阴锦年趁其不备拔了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知道,刘玄是要她这个人,如果死了,负责抓人的人那可就麻烦大了。
那人见了,立刻连退数步,赶紧让认错。
“放了她们,还有我姐姐。”阴锦年举着剑,逼近那人威胁到。
“二小姐,您放下剑来,咱们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那人想要去夺剑,却又夺不到。
就在这焦灼之时,刘秀带着一众人进来了,并把人通通围了起来。
刘秀搭箭上弓,对着那为首的人。
此刻,阴锦年成了敌人唯一的筹码。
“你别过来,过来她就得死。”为首的人说。
“文叔哥哥,别管我,保护好姐姐!”阴锦年对着刘秀喊到。
“阿年,你……”刘秀此时才发觉,他一直以为的那个小姑娘,似乎并不仅仅是他看到的那个样子的。
而此刻,属于萧王妃的衣着打扮,让她在闪烁的烛光里,显得比平时更加明艳动人。
刘秀竟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已经得偿所愿了。
双方僵持不下,阴锦年自知,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刘秀,放下吧,让我们带走她,以后,阴家的前程,你的前程,一片光明!”那为首的人把剑架在了阴锦年的脖子上。
他以为,刘秀只是因为那是他未来夫人的妹妹,护她是情分所在。可他不知道的是,阴锦年是他魂牵梦绕了多年的人,他会为了她不顾一切的。
而此刻的阴锦年,比谁都明白,刘秀想要同归于尽。
阴锦年一个猛扎,撞在了剑上,鲜血瞬间喷溅在地上。
刘秀手中的箭矢也几乎同时射出,杀死了为首的人。
而后,刘秀丢下手里的弓,奔向阴锦年。
他抱着阴锦年,拼了命地按压着溅出来的鲜血,绝望地看着鲜血依然肆意流淌,他想哭,却哭不出来。
阴锦年艰难地抬起收来,用那满是鲜血的手,轻抚着刘秀的脸颊。
这是她第一次放下心中芥蒂,得偿所愿。
“文叔哥哥……不要哭……阿年……自知活不长,与其活着……为你们招致……祸事,倒不如死了干净……”阴锦年灿烂地笑着,艰难地说着。
“不要说了,你还没看着我娶你姐姐,你还没看到我登上九五之位,你不能死……”
此刻刘秀什么都不想听,他只想要阴锦年活着。
“文叔哥哥,你是大汉朝未来的皇帝,若你心里还有个我,怎么能装的下整个天下呢?”阴锦年依旧灿烂的笑着,艰难地安慰着失控的刘秀。
“偌大的天下,却独独没了你,我要它又有何用?”刘秀绝望地说着。
“文叔哥哥与阿年本就无缘,但是阿年还是会在奈何桥边。等一个白发老人,而非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阴锦年说完,扶在刘秀面颊上的手,垂了下去。
那一刻,刘秀抱着怀里的人,绝望到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还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鲜血在整个屋内流淌,红的刺眼,更刺痛了刘秀心,可是阴锦年却笑出了一生中最灿烂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