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挽月每次来医院看南忍冬的时候,都发现她每次看病床上的人时,眼里的那种憎恨。如果可以,估计现在贾昊已经死在南忍冬手上了。
与前两天不同,今天南忍冬织起了毛衣。
“怎么突然想起织毛衣了?”
南忍冬手上的动作没停,头也没抬。
“八月了,我怕以后忙,没时间织了。”
“忙着杀贾昊吗?忙着去坐牢?”
南忍冬没答话。
“织给谁的?”
闻言,织毛衣的手顿了一下
“不知道,应该要给果果。”
“这么大的,果果怕穿不了吧。”
挽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织好了,给你父亲吧!他会很开心的。”
南忍冬怔了,缓缓转身看向了身后正画着画的儿子。小小年纪的果果全然不知家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画里的一家三口是多么的和谐,却又是那么的讽刺。
“咚咚”
敲门声把南忍冬的思绪拉了回来,挽月开了门,门口的男人比她高出一截,所以她得仰着头看。
“你谁?有事?”
“你好,我是负责本次凶杀案件的徐…”
“咚!”
挽月没等门口的人说完就关了房门
“谁啊?”
“卖保险的。”
门外‘卖保险’的徐云止心里:???
改行了还,自讨没趣,走了。
南忍冬也看过了,该说的也说了,有些事情不必摆到台面上说,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也没人会去愿意拆穿。大概被那样拙劣的谎话骗到,应该算是礼貌吧。
晚上的时候,挽月说是累了要好好休息,实际上窝在被子里疯狂打游戏,一枪一个,爆头的那种。然后不出意料的接到了南忍冬的电话。
“明天能帮我带点金银花吗?我想去看看我爸。”
“想清楚了?果果还小呢。”
南忍冬在那头笑了,然后听见她低声说道
“白天不是你劝我的吗?”
“好运。”
然后电话挂断,第二天南忍冬穿了一个针织的白色毛衣,下面配着黄色的裙子,没有在披着头发了绑了马尾,还特意画了个淡妆。
“呐,金银花。”
南忍冬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
“陪我一起去吧。”
“好。”
南忍冬没能见到父亲尸体,上次徐云止来其实就是想告诉南忍冬,尸检完毕,准备火化了。
两人来到墓地,找到了南父的墓碑。上面贴着的照片是南父年轻时的,很帅。
“我父亲很帅吧!”
言语中的那种自豪,把用金银花泡好的水放在碑前。
“我父亲一生都是在省吃俭用,教书育人,清正廉洁是个好老师。一块钱都是算着在用,以前穷,买不起空调,父亲又很容易就中暑。所以母亲就在院子里种满了金银花,就为了泡给父亲喝。后来母亲生我难产走了,父亲就把我捧在手心里疼,一点家务都不让我做。”
说到这,南忍冬自嘲的笑了一下。挽月知道,故事的转折到了。
“后来,我遇见了贾昊,说什么都要嫁给他。还跟父亲天天都在吵架,后来父亲就说我要是嫁给贾昊,他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但是我还是嫁给了贾昊,现在还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顿了顿,仰头看着天
“徐警官跟我说我父亲已经胃癌晚期了,没几天了。我还想着今年过年带果果回老家陪他一起过年,他还从来没见过他的外孙呢。我连对不起也没跟他说,最后一次见他,我还那么狼狈,他以前最引以为豪的女儿是个杀人犯。是我,对不起他。”
南忍冬哭了,压抑了这么久,还是没忍住。一生的遗憾,毁了三个家。
挽月一直陪南忍冬待到傍晚,两人走到警察局门口。
“去吧。”
南忍冬点点头,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转过身对挽月说道
“金银花的爱,真的很奇怪。”
然后进了警察局,这一进去,那个孩子应该是最难过了。或许孩子其实早就知道了一切的真相,选择了包庇,无非就是想留住那个对他最好最好的母亲。病床上一辈子也醒不过来的就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金银花的花语是全心全意的把爱奉献给你,真爱。
金银花是南父南母之间的爱,但却不是南忍冬和贾昊之间的爱。
南忍冬,西南忍冬,金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