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带动着窗帘摆动,房间里只一盏小灯幽幽的亮着,微光打在挽月的脸上。
“小乐,姜绸,姜缎?哼,还有点意思。”
转过头,看着窗台上那盆里的紫丁香。
——看来还没完呢
不着急,慢慢来,只有大鱼才能引来大猫。
“不要…你不准过来……啊!”
突的眼一睁,立马坐起,大口的喘着气,想到刚刚梦到的,有些心有余悸的咽了一下口水。
缓了很久,才微微松了口气。想用手去摁一摁太阳穴却摸到一手的汗,下意识的去摸脖子却是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怅然若失的收回了手。下床披了件外套才走出房门,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朝楼上走去。走到楼上尽头的那间房门前,把手轻轻的附上去。
“小缎?”
回头,是姜母。
姜缎还没说话,就又听见姜母说:“我和你爸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随便到这来,做了噩梦,就跟妈妈说,别老来这。”
姜缎没说话,愣愣的点点头,任由姜母拉着她下楼,乖巧的不像白天。
翌日
“挽月姐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挽月没答话,继续咬着珍珠,以前是不大爱碰这种甜腻的东西,大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记不清了。
程长梅见挽月不说话,也跟着一起沉默了下来。她倒是希望这次挽月来能给她带来意外之喜,想着那个人,微微出神。
“我这次来,让你失望了。”
放下手里的奶茶,抬眸看着程长梅。
听见挽月的话,程长梅原本那颗隐隐高兴的心也沉寂了。
有些苦涩的开口:“那,挽月姐这次又来找我是有别的什么事吗?”
轻笑了一声,“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不过,这次来找你的确是有事……”
听完,程长梅点点头,说会办好,然后就准备回学校了。
“其实他一直都在。”
程长梅愣了一下,然后说:“反正,我会等他回来的。”
……
挽月站在阴凉处,看了看手机又看看面前这栋别墅,低声嘀咕:“这小区安保还真是不行啊。”
再三确认,抬腿朝别墅走去。
门铃声响起,屋里的人好一会才来开门。
“你是?”
姜母不动声色的粗略打量着挽月,挽月可没心情顶着外面的高温一直站在门外仍由姜母打量。
“姜夫人,不让我进去坐坐吗?”
此话一出,姜母也侧过身退了一步好让挽月进去。笑着冲姜母点了点头,就朝屋里走去。
“坐。”
姜母说着做了个请,然后就半躬着身给挽月倒茶水。
“我们家没你们年轻人爱喝的什么碳酸饮料,只随时泡着茶,将就一下吧。”
挽月点点头,接过姜母递过的茶杯,抿了一口。
“茶不错,夏天喝点茶也好。”
说着,挽月就开始四处张望。
“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收回目光,“我叫姜乐,姜夫人叫我小乐就好。我是姜缎的朋友,我看最近姜缎状态不怎么好,想来看看是不是她家里发生了什么,所以这才擅自登门,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买点东西再登门拜访。不好意思啊。”
一听是姜缎的朋友,姜母也放下了警惕。
“哦,小乐啊。你说小缎这段时间状态不好是怎么回事啊?”
放下茶杯,“她最近老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还让我们不要叫她姜缎要叫她姜绸,还时不时的咒骂自己。”
一听到姜绸,姜母的脸色立马就难看了起来。
“你说姜绸?”
寻声望去,是姜父。
“对啊,怎么,伯父知道小缎说的姜绸是谁?”
又一次说出姜绸这个名字,姜父的脸阴沉的吓人,姜母则是突的一下起身,挤出一个难看的笑,“那个,我和你伯父还有点事,小缎的事我们知道了,谢谢你了。”
摆明了不想继续下去这个话题,挽月也不在意的笑笑,“没事,正好我也有点事,就先走了。”
说着就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
“姜绸也姓姜呢,绸缎绸缎。”
姜父盯着挽月,看着挽月笑意盈盈的,不由得磨了磨自己的牙。
说完,挽月这才大摇大摆的出了姜家门。
“她……”
姜母欲说些什么,被姜父打断。
“晚上姜缎回来了,直接让她来书房找我。”
丢下这话,姜父就继续沉着脸上楼了。没一会,姜父就提着一个小箱子出了门,急匆匆的。
看着姜父那迫不及待的背影,勾了勾唇角。正准备跟上去,挽月就被人拉住了。
“这位小姐要是想知道些什么,与其跟上去,还不如请我吃一顿饱饭来得划算。”
听见这话,挽月挑着眉看着面前拉着她的流浪汉。
然后,挽月就抱着手,看着桌子对面正大吃特吃的流浪汉。她现在有点怀疑这个流浪汉是不是纯属就是想骗她一顿饭。
看着,又是一个空盘。挽月开始烦躁,压着火气,想着等会要是这流浪汉吃完屁都不给她崩一个,她就把他拖到巷子,好好让他再‘吃’一顿。
好不容易等流浪汉吃完,看着他端起橙汁喝了一口。
“吃完了,就开始说吧。”
听见挽月的声音,流浪汉放下手里的橙汁,冲着挽月打了个饱嗝,还嘿嘿的笑了两声。
“这位小姐,干嘛对姜家这么感兴趣?”
不答反问,忍了这么久,挽月瞪了一眼流浪汉,“我要知道姜绸和姜缎,还有,小乐是谁?”
满满的怒气,“少跟我废话,吃了我的饭,你就一五一十的说。”
流浪汉不在意的笑笑,耸耸肩。
“既然,这位小姐好奇心这么重,我吃饱了饭,自然得帮你解惑。”
挽月继续抱着手,靠在椅子上,等着下文。
流浪汉清了清嗓子,然后娓娓道来:“不知道这位小姐知不知道12年前远明街发生的那场车祸,那场车祸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吧,但是又诡异的很。”
“诡异?怎么说?”
流浪汉笑了笑,“因为那场车祸死了一个,活下来的也有一个,但是有一个却不见了。”
挽月嗤笑了一声,她当以为是什么呢。
“怎么?这位小姐,有想说的?”
挽月摇摇头,又轻扬了一下下巴,示意流浪汉继续说下去。
“那场车祸,死了的是姜家的司机,活下来的正是小姐你想知道姜缎。”
挽月笑着接话:“所以不见了的是姜绸,姜绸是鬼?”
流浪汉笑而不语,顿了顿又继续说:“没错,姜绸和姜缎是一对双胞胎姐妹。”
“如果我没猜错,姜绸和姜缎是姜家从孤儿院收养回来的吧。”
流浪汉有些惊讶的看着挽月,这一反应证实了挽月的猜想没错。
“没错,是被收养的。”停了停,“因为那场车祸,让原本就有狂暴症的姜缎病情加重又患上了被害妄想症。”
挽月努力努嘴,“看来还是个小精神病。”
……
“缎姐,林筱筱来了。”
话音刚落,林筱筱就已经来到了姜缎的面前。
“姜缎你个贱人!”
说着,就把手里捏变形的照片朝姜缎扔去,不过因为力道不够,没扔到姜缎的身上,而是扔到一半就任风吹的四处都是。
被捏变形了的照片,轻轻的落在了地上。
林筱筱这两天快疯了,本以为姜缎真的收手了,没想到她居然会把这种照片放出去,好久她才反应过来,那天姜缎所说的‘希望她能接下去能继续好好活着。’
她已经被毁了,被姜缎毁的体无完肤,再也没办法在这座城市好好生活了。照片现在到处都是,还有那些录音,和她跟那些混混的聊天记录,就算现在姜缎要报警,她林筱筱都讨不到好。
姜缎弯腰捡起其中一张照片,勾起一侧唇角,慢慢的靠近林筱筱,然后在林筱筱的耳边,轻声说:“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像一条疯狗一样,怪谁?呵,香喷喷的肉骨头,不是什么狗都能来咬上一口的。”
说完,就把手上的照片,当着林筱筱的面,对折撕掉。
“我说过,我希望你能接下去继续好好活着,我没说假话,只要你想,活下去是什么难事吗?”
对啊,的确不是难事。
只是继续活下去,是为了感受她自己做下的孽吗?
姜缎已经带着小妹们走远了,剩林筱筱一个人还在原地悔恨。
突然一只拿着纸巾的手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抬头看向手的主人,是好学生吴成优。
“好好活下去吧,这是她说的,应该原谅你了。”
然后吴成优把纸巾塞到她的手里,转身离开。
“为什么?”
林筱筱想要个答案。
“兴许她不记得了,可我记着。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有愿意和不愿意。”
林筱筱继续问:“所以即使她不知道,是你的一厢情愿,也无所谓吗?”
“我是愿意的,因为是她。”
说完,吴成优就真的走了,追随着姜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