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牢中待了五天,除了百里净和他母亲有机会进来见我一次,再没人能来看我,百里漠不让我知道外面怎么了。
百里漠他自己这么久也没有来见我一次,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觉得没有见的必有,因为我只是一个亡国公主,只是一个阶下囚,还是因为愧对我父王母后,心虚不敢来。
今日雪又下大了,在牢内都能听见雪落的声音。
这几日百里净日日进宫求皇上,但是皇上现在连皇后都不见了。
百里漠向来疼百里净,但是一遇到关于南国的事情,百里漠对谁都狠得下心。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爹一直都说百里漠是好皇上,要当好皇上就要忍受常人不能忍的事,我们不应该以平人的身份评价他是好是坏。
也许百里漠见他的儿子日日跪在雪地中,还要与他决裂,他也会伤心吧。
百里净了解他的父皇是个什么性子的人,雪地中求情只不过是他的障眼法。
百里净夜里会去将军府找魏远山筹谋,魏远山的人都在定西城,来去至少五日,而且调兵回来,还不出定西城就会被皇上知晓。
百里净想去天水城找江樱的外公,而且寻音魂也在天水城,天水城已经知道平城的情况了,但是天水庄在平城没人,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让人给皇上施压,现在如果有百里净的相助,那么会事半功倍。
平城现在安静的很,百里漠只是把我关起来,没有任何动静,寻音魂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就只能干等,现在接了百里净亲信带来的信,他们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寻音魂带了天水庄三千人马,按百里净说的路线走,果然轻易避开了所有的南兵哨岗,一路直到平城脚下。
百里净又悄悄进入将军府,魏远山已经在看平城的布局图,制定了好几个计划。
但是平城毕竟是都城,守备严密,要闯进城中的大牢救一人实属不易,而且皇上有意引寻音魂入瓮,自然不会没有埋伏,魏远山定了好几个计划又自己推翻了。
百里净拎了酒进来,今日跪在雪地一天,他的腿脚走路已经不方便了。
魏远山见他拎了酒,直觉情况可能不太好了,“怎么了?”魏远山极力按压,但是声音中还是充满了紧张。
百里净脱下落满雪的披风,给魏远山递了酒。
“太子妃薨了,如今六弟已经不再是太子,太子妃也不能按礼仪下葬,父皇对外密不宣布,明日下葬皇陵。”百里净说。
“怎么会这样?太子妃好好的怎么就会薨了?”魏远山问。
百里净摇摇头,“应天府在查了。”百里净说。
百里冶闹着要进宫找皇上还他的柔儿,可是百里净不相信他的父皇会对怀了他孙子的女人下手。
百里净大口喝着酒,他从来都不会这样失礼,但他一想到无法向阿音交代,就难受至极。
“阿樱知道了吗?”魏远山问。
百里净摇摇头,“我不能去见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但是父皇应该是不会告诉她的。”百里净说。
“那江家呢?”魏远山问。
“已经挂起了下马幡。”百里净说。
“堂堂太子妃,却是在娘家设灵堂。”魏远山带着悲伤感慨。
“我本想寻个好时机再动手,但是现在应该等不及了,我怕拖下去阿樱会有危险,明日傍晚就都动手,我们瞒不了阿樱,也不该瞒她,明日送她出城,还能见她阿姐一面。”百里净说。
“可是要如何救?”魏远山问。
“你带一队人马从城门攻进,不用进大牢,只要在外面拖延半个时辰就撤出去,剩下的就交给我了。”百里净说。
冽王府内,乔玉给百里冽泡了壶茶,“外面都乱成什么样了,你倒是静的下心,也不知道江樱那个丫头怎么样了。”乔玉说。
百里冽停下手中的画笔,看着乔玉,“你又心软了。”百里冽说。
乔玉摇摇头,“我知道,要成大事就要有人牺牲。”乔玉说。
“百里净这么求情都没有用,我是一点都说不上话的。”百里冽说,百里冽知道乔玉想救江樱。
门外进来了一个黑衣人,戴着鬼面具,这是乔玉第一次在冽王府见到这种打扮的人。
“这是什么人?”乔玉问。
百里冽没有回答他,让水笠把她带了下去,原来百里冽有这么多事瞒着她。
百里冽也没有想到那个人会在白天这么光明正大的进王府,百里冽有被侵犯到的感觉,脸色不是很好看。
“怎么?生气了?你竟然敢瞒着夫人私自动手屠了太子府?差点坏了夫人的大事,夫人没有找你算账,你倒是端起你王爷的脾气了。”鬼面人说。
“本王倒是很好奇了,你家夫人既然恨江樱,为何不直接杀了她,还一步步引着她走,让她相认了寻音魂,不怕有一天她反过来要了你们的命吗?”百里冽说。
“夫人自有自己的想法,你只要听夫人的吩咐就行。”鬼面人说。
“我们是合作,请你放尊敬点。”百里冽说。
“呵呵,那请王爷想办法让太子府的下人都平安出来。”鬼面人说。鬼面人虽然说着请,但是语气还是一副命令的样子。
“你到底与什么人合作了?”鬼面人走后,乔玉问百里冽。
“很快了,很快就不会与他们合作了。”百里冽没有正面回答乔玉。
“去上书,求皇上赦免太子府下人的死罪。”百里冽交代水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