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别的几个,韩季吩咐道:“想跟着我做事,首先要有好的体魄,现在我给你们第一道考验,备好饮水,现在出发跑步去主宅等我,最后一个到的,就回来给任冰打下手吧。”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几人都领命而去,韩季也就出发去柏原了。
一路上车厢里就热闹起来了,因为韩季盛情邀请两位先生一同前去柏原瞧瞧,顺带着还能请教当下教育情形。
经王夫子仔细介绍,韩季算是明白一个学子想要求学入仕是多么的困难。
整个大夏朝每年经科考入仕的人才十人左右,而在此之前要经过八场考试,王夫子止步于第六场。
前五场乃是郡级以下行政单位主导的考试,分别考校识文断字、诗词歌赋、书写策论、琴棋书画、骑术射箭。
第六场是郡级行政单位举办的第一场残酷大考,因为朝廷规定每个郡名额只有一个。
第七场也就是第二场残酷大考,各个府衙的名额只有三人。
最后一场,也被称为御前对策,由最高领导人亲自出题、阅题,最终圈定有限的名额赐予官身。
八场考试历时三年,最后一场结束的同一年,也是第一场考试的时候。
韩季并没有表现出想要参与科考的样子,而是在心里盘算着“养成计划”。韩家子那么多,总能培养出一个官身吧,又或许自己的大哥原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但是韩季想的更纯粹,为长久计,还得设立一个机制去鼓励学子上进,比如脱离奴仆身份。
说到这儿,韩季还是做过功课的。大夏作为这个世界已知内陆上的七个国家之一,国力强盛,排名前三,人口众多,农业发达,军事力量尤其突出,所以一直未有大的战事发生。这也导致了人口激增,内部矛盾增多的问题。
奴隶制发展已瞧瞧偏离了统治者的预期,当然国家机器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不稳定因素出现的,所以颁布了法令,区分了奴与仆,划清界限,尤其针对大地主阶级制定了相关约束:禁止强买、强夺土地,禁止虐待、滥杀奴隶。这才发展成韩季所见的局面,家中既有长工性质的仆,也有卖身的奴。
木头在仿制完那枚徽章后,第一时间将其放回原处,正要赶去柏原给韩季汇报,在门口遇到了前来拜访的杜家管事。
“你怎么又来了,公子已明确回复过,韩家一视同仁,不会偏颇任何一家。”木头有些不耐烦,但也算好声好气地说道。
老管事笑呵呵的也不气恼,拱拱手回道:“韩公子的意思老朽已回复给老爷,今日前来,只是带来咱家老爷的盛情邀约,有请韩公子明日午后思贤楼一聚,当然,绝不再提商事。”
木头将信将疑的回道:“公子今日估计得晚些时候才能回来,我帮你转达吧。”
老管事又拱手道谢,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说实话木头还是很欣赏杜家的做法,并不与其他商贾一般,死缠烂打不胜其烦。
一段小插曲之后,木头将徽章递给了韩季,韩季接过徽章仔细观察了一番,肯定地点点头,说道:“至少我是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辛苦了。”
木头自然不敢领谢,只是将杜家的邀请转达。
韩季把徽章塞进怀里,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多么美好的风景,这就是大家族的底气!”
眼前连绵的种植园,一眼望不到边,极远处与山体相连,向上延申,止于半山腰。血箭草就种在山下,只是如今季节已看不见那如火红色海洋浮动的景象,更添一份萧瑟之感。奴仆们忙碌的身影交错,喊着独特的号子,韩季脑海里一瞬间有些痴了。
“公子?”木头看韩季楞住了,轻声叫道。
韩季从刚才的状态里缓过劲来,对木头说道:“明日你与我一道去会会这个杜老板。”
柏原之行的确给了韩季不一样的触动,原本“旁观者”的心态在见识了一个大家族真正实力之后,悄悄产生了一些变化。
当晚,韩季叫齐了钱仁、韩林、韩武等人,在院子里谋划着什么。
······
次日午后,木头如期接回莺夫人一行人,便来向韩季报道。
韩季早已收拾妥当,带上绣儿她们让木头驾车一同出门。第一站自然是小翠兄长家,怕耽误时辰,韩季并没有多留,与素素玩了一会儿,便与木头赶往思贤楼。
思贤楼门口,杜嘉琪抱着手作四十五度望天状,瑜儿则拽着他衣袖不停的晃,说着:“表哥别生气啦,瑜儿下次绝不乱跑了,我发誓!”说完还很虔诚地想要发誓。
嘉琪赶忙拍开瑜儿合十的双手,说道:“得得得,可别瞎许什么诺言,老是胡说小心遭天谴。”
瑜儿这才拍拍嘉琪的肩旁,毫无形象地笑道:“放心吧表哥,舅舅不会罚你,大不了下次我出门让你跟着嘛!”
杜嘉琪听着就生气,可偏偏拿表妹没有任何办法,要是大哥在这就好了,定能让瑜儿老老实实不敢造次。
打闹了会,老管事出来叫了瑜儿上楼,又转达了几句给嘉琪:“公子切记,老爷说了这个韩公子不简单,第一印象一定要好。”
杜嘉琪称是,心里却想起表妹刚才的述说:
“表哥我和你说啊,这个韩季绝不是什么正常公子哥,那么大个人了还喜欢爬墙上房,自言自语,诡异的很!”
可是父亲明明说韩公子为人正直,勤奋好学。算了,不想了,见面了就知道了。
嘉琪重新站好,正好此时一架马车停下。仆人掀开挂帘呼唤,不多时便下来一位年轻公子,杜嘉琪审视了一番(其实是与自己作了对比),点点头赞叹南方人果然都是俊的很。
来人上前,路过杜嘉琪时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了进去。
杜嘉琪心里纳闷:这家伙长得帅就可以目中无人?你看着我皱个眉头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丑到你了?真是岂有此理!话说,这个韩公子怎么还不来呢?都站了快一个时辰了。杜嘉琪甩开杂乱的思绪,继续在人流中眺望着······
“哟,韩公子到了!”老管事从楼下上来没一会儿,看着韩季与木头上来,马上上前招呼,还往他们身后一直瞧,就是瞧不见杜嘉琪,于是说道:“韩公子这边请,已恭候多时。”
双方见礼落座,杜老板纳闷嘉琪去哪了,眼神示意老管事去找找。
而韩季却有些尴尬,因为他居然又遇到了这个撞见自己糗事的小姑娘。
“韩公子肯赏脸前来,杜某不慎欣喜,来,尝尝刚煮的北地雪茶。”杜老板亲自端过茶水,韩季赶忙起身接过。
这时木头取出一个精细盒子,轻轻放在杜老板面前,只听韩季道:“初次见面,晚辈略备心意,还望老前辈不吝赐教。”
嗯?杜老板楞住了,韩公子这一手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