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季知道与绣儿还是直接说的好,于是问道:“我现在有些乱,不知绣儿有何建议?”
绣儿熟知韩季的状态,对此有所准备,说:“绣儿建议公子还是先拖一拖,公子可以先熟悉起家族的事务,免得真到那时候乱了阵脚,平白被人笑话。”
韩季又问:“莺夫人究竟是何态度?这两年她一女子能将偌大的家族打理的仅仅有条,可见不是那么简单的。”
“可不是嘛,就看这点,绣儿也是佩服的紧。”绣儿感概道。
韩季一时想不好怎么来应对这个问题,索性让绣儿接着将后面的提问一起说了。
绣儿说道:“公子,第二个问题就是素素的事,一直寄养在别处也不是办法,毕竟也是韩家的骨肉。最后一个问题,公子,绣儿······绣儿快到出府的年纪了······”
韩季听着一愣,刚想问绣儿多大了,居然到了要出府的年纪。可是一想不对劲,这个也不算问题啊,看来另有隐情,便温声问道:“绣儿可是没有说完?”
绣儿轻咬着嘴唇,纠结的内心表露无疑,抬头看着公子,看着他仿佛一夜成熟许多的样子,内心也是充满了欣慰。
便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最近这些年韩家乃是多事之秋,不仅其他家族虎视眈眈,更是与官宦沆瀣一气,仗着朝廷新颁布的《耕地清算法》,多次来家里威逼利诱,绣儿知道他们就是想把韩家新开的那些地都占了去!”
韩季仔细的听着,并将这些信息纳入外部威胁,小心的记在心里。
“那些事儿都亏了莺夫人强势顶了回去,可是莺夫人毕竟一介女流,又能支撑多久,况且韩家人心浮动,那些公子的亲戚也是蠢蠢欲动”,绣儿慢慢地将事情说出,这才提到了重点:
“不知道公子还记不记得柳大人?”
韩季肯定是不记得的,只好面露尴尬,笑了笑,却不说话。
绣儿嗔怪道:“想必公子是不记得了,柳大人只来过一次,新上任官员都会走访各地家族,以示善意。那次来莺夫人身体不适,叫公子去前院接待的,看来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
韩季这才恍然大悟,感情绣儿最想与我说的是与这位柳大人有关才对!
“真是抱歉,我可能酒喝多了,有些傻愣愣的”韩季哈哈大笑。
“公子可不能再这么自贱身子了!“绣儿翻了个白眼,绣儿继续说:“后来在西城寻素素母女时又与之碰面,这才熟络起来······柳大人他······他······”
绣儿说着说着竟然脸红了,支支吾吾的。韩季好歹也是过来人,马上就懂了。
韩季打断问道:“绣儿能与我说说这柳大人吗?”
绣儿舒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柳大人原在江南府当差,后被调至咱们成安郡,全名柳如志,对了公子,柳大人说想择日登临韩府商议些事儿。”
韩季用脚趾头都想到了,大概是两人暗生情愫,这柳中丞想来商议婚事了。
眼前的态势,韩季很希望绣儿这个对韩家知根知底的大丫鬟能留在身边,能给自己带来不少的主力。
可是韩季不是原主人,对绣儿没有什么主仆之情,充其量是觉得这个女子很漂亮,性格温柔,又很贤惠,对自己很了解,大概大丫鬟的标准就是这些吧。韩季想不到强行留下绣儿的理由,也没有动机。
在聊天时已得知,大丫鬟至多会在30岁被遣返回家,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来保障生活,当然,被纳入房中做妾的话另说,不过至少韩府还没有发生过此类情况。
韩季觉得可能这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定理。
想着从一醒来到现在,脑袋一直吵吵囔囔的,韩季就觉得自己很悲催,穿越穿成这样的,估计史无前例了,居然还有脸称之为“奢华无忧体验游”,幸好不用花钱啊。
看着绣儿略有不舍,更多期待的眼神,韩季说:“这事儿莺夫人是否知晓?”
的确,貌似目前自己只是个废公子的角色,当家的还是名义上的姨娘。
绣儿说:“昨夜莺夫人主动提起此事了,柳大人已递过拜帖”,说着又从怀里抽出一封书信,展开递给韩季,“这是给公子的。”
韩季拿起书信:“公子韩季当面,私事相扰甚感羞愧,绣儿一事还望相助,日后定当重谢······”这幅字倒是挺有收藏价值,不知道能不能带回去?
韩季笑着说:“柳大人倒是写得一副好字!”
绣儿见公子好不吝啬地夸奖自己的爱郎,自然眉开眼笑,说:“公子少饮酒,多练练字,自然也不会差。”
韩季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绣儿吐了吐舌头,又补充到:“公子,其实绣儿本不想提早出府的,只是绣儿······”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
韩季有些明悟,却也知道刨根问底不合时宜,还是等绣儿自己说比较好。
于是接话:“嗯?没听清。”
绣儿无奈,有些话总是觉得说的太彻底反而不美,于是转换话题:“绣儿真不记得柳大人了吗?”
韩季假装苦思冥想状,片刻又摇摇头,说:“绣儿不如帮我刻画一番柳大人的雄姿?”
绣儿捂嘴轻笑,说:“雄姿与公子一般无二,只是柳大人今年三十六了,官差说好多官人都害怕柳大人,不过绣儿一直觉得柳大人是温文尔雅的形象,前有一任知己因病离去,至今未取,也无子嗣。”
韩季心想,得,这就是为你安排好的一个归宿。生活总能让每个人都恰到好处。
韩季笑笑说:“我看不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形象!”
绣儿一愣,问:“为什么?”
韩季接着说:“因为这就是一个乘龙快婿的形象!”
绣儿顿时笑靥如花,满满一副恋爱中的小女人模样,韩季却有些心动了。自嘲得笑了笑,韩季心说这也好,韩家毕竟不是自己家,认识了没一会儿的绣儿算是比较亲近的人了,能在自己回去以后,得到一个庇护的港湾,总比困在这“围城”中好太多了。
韩季起身走到窗边,看不清窗外是何光景,纸糊的屏障展现在眼前的只有白与黑,对照着天地的白与黑。
绣儿又说道:“绣儿的私事可以先放一放,公子的事可是迫在眉睫呢。”
韩季转身点点头,随意说道:“绣儿可记得莺夫人上一次来我这是什么时候?”
绣儿一时没弄明白,还当是公子在幽怨莺夫人不关注自己。
安慰道:“公子不必介怀,莺夫人虽是老爷的平妻,虚涨公子几岁,是公子的姨娘,可一直都是冷淡待人!绣儿估摸着,莺夫人大概快有三年没到咱们院来了。”
韩季想得明白,这莺夫人在脑海的形象需要重新描画了,虚涨几岁是几岁?反正见面得叫娘。
就目前得知她的所作所为,绝对是关系到自己生存下去的最大的不安因素,哪怕自己只有一个月时间,也不能让自己“身死道消”。
“罢了,我也不是特别想见她”韩季傲娇了一番,又问道:“素素带回韩家会有什么后果?”
绣儿低声道:“因为莺夫人不喜小孩,绣儿听说是因为莺夫人不能生育!”
“当真?”
“应该是真的,内院的大丫鬟基本都知道这个事儿!”
韩季的确很惊讶,一个家族的顶梁柱,为什么会取一个不能生育后代的女人。是因为长得太祸国殃民,还是感情深厚难舍难离?相信接触一番自己就能有所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