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村外乱葬岗。
徐道轩凝神调息,信众的愿力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魂体,随着不断的积累,也让他的魂体越来越凝实。
这一天夜里终于由量变引起了质变,随着“轰”的一声,他魂体猛地炸做一团金雾,膨胀到原本体积的一倍大小。
“浮游虚空界,丧乱有遗经,咒曰:
碧华落渺渺,翠盖雾冥冥。凝光露沉珠,列宿吐微铓。
寒夜风不起,月照玉楼空。朝元紫微上,流霞酝炉香。
悟彼众仙妙,超然含至精。凝神契冲玄,化服凌太清....”
随着徐道轩持诵游仙咒,金雾飞快收缩、聚结。
“咔嚓、咔嚓”
金雾消散,终于露出了里面的人影。
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魂体,发现皮肤晶莹剔透,其中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晕,仿佛是最纯净的琉璃制品。
地祇神体!
神道走到了这一步,躯体凝实,已经不再惧怕阳光暴晒,此后只要不断积攒愿力,直到把整个神体内都充满愿力,再次压缩引起质变,就会迈入金身之境。
到了那个时候,将由虚转实,重新拥有属于自己的身体。
徐道轩捏了捏手指,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地祇神体已经有了可以影响现实的能力,像他之前攻击野狗,不过是仗着自身的杀气冲击,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凡遇到神魂稍微强壮一点的普通人,最后受伤的也会是没有躯体保护的自己。
如今则截然相反,徐道轩想到白鹿村土地拿着的拐杖,心中生出灵感,或许他也可以做个武器?
他起身走到一颗小树苗旁边,双手握住其中的绿色光影,用力一拔,顿时将其捏了个粉碎,化作丝丝的绿雾升腾消散,那小树苗的枝叶也瞬间变得毫无生机,显然要不了多久就会枯死。
“不对,这些树魂本质上和愿力没有什么区别,可是我要怎么才能拿起来呢?”
徐道轩捏着下巴苦思冥想,他无意中瞥到自己的手,眼睛突然一亮。
是了,水可以变成雾,也可以变成冰!
假如把神魂理解为水的话,那么想用水拿起水自然是不可能的,可是把水凝结成冰,这时候再去用它盛水就没问题了!
徐道轩想到就做,他以凝聚地祇神体的方法,将愿力压缩聚集,本来还想做个刀的形状,可惜他现在神识之力太弱小,根本做不到这么精细。
最后用尽了全力,也只是把愿力能聚成了一根中空的琉璃柱。
其实用愿力做成完全实心的武器也可以,不过一来所需要花费的愿力太多,二来这种愿力材质本身坚硬程度不够,所以徐道轩还是更倾向于用树魂来做实验。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徐道轩再次寻了一棵树,把木魂捏碎灌注到愿力柱里,然后控制着愿力收缩挤压。
果然,极度压缩的木魂呈现出了一丝琉璃化的趋势。
这给了徐道轩极大的动力,他一棵树一棵树的采集木魂,然后不断压缩,可惜只是收集了十根树魂丝就感觉头晕眼花,无以为继了。
神识之力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和愿力相辅相成,每一丝愿力的增加,同时也会带动神识的增长。
就仿佛多了一双无形的触手,类似于念动力的感觉,不过暂时只能离体一尺。
也正是因为这神识之力的存在,才能收束愿力压缩成神体。
如今被徐道轩这么一折腾,他的神识之力飞速消耗,差一点就收束不住神体,彻底崩散开。
吓得徐道轩不敢再动,只能慢慢等着神识恢复。
一直到第二天夜里,神识才算恢复如初。
如此一连三个月,除了派手下的阴魂们在附近到处托梦,徐道轩一心扑在了自己的实验上。
在附近树林全部枯死的同时,徐道轩也终于凝练出了一根通体翠绿的五尺长棍。
新兵器出世,自然免不了实验一番,乱葬岗的野狗们可算是倒了血霉。
被他拿着棍子劈、扫、戳、挑,打得魂飞魄散。
此时因为魂体凝练,除非主动吸收,否则这些野狗的魂雾反而不会融进徐道轩的神体之中。
“决定了!以后就叫你打狗棍!”
他摩挲着长棍,果然是又粗又硬。
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用起来格外的合手。
似乎是因为他一点点凝练而成的缘故,握在手中竟有心神相连之感。
徐道轩初窥门径,自然兴致勃勃,有了武器又开始琢磨盔甲的事,结果还没等他动手,白鹿村土地先找上门了。
之前徐道轩来村里借宿,他便警惕着不允,没想到这小子不识好歹,一来二去还在乱葬岗扎了根。
近来附近百姓念叨的什么阴曹地府,他身为一方土地,怎么能不知道,这是来挖他的墙角了!
信徒愿力于地祇之神,便好似五谷杂粮于百姓,要是断了香火,那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早晚会油尽灯枯。
事关自身的根基性命,白鹿土地哪里还坐得住,也顾不得徐道轩背后是否有其他传承,拎着拐杖就来拼命。
这老头也是个阴险的,从土里钻出来,连招呼也不打,直接就动手。
或许是和自身的神位有关,白鹿土地在土行法术一道颇有造诣,不但可以土遁,还能从土里召唤出土魂刺。
也不知这白鹿土地用什么方法勾连了地力,就见他用拐杖轻磕地面,三尺来宽,一丈来长的区域内,仿佛密密麻麻的雨后春笋破土,立刻就窜起一片土黄色光影凝聚的长刺。
要不是徐道轩当时正好盘坐在岩石上,说不好就菊花残、满地伤了。
徐道轩聚集的这一百多号阴魂,虽然看着人多势众,可还真不够这小老头打的。
只是个照面,就被土魂刺给串了糖葫芦,而最狠辣的地方,就在于这土刺还不是一波的,一浪接着一浪,连捅三次,七八个被波及的阴魂登时就被捅的魂飞魄散。
徐道轩只觉得睚眦欲裂,他是上过战场见过血,还亲手杀了不少人。
可那感觉和这一刻,看着许多熟悉的面孔魂飞魄散,又不一样。
“是啊,既然决定走这一步,我早该预料到会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