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天气,阴晴不定,变化莫测,还经常无缘无故就打雷下雨。
不过还好,难得今天,天气晴朗。
憋在家快要发霉的童小财,借着今天是他生辰的缘由,便前去虎门大镖局,喊上自个好兄弟之一的林荣一起,一去出来喝个尽兴,嗨个痛快!
酒这东西,它就在那。
白天喝,晚上喝。
有事喝,没事也喝。
开心就喝,不开心也喝!
有人出生了也喝,有人过世了也喝。
童小财喝酒,还用得着理由吗?
不、不需要!
这只不过是这位曾在酒桌上豪言:“越喝越清醒”的童小财,用来糊弄林荣他爹,也就是那位曾经依靠一杆虎旗,便敢一人走遍天下的虎门大镖局大老板林镇,用来堵住他的借口罢了。
身为清风城少城主的童小财,其实他的人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目标,他也不需要什么目标,一辈子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就够了。
童年认的老大薛宇辰,已经渺无音信十年了,他的家人只说他去了山上修道,至于去了哪,全都闭口不谈。
自小打拳,已经算是个合格的武夫,用境界来说,是个三品练体镜五境的林荣,在他们这年轻一辈,已然在这清风城内,可称无敌。
对于童小财这位清风城,硕果仅存的纨绔来说,那些来来往往,从他们清风城上头飞过去的,百岁、千岁的山上仙师,他真心从不羡慕。
早晚有一天,他得接起这继任城主的职位,扛起为国为民的这杆大旗。
清风城位居偏壤地带,算距离的话,离那“仙人”颇多的东海,其实并不算太远。这里可算是大唐境内,一座远离战火洗礼,与世无争,安安静静的小城池。
童小财认为,只要这城里的百姓,三餐顾得上温饱,人人生得起病,娶得上媳妇,这就够了。
至于城内那些时常发生的,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的勾当,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他自个,不为钱财,只为玩乐,也蛮喜欢干这些事。
他认为,只要不是伤天害理,谋人性命的勾当,不过分的将人打残弄废,弄出人命就好。
他以后就能悠哉悠哉,安安稳稳地混渡余生。
至于百姓们对他的种种不满,甚至满城纷飞着,一些个嘴碎的风言风语,他没听到就不去理会,就算听到了,那就当作没听到好了!
童家世袭罔替清风城城主职位,历任祖先有条关于他们后辈子孙,不是规矩的规矩: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童小财倒是牢牢谨记,至于其他的,呵、管他的!
走进风花雪月楼的大门后,是一条铺就大理石地板,刷着朱红色油漆的木质长廊。
神色有些慌张的老鸨,在前头战战兢兢地带着路。
她的这模样,就像是胆小的老鼠,战战兢兢地,替老猫捋顺胡子——拼命巴结、讨好,讨好两位在清风城,可算只手遮天的贵公子。
以前搁这,卑鄙龌龊的事儿做多了,害得这位在二十年前,是这风花雪月楼的花魁,给自己赎身后,索性成为这里的老鸨,名为裴依依可怜女子,心里头落下了阴影。
十年时间,说过就过。
风花雪月楼的姑娘们,也换了数千人。
虽然柳依依的姿色,不复当年,但仍风韵犹存。童小财与林荣会心一笑过后,依旧老样子,厚着脸皮问道:“老依依,今天有啥新茶可品?要知道我林荣兄弟难得出来一趟......”
走在前头带路的老鸨柳依依,猛然心一紧,顿时脸色苍白。
像风花雪月楼这种在大唐,十个男人九个都懂的大型销金窟,新茶天天都有,而且是日日上新。
这不——昨晚就到了一批六人,这六人按照这位童大爷的说法,那就是身材姿色,综合评分,多达九十分以上,并被他美名曰为:西湖御前龙井。
“我知道肯定有,待会全部安排上,省得我挨个房间,搜寻一番。”
在老鸨还未回身答话,童小财忍不住连声催促:“快点快点,快点带路,林荣他啊,——已经欲火焚身,等不及了,哈哈!”
“靠,尼玛的……说谁呢!”林荣的话音一落,任谁也看不到在他黝黑的脸庞下,竟隐藏着一抹抹娇羞的红晕。
果然,男人听见有了漂亮女子之后,连最基本的理智,也丢了。
老鸨的这副异样,竟没引起两人的察觉。
童小财将手热切地搭在林荣的肩膀上,两人一起肩并肩,轻车熟路,谈笑风生地说着:是否一会到那厢房内,要不要念个旧情,该让哪个相识的,胸大、屁股翘的姑娘,过来跟他们一起喝个小酒,唱个曲子......
也许是有什么事想要与林荣详谈,童小财并没有让其他的酒肉朋友一起跟着,反而是让他们去往不远处的春风楼。
也许有这位“拳法不俗”的自小玩伴在场缘故,童小财的那些随行护卫,他们就留在南北道上,左右各十人,站成两排,当那门卫的职责。
清风城的南北道,这些年来,酒楼林立,多达上千,有清风楼,飘花楼,万春楼等。
童小财与林荣却偏偏独喜这一家,他们两人,并不是嫌弃其他家的档次过低,而是这里,有着自己童年的许多混账回忆。
对于家大业大的两人来说,风花雪月楼可谓是,比自家楼房还要熟悉。
楼里那些漂亮的姑娘们,偶尔也会娇嗔问起,问说:“童公子,林公子,你们都已经这么熟悉了,每个姑娘的床舒不舒适,软不软,哪个姑娘的胸,是真挺还是假挺,垫没垫......等等,都了如指掌,可为何每次光临时,总是一副扭扭捏捏,并且还总要麻烦老鸨,亲自到那门口相迎?”
林荣总会一手指着童小财,一脸木纳地嗤笑道:“喜欢装腼腆的童色胚说,说这样才会让那些新来的姑娘们相信,相信我们俩是那种“正人君子”,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并且显得有身份排面。”
童小财也会大言不惭地附和道:“哈哈,我们哥两,没事就喜欢——装母牛尾巴后!”
两人在老鸨的带领下,穿过隐藏在鸟语花香中,这条长长的回字形木走廊,终于来到了风花雪月楼,一楼大厅的真正大门前。
这大门上有一副奇怪的对联,昔年他们两人的老大薛宇辰,甚是喜欢。
他还说这副对联,有“湿意”,会让人产生出一种激情满满,汹涌澎湃的遐想。
这红纸黑字的对联,左边写的是:迎来送往,尽通大道。
右边则是:进退之间,欲拒还休。
横批:人生不过如此!
成年后的童小财与林荣,待到某些事“懂”了之后,每次一来,便忍不住直夸,还是老大厉害啊,小小年纪,便已博古通今。
当得起我们两的老大,当得起这清风城里头,头号纨绔的名号!
“嘻嘻!”
“嘻嘻嘻!”
(这两声该死的嘻嘻,送给虎牙卡尔,昨天看这货直播时,谁能想象一男的,每次无敌时,总是:“嘻嘻、嘻嘻嘻”地笑着,我操——我么的当时差点就内分泌失调了。)
“公子,来一个嘛!”
“公子,来,张嘴。”
“哇,公子厉害啊,公子好棒噢!”
“哈哈哈!”
早已被童小财包场的大厅,果然少了昔日熙熙攘攘的喧闹,可依稀之间,还有几位姑娘的嬉笑打闹声,从里面渐渐地往外传来。
老子今天不是包场子了吗?咋里面还有人......站在门口的童小财,神色一凛,
林荣也是尴尬地挠了挠头,一脸困惑。
老鸨柳依依,手足无措,慌慌张张地陪笑道:“童大少,对......对不起,想不到那个人......还在,早上我也跟他说了,说今天是您包的场子,可他怎么劝也劝不走啊!”
童小财神色不悦,眉头上挑,反问道:“那你就不会喊些人,把他给丢出去么?”
林荣卷起衣袖,火急火燎道:“我来!”
童小财赶紧拦住他,因为今天是他的生辰,那些打架斗殴,惹事啥的,算了吧!
“我......我,那......那位公,公子说......”老鸨柳依依垂着头,吞吞吐吐的难言之语,童小财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说什么了?有事尽管说,本大少保证,绝不为难你,今天也绝不砸你风花雪月楼的招牌!”
要知道这栋名震大唐的销金窟,大门口悬挂的那五个鎏金的大字招牌,早就不知道被这位少城主砸过多少次。
只要童小财喝得不够痛快,心情不好,或是姑娘不依时——都砸!
虽说招牌没值几个钱,当然,风花雪月楼那位躲在幕后的金大老板,也不敢让他这位纨绔赔钱啊!
本着:客户就是爷,就是神仙的宗旨。
金老板还是警告所有人:如果他们没将少城主给伺候好,只要他砸一次招牌,就扣他们所有人,一个月的月钱。
当然,这些人家酒楼里的内部私事,混账惯了的童小财,无从得知。
风花雪月楼里的姑娘,基本上都是,外地来的,贫民家的孩子,她们大都卖艺不卖身。
除非有个别的客官,会让她们瞧得上眼。当然还是会有那么几位——忍不住甜言蜜语的诱惑,失足于红尘中的女子。
风花雪月楼的姑娘们,她们为了要讨客人们欢心,南北道上,那些好看的衣裳、胭脂水粉,名贵珠宝啥的,都免不了每月置办,还有楼里的抽佣,还要留下一部分,寄回去给贫困的家里边,还有攒着自己未来的赎身钱.......
所以对于她们来说,一年的存余,往往都没有一个月的月钱来得多。
看破红尘的柳依依,当年如果不是天灾,让家里养家糊口的三分薄地,颗粒无收,如果不是为了给家里人们,一口饭吃,一条活路......
没有想过嫁人的柳依依,她的年纪渐渐大了,如今的她,只想着,能让这些与她一样,为了家人,为了能有一条活路,相同悲惨命运的姑娘们,望她们能早早多挣些钱财,能多存点钱财,为她们日后自个赎身,早日脱离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去。
眼见不一定为实,这世俗太苦,有些人身不由己,若不是为了肩上的责任,活着都嫌累!
总算保住了楼里的招牌,柳依依的一颗揣揣不安的心,也安稳了下来。
只是她依旧低着头扭捏地说道:“他说......他说,您只是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