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飞带着香儿骑马走行了两日,终于到了紫凤县,紫凤山距离紫凤县只有不到二十里的距离。紫凤县因了紫凤山而得名,这是一个建立不到五十年的县城,虽然成立县制时间不长,但是却是一个发展迅速的县城,因为逸天派就在那紫凤山中,多年来想要上紫凤山学艺和挑战逸天派剑术的武学之人都会在紫凤县逗留,由此上山。
这紫凤山逸天派说来是武学中剑学造诣的顶峰,至今还未曾有人在剑术上能够超越逸天派,逸天派讲究的是人剑合一,练的是剑气,出剑速度和出招速度讲究的是快和准。因此,紫凤山不是一般人能够上得去的,逸天派每隔五年公开招收弟子,所招收的弟子也都是品行端正、极端聪慧有天分的人,如若发现稍有品行不端,即刻由两大执事大人废了武功赶下山去。
展飞和香儿进了紫凤县城,两人就下马牵着马在街上步行,紫凤县的街道太热闹了,到处都是人,主街上两边商户都出店经营,将货物摆在店铺的外面,街上熙熙攘攘的人逛着,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紫凤县最有名的就是竹制品,这里的工匠将竹子精雕成了各种工艺品,许多工艺品商人都是来此买进这些工艺品然后销往各地。
展飞一手牵着马,一只手护着香儿,在人群中穿梭着,寻找着客栈。两人快走到县城的里街,突然香儿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展飞赶紧护住香儿,突然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两人赶紧捂住口鼻,待展飞查看时,发现香儿身上被那个撞她的人撒了五步散,中了这种毒五步之内身体就会无力,且七日内得不到解药就会死。
展飞自闭自己的呼吸,来不及多想就将香儿身上那件淡紫色的外衣脱了去,顺手将自己身上的外罩衫脱下给香儿穿上,展飞将香儿脱下的外衣迅速地翻过来卷起来一裹,顺手扔进了路边一个装满水的大水缸中,然后急切地问香儿是否有事:“香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中毒?”香儿摇摇头,展飞仍旧不信,顺手抓起香儿的手腕为香儿把了一下脉,这才放心地放下香儿的手。展飞低头发现地上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的:想要解此毒,来城中悦宾客栈。
展飞走到那个大水缸前,从水中拎起香儿的衣服,用手拧干后,将衣服系在马鞍上。香儿的好奇心被引出来了,说:“展大哥,看来有人对我用毒就是为了引我去悦宾客栈呀!那好呀!咱们就住悦宾客栈可好?”
展飞微笑着点点头:“好!就依你,咱们住悦宾客栈!”然后带着香儿来到城中的悦宾客栈。
两人刚进客栈就觉得有人是专门冲着他们两人来的。两人一出现在厅堂,就发现有人盯着他们两人看,脸上露出喜色,之后几个人窃窃私语一下,然后就有一两个人离开了厅堂。在厅堂中,他们发现了日月教白衣人的踪迹,只是他们没有明目张胆地在厅堂里,只见一个白衣人悄悄地坐在角落里盯着他们看。香儿用手轻轻拉了一下展飞的衣角:“展大哥,咱们至少被两拨人盯上了!”
展飞阻止香儿继续说:“别做声,咱们回房间说!”
展飞办理好住宿手续,马由店伙计牵到后院去喂饲料,然后展飞和香儿拿着包裹和佩剑随着店小二来到自己的房间,展飞见四下无人,取出一两碎银塞入店小二手中,问店小二:“小二哥,请问客栈住进了哪些人?”
店小二见展飞发问,又拿了客人的银子,没有不回答的道理,于是小声说:“客官,您二位要当心,店里住进两拨人,一拨是白衣人,整天神神叨叨的,每日只派一个小卒出来店堂里坐着,其余的人都窝在房间里不出来;还有一拨人,出手很是阔气,我们客栈分为东西两幢楼,一样的格局,两个独立的院落。那拨人一来,就将东边那幢楼包了下来,他们加上侍卫一共才不到二十个人,那幢楼可以住下百来号人,他们包上整幢楼,不准其他人打扰,连我们伙计也不准进入东楼那个院落。不过他们倒没有像那些白衣人一样窝在房间里,他们时常出去玩的,我还看见县太爷穿着便服还来拜访过一次呢!”
听了店小二的话,香儿猛然一惊:“该不会是皇帝哥哥寻来了吧?”香儿看向展飞刚想说,展飞用眼色示意香儿不要说,待店小二离开后,香儿已经憋不住了,嚷嚷道:“不会吧?皇帝哥哥到江南来了?”
展飞“嘘”了一声,用眼色示意门外,香儿发现靠走道的窗户有人在那里偷听。展飞示意香儿到里面,香儿跟着展飞来到房间里间卧室,展飞对香儿说:“香儿,咱们一进县城就被人盯上了,我估计给我们下毒之人是日月教的白衣人,另一拨人我还不敢肯定是谁,但是白衣人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时刻要提防着他们再下毒,今天晚上我们就探一下双方的情况,看究竟有多少人手?”香儿点点头。
展飞笑着说:“别怕,为夫不会让那些人伤到你的!”
香儿俏皮地说:“香儿才不怕呢!香儿什么时候怕过人呀!只是如果真是皇帝哥哥来了,那香儿就要被捉回京了!”香儿说着,低下了头,整个人没了底气,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展飞看着妻子一提起回京就不高兴,笑了笑,说:“为夫知道你不怕白衣人,怕皇上,所以安慰你不要怕呀!有为夫在,定让你玩够了再回京!”
香儿高兴地说:“展大哥,还是你对香儿最好!”说完,撒娇地靠入展飞怀里。
二更时分,展飞和香儿换上夜行衣,房间门是出不去了,那里有两个白衣人在那里盯着,两人只好从后面的窗户出去,好在这里是二楼,从二楼借力旁边的矮屋顶,然后从屋顶轻轻地走到东楼的屋顶,对于展飞和香儿来说算是小菜一碟,两人轻巧地来到了东楼的屋顶,轻轻地揭开屋顶的瓦片往下一看,屋里景胜、景丰、景平、云蟒四人正围着一个小圆桌喝酒呢!香儿马上就轻声叫了起来:“真是皇帝哥哥!人家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他居然追到这里来啦!”
展飞急忙想捂住香儿的嘴让香儿不要说话,但是已经晚了,云蟒已经听到香儿的声音了,不过云蟒没有作声,稍稍顿了一下,仍继续喝他的酒,过了一会儿,对着皇上和景丰、景平抱拳说:“各位,云蟒出去方便一下,失陪了!”说完,就离开了房间,不准护卫跟着。
展飞和香儿明白可能是云蟒发现了他们两人,所以才借故离开的。两人迅速撤离,回到了房间,刚扯下蒙面巾,窗户上就进来一个人,一看正是云蟒跟踪而至。
两人赶紧将云蟒让至桌边坐下,香儿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云蟒刚想开口,展飞将手放在唇边“嘘”了一声,香儿赶紧套了件外套跑到房门那里,轻轻地猛然拉开房间门,两个趴在门上偷听的白衣人一下子跌进了屋里,香儿笑嘻嘻地走上前去,故意扶起他们,装模作样地说:“哎呀,两位神使,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在门口呀,准备出去找点东西吃,没有想到让你们跌得这么惨,对不起呀!”
两人见被发现了,只好灰溜溜地走了。香儿这才关了房门,坐到桌边,拉住云蟒的手问:“蟒哥哥,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紫凤县?”
云蟒轻声说:“我们此趟下江南,就是为了找寻你,派人一路追寻你们两人的踪迹,发现你们要来紫凤县,于是在此等候你们三日了,只是我们来到这紫凤县就发觉不对,那一群白衣人好象也在此等候人,就想着弄清楚他们的目的,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是冲着你们来的,说说看,香儿,是不是你调皮惹祸上身呀?”
香儿把嘴一噘,生气地说:“蟒哥哥,你怎么这样想?怎么是香儿惹着他们,明明是他们想要香儿的命好不好?”
云蟒更是好奇,追问是怎么回事,展飞只好将白衣人想抓香儿去塞外并将香儿献祭日神的事说了一遍,云蟒气愤地大声嚷嚷道:“我看谁敢欺负我们家香儿,胆子也太大了,看我云蟒去将那些人全收拾了!”说着话站起来就要出门去找那些白衣人,香儿赶紧拦住并让云蟒小点声音,云蟒仍旧激动地嚷嚷道:“怕他什么,我还就不信了!”
香儿见云蟒还在那里激动不已,于是装作生气的样子:“蟒哥哥,你去呀,看香儿拦不拦你,赶紧走!”说着话还抓起云蟒往门外推,云蟒见香儿真的生气了,赶紧哄起来:“香儿,真生气了!别呀,云蟒错了,云蟒听你的,不生气了!啊!”
香儿这才笑逐颜开地说:“这还差不多,蟒哥哥,您不许乱来,我们可是有打算了,不过展大哥和香儿想请蟒哥哥做件事,好不好?”
云蟒见香儿不生气了,马上说:“好,说吧,展兄、香儿的事就是我云蟒的事!”
香儿冲着展飞点点头,展飞微微一笑,说:“蟒兄,我们想请你帮忙拖住皇上,我们想上一趟紫凤山,然后准备跟着那些白衣人去塞外,想看看那个日月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有没有做对朝庭有害的事,我们想帮皇上守好江山!”
云蟒说:“可是皇上已经知道你们进紫凤县了,刚才我们正在商量明天过来请你们去相见,谁知你们居然夜探,我只好出来摸清楚是什么情况,带你们去见皇上!”
香儿着急地说:“所以想请蟒哥哥稳住皇上,我们不能相认,待我们从紫凤山回来,一路向西将这些白衣人带去塞外找到他们的老窝,减少他们为害内地的几率!”
云蟒想了一下,说:“那成,云蟒将你们的想法告诉皇上,看皇上怎么想?或者干脆你们现在偷偷地去见皇上,我在此帮你们应对外面监视的白衣人!”
展飞摇头说:“蟒兄,我们不能去见皇上,我刚才观察了一下,那些白衣人对你们也在监视,估计是他们害怕你们干预他们的计划!”
云蟒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说:“我说呢,我怎么觉得这几天外面有人影晃动,想我们来此,没有人能够知晓呀,原来是他们!我还以为是刺客呢!让人小心提防着呢!”
云蟒想了想,接着说:“行,我将你们的想法告知皇上,不过,云蟒还是觉得你们必须亲自去见皇上,皇上担心着你们呢!”
香儿看向展飞,展飞迟疑了一会儿说:“蟒兄,这样吧!明日三更,你过来帮我们留守房间对付那些白衣人,展飞带香儿去见皇上,皇上此行为了香儿,不能不让他们兄妹相见,这样也好让皇上放心先回京!只有香儿能说得动皇上!”
云蟒点点头:“好,展兄,香儿就托付于你啦!云蟒必须得离开了,不然皇上那里会起疑心的!知道香儿没有马上去见他,会不高兴!”
云蟒说完,与展飞和香儿相互行礼告辞,仍旧从来时的窗户走房顶回东楼。
云蟒回了东楼,将与香儿展飞见面的情况大致向皇上和景丰汇报了一下,转达了香儿的意思,最好两队人马装作不相识的样子,让白衣人分散精力,对两边的人马都提防着,同时,云蟒告诉皇帝景胜,香儿和展飞今夜曾夜探他们,发现有白衣人对他们进行监视,就没有进来相见,云蟒借口出去方便,到展飞和香儿入住的西楼与他们相见,并商议好明日三更他们过来相见并与皇上有重要事情相商。云蟒没有将香儿准备上紫凤山和随着那些白衣人去塞外探查白衣人究竟在做些什么的事告诉皇上,云蟒知道,以皇上的心性,是断不会让香儿涉险的,知道这件事肯定会炸毛的。
景胜有些生气,对景丰说:“丰弟,这些白衣人是些什么人?怎么这么讨厌,害得朕与香儿不能相见,不行的话让紫凤县的捕快都出动,将他们赶出紫凤县不就行了吗?”
景丰赶紧行礼道:“皇上,万万不可,这些白衣人乃日月教的人,他们最是擅长读心之术,倘若我们驱赶于他们,很可能引起他们对朝庭的不满,那可是一只不可小觑的力量,这样的教派组织,倘若在他们没有为害朝庭的时候就对他们实行强权,很可能引起他们的反意,最好在他们没有做为害朝庭和百姓的事时,我们不要惊动他们为好!”
景胜听了景丰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于是点点头:“行,朕等了那么多天,再多等一天又如何,只要知道那小丫头平安喜乐即好!”
再说展飞和香儿送走了云蟒后,并没有歇着,仍旧穿着夜行衣,想趁着天还没有亮之前探查一下那些白衣人下一步的打算,于是两人仍旧从窗户出了房间门,跳上西楼的屋顶,从屋顶轻轻地寻到那些白衣人的房间,他们基本上是住在一楼,两人一间间地寻,终于寻到那两个领头人的房间,香儿取下头发上的发簪,用尖头那一头轻轻地将房间门拨开,展飞和香儿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房间,然后轻轻地带上门,两人来到那两个人的床前,将他们随身的东西翻了一遍,香儿发现了那张画有自己的画像,还有那两人的包裹中都藏有塞外毒药五步散,看来当初给香儿下毒的人是这些白衣人无疑。香儿将那两人包裹中的五步散取出,免得他们还想着去害人,其他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两人带上那张画像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回到他们自己的房间,在回房间之前,香儿将身上的两包五步散扔进了茅厕中。
两人回到房间中,展开那幅画像,拿到窗口借着月光仔细地查看这幅画上有什么疑点,香儿看着那幅画,仔细看着那上面为数不多的字,香儿猛然想起一个人,不由脱口而出:“我说呢,这画像怎么画得这么像我,原来是她,她心中的恨还在!”
展飞听着香儿自言自语的话,知道香儿看出了一些疑点,问:“香儿,这幅画真的有什么不妥?”
香儿点点头说:“展大哥,如果香儿看得没有错的话,这幅画出自方茹沁之手,还记得庆丰县翠明山庄吗?当年堂兄赵景堂勾结东瀛人成立地下组织谋反,方茹沁错爱了赵景堂,与其父方笑天一起为虎作伥,害得一方百姓不得安宁,方茹沁被发配塞外服苦役,如果香儿猜得没错的话,她到了塞外并没有痛改前非,而是掌控了日月教后继续做着不该做的事!”
展飞惊讶地看着妻子,惊奇于妻子通过一幅画就能猜出此人是谁,展飞心中充满钦佩。香儿发现夫君以那种欣赏的眼神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说:“虽然香儿看出是方茹沁的字,但不确定她这样做的目的,后来香儿也没有关心赵景堂兄长的处理结果,所以不确定方茹沁这样做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报复朝庭还是报复香儿?她们的组织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还有就是她是如何得知香儿和展大哥会出现在乌江镇?反正这许多的困惑必须得我们亲自去塞外才能解决!”
展飞点点头,将妻子拥入怀里:“好,香儿,为夫与你一路同行,探得事情真相!还百姓一片安宁!”香儿高兴地笑了,说:“展大哥,香儿就知道您最了解香儿想做什么!”
展飞看看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展飞温柔地摸摸妻子的小脸,轻声说:“天快亮了,为夫将这画相还回去,你先休息吧,为夫去去就来!”说完展飞松开了香儿,转身轻巧地出了窗户。
不一会儿的功夫,展飞就回了房间,看香儿还坐在床前等着自己,心中一阵温暖,走上前去,柔声说:“你呀!真不听话,让你先休息,怎么还坐着呢?”
香儿回报展飞柔媚一笑:“展大哥,夫君都没有休息,作妻子的如何能休息!”展飞听得香儿的话,内心一阵温暖,赶紧陪着妻子上床休息。
天亮后,日月教的两个领头人醒来后却没有发现有人进过自己的房间,依旧如常一般起床梳洗后忙着召集下属询问昨天监视的情况,有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待下属回复一切正常,也就放心了,吩咐下属加紧盯着,不得让圣女逃脱。然后两人商量着如此等下去不是办法,会耽误祭祀时间,但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圣女和她身边那个男人的对手,他们决定不如给圣女再次下毒,逼她就范。
待他们取出包裹准备拿出包裹内的五步散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翻遍了包裹也一无所获,仔细检查,除了包裹里的毒药,却什么也没有少,就是大祭司画的画相也没有丢,怎么会单单少了毒药。两人只好决定等等再看。
再说展飞和香儿折腾了一晚上,天快亮时才躺下休息,于是起床得较晚。起床后,展飞询问香儿今日可有想去的地方,明日准备和香儿一起上紫凤山。香儿高兴地说:“那好呀,今日我们就在县城中逛逛,香儿听说紫凤县的笋子特别好吃,香儿想吃!还有云松糕,很松软,很香甜,展大哥,香儿也想吃!好不好?”
展飞宠溺地看着香儿笑了,只要是遇到事情,香儿总能正确处理,及时解决问题,没有事情时,香儿就是一个小女人的样子,一副长不大的样子,时时处处惹得人不得不疼爱她,怜惜她。展飞笑着说:“好!都依你!今天为夫陪着你逛遍这紫凤县城,吃够你想吃的东西!”
香儿高兴地就势靠在展飞臂头,顺势挽住了夫君的胳臂,撒着娇道:“展大哥,您对香儿真好!”
展飞抬起另一只手在香儿额头轻弹了一下:“走吧!傻丫头!咱们这就去吧!”两人在屋里说话的声音也没有遮掩,是故意让外面盯着他们的白衣人听到的,当两人打开房间门,看到门口盯着的那两个白衣人,香儿故意松开挽着展飞的手,走上前去对那两人说:“告诉你们,本姑娘要出去吃好吃的东西,你们别跟着,我们今天肯定会回来的,放心吧!”说完,香儿又蹦蹦跳跳地跑回来继续挽着展飞的胳臂,大摇大摆地出了客栈。